四十八:废屋迷踪(1 / 1)

最新网址:www.botaodz.com独眼男大汗淋漓,挺着钐刀,心慌神乱地朝着查理冲去,欲直接将她破成两片。在他看来,数分钟前,眼前这个几近**的女人还半死不活等着被宰割,这会儿却直接成了阻挡其活命的致命障碍,而且还是当着她同伙的面。

他有一种遭愚弄、身处角斗场供人取乐的莫大耻辱,并且纵然是将面前这个满身伤痕的女人砍死,他也未必能保证女人同伙真会放他活着离开。总之,他此刻的脸上,早已带着一种,能杀一个算一个的决然表情,拼劲全力砍向查理。

这个带路人虽然一脸褶子,若按照灰白女人所说有关这条村的人五十岁算高龄来计算的话,可能只得二十出头。而他的对手,狙击手查理,明年将踏入三十,论年龄、论性别以及论彼此身体受伤害程度,查理都不占任何优势。

独眼男的身子一接近查理,两人立即便滚作一团,我似乎看见的不是人类在决斗,而是两头野兽在相互撕扯着对方。那一刻,我迅速领悟到“女人是弱者”这句话何等的荒唐,或者说,一个已经疯了的女人是何等的可怕!狙击手通常来说,如果没有枪等同于废物,战场上狙击手是致命的利器,但赤手空拳的话,甚至一个煮菜的伙头也能轻易地干掉他。

但这些,在查理的身上,完全看不见。她胸中的怒火远比起枪弹更为致命!

独眼男此刻钐刀已掉落在地,正用双手死死地掐着查理的脖子,刀疤脸的小刀也让他踢在一边,狙击手的性命危在旦夕!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回过头去看刀疤脸和Alex。但这两个人都靠在墙头,纹丝不动,似乎眼前看到的是一部女性复仇的动作片,与自己毫无干系。

我几乎打算冲上前去!

“小锐爷,你杀过人吗?”刀疤脸冷冷地望着我如笼子里的土狼焦虑渡步,忽然发问。

“我不知道,你丫是不是有病?”我心乱如麻,随便应付着回答,对他吼道:“你还不去快去?查理就快死了!”

“你去吧,如果你打算救查理,就得杀掉眼前那个人!”刀疤脸点起一支烟,望着我一字一顿道。

其实哪怕我真冲上去,也至多只是拉开他们,然后随便扯个理由,例如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之类的,丢下这个混蛋一走了之。若让我动手,我毫无思想准备而且也下不了手。

刀疤脸似乎看透了我内心里的一切,叹道:“你做不了,即便你再怎么有充分理由,你也做不了。知道为什么?因为你内心里的仇恨远远还未达到,非要置这人于死地的程度。可你在维爱地窖,在河边厕所里,和那些怪物缠斗时,却是下了死心的,这就是属于个人战争的含意和理由。如果你尊重一个人,就要完全按照他或她的意愿去做!”

就在我们说话间,滚打着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惨叫了一声,捂着脸滚翻在地,那是独眼男。鲜血正从他指缝里汨汨淌出。查理在濒临生死一线间,用残破的手指插透了他一只眼窝。接着顾不上喘息,朝地上的刀爬去,在捏住刀把时,自己的小腿也让对手给扭住。

独眼男捡取了自己的钐刀,朝着她横扫过去,顿时砍入查理的左手手掌里,深达几厘米!而查理却好似根本不懂痛为何物,相反捏住了这把钐刀,右手上的怪刀,与此同时地,直插独眼男的胸膛!

我听到一阵刀柄转动的机括声,怪刀冰冷的刀刃从独眼男背部刺了出来,扎透了他。寒光在他的体内游走,随着查理的号叫,独眼男被破成两片,由胸口到肩膀被撕开,漫天的血幕喷了查理一身。他来不及喊上一句,也没有抽搐,直接倒在一团血污间!

死了。

我急忙将查理往自己肩头一扛,对他们挥挥手,迅速撤退。我们没有时间再爬假二层,查理已经昏迷,血流如注,如果不及时抢救,挺不了很久。爬出石棺后,我们就打门出去,哪知刚走到鬼教堂前的空地上,旋即让斜对面留在谷仓吃喝的人发现,一边高呼一边朝着我们打枪。

很快,鬼教堂的钟声让人再次敲响了,阴森洪亮。那些嗜血的蠢夫们纷纷从屋子里出来,操着各种家伙什儿擎着火把,顺着山坡猛追过来。

倘若我们三人之中,能有一个具有小巨人们那种的体魄,会好走得多。查理虽是个女人,但扛着跑却死沉死沉的。不仅如此,而且她周身都是伤痕,颠簸中,时时传来她那痛楚的低吟声。这片土坡本就昏黑难辩,偏偏底下的村民倾巢出动,火光几乎照亮了整片林子,一时间,到处都是火把的晃动,以及乱糟糟的嘶吼。顿时让我晕头转向,完全辨不清此刻该往哪跑。

“背对着村子,直线跑。”我头一次遇上这么狼狈的事,在不断闪烁的火光中,分辨不出路在哪里,失去了身为一只矿灯的作用。我只得指指积尸坑方向,瞎吆喝道。

查理由我们交替扛着,一个人背着跑,另两个不断转身狙击乱窜上来的人群,奔跑中根本撂不倒人,追击的村民略略蹲下身子,站起身后继续追赶。子弹消耗量比想象快得多,才短短几分钟,我们已到了弹尽粮绝的处境,长枪短枪反倒成了装饰品。

村民与我们的间距越缩越短,眨眼间就只有7、80码。我们背着整支队伍里最会打枪的人,却让一群粗鄙的农夫赶得抱头鼠窜,这实在是种讽刺。我甚至可以看清那些人的脸,奇怪的是,他们好像一点不愤怒,相互之间还在嬉笑,就像在游玩那般。走在最前的一些人拿着各种手枪和霰弹枪,一边灌着劣质酒一边哼唧着朝着我们射击,残枝败叶在我们身边不断炸开。而侧面的人,则拿着电锯和斧子包抄上来。甚至还有一群老头,几个人挎着好些渔网,健步如飞!

“突突突”西北角传来几声半自动步枪的声音。

“朝那里跑啊,这是帕顿他们来接应我们了!”Alex躲过一把飞斧,指着传来枪声的方向喊道,然后转到刀疤脸背后,接过查理,让他加快脚程。刀疤脸虽然凶悍,但毕竟老迈,高强度的奔跑已让他显得力不从心。他多次抬起手,打算将他兄弟掷向冲得离我们最近的几个人,但随即又垂下手臂,一直在摇头,他舍不得他的怪刀。

好在,掐烟卷的等几个人,已在前方不远,躲在几棵大树和草堆里,做好了伏击的准备。他们待我们一穿过自己身边后,各种轻重武器一起开火,瞬间就逼退了靠上来的村民。我们几个在外科医生的引导下,找到了岸边,水面上荡着两只船,而且还都是些小船儿。

“整个村子就只有两条船?其他的让你沉了?”刀疤脸一边喘气一边探头看看水底,跃上了其中一只小船。

“不,有很多船。”外科医生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是最早我们一行下船的泊口,说:“他们虽然从山坡后上来,但船又都停回去了,所以我们白跑一趟,沿着水沼去那拖了两条船回来。再没时间弄沉,只得将桨板都拿走。才刚到这里一会儿。”

我将查理往小船里搁下,然后将那些拿来的桨板全数抛到四周的草沼里,招呼狙击的人退回来。众人上了船,手忙脚乱地划桨,不多一会儿,那个小村已经被远远抛在了脑后。

我站在船头,四下观望。在我们的前方,水道错综复杂,而且沟渠泥潭杂生,似有路却无路。带回来的那个灰白女人啊~啊地叫着,指东指西让跟着她指引行船,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在一片沼泽滩搁浅,纷纷躺倒在地,精疲力竭。

山里的气温低,虽已快要进入五月,但只有十来摄氏度左右。我们的衣服里里外外均已湿透,粘着血污和露水,冻得只打哆嗦。灰白女人一路都没干什么体力活,也不曾淌水,这会儿却很精神,正东张西望地找路。看了一阵,她转过脸来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查理和体力严重透支的掐烟卷的,示意要先去一个地方修整,最起码也要让我们暖过来。

马修和她并肩走着,不断在手电光下用纸笔交流,回过头来欣喜地告诉我们说不远有一间无人居住的木屋,是两年前,她和她同学进山时待过的地方,那里有火炉。跟着女人走了大概半小时,果然在山坳处有一间隐蔽着的木屋子,杂草丛生,门框倒塌,四处穿风。虽然残破,但也是一个暂栖之所。入得门后,我们将内里多余的家具砸烂,堵塞住破窗子,将门板竖起,搁回它原来的位置,随后便开始生火。

我看了看表,四点十五分,用不了多久,天边就会放光,通过一夜的折腾,我们恰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简短的休息和补觉。

灰白女人从荒镇唯一带走的,是她住所里的那本日记,也就是起先独眼男拿给我们看小照片的本子。她再度找出那张照片提给我,让仔细去看,但是照片实在太小,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勉强辨出,照片上的人并非独眼,而是正常人。此前独眼男只是在我们眼前晃了一下,根本难以分辨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面那个婴儿据她自己介绍,是她的哥哥,她当初被抓住前唯一揣在身上的,只有这张全家福的照片。我又累又饿,不怎么打算了解她的家庭成员,回想起水獭村的两袋干肉没带出来,不禁有点绝望。

掐烟卷的靠在墙边,团着手好像睡着了;外科医生正在和刀疤脸说话,好像是查理的手问题很严重,虽然是做了简单护理已经止住了血,但需要做进一步的骨骼矫正,不然手往后可能就废了;瘦子已经不傻笑了,此刻缩在负责警戒的麦克斯身边,正睡得直淌口水:Alex则在漫无目的地用刀削一段木条,一边的马修傻傻地看着。所有人都在,唯独缺少了帕顿。

我记得这家伙一起进门的,并且还叫我让一让,把装弹药的背包塞在我身后墙角。此刻包在,人不见了,我打破窗往外遛了一遍眼,四周树林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天知道他跑哪去了。

“你问问她,接下来我们要怎么走?”刀疤脸已经和Brad聊完了,扶着马修的肩头指着灰白女人,说道:“向导叫查理干掉了,我们现在根本不知该往哪里走,你问问她路线。诶?还有你,我说,你别光顾着拿几张破纸和小妹聊天,找把枪吧,查理倒了,你得顶替上这个火力位置。”

于是翻译开始询问那女人,她一摊手表示知道得不多,然后开始写字说她在这里两年时间,只逃过一次,但很快在其他村迷路就被逮住送了回去,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雅钦。不过她很明确地写下一句,那就是雅钦离开这里并没有独眼男说的那么远。但我们伤的伤,残的残,对路也不熟,怕是难以找到,即便立刻拔寨启程也要一天。

“为什么你逃到其他村会让他们送回去?”我不禁感到愕然。

灰白女人开始说明,这鹿呦之丘沼泽里的七个村子,相互之间有着协议。不准窝藏其他村子的居民,或者留宿其他村子逃走的人,谁破了这条规矩,受到损害的村子就会将其他村子秘密告诉给鹿呦镇警方知道。这七个村子,每一个都有鲜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分别是:

水獭村都是扒手和窃贼;

荒镇有狩猎旅人的习俗;

白村是拐带人口的窝藏地;

山上的无头村种着大.麻;

环首镇住的都是水盗;

第六个村子名字挺有意思,叫做巧克力厂,因为原先那里有家工厂,但是住民被外来的越狱犯入侵了,目前啥也不干,只是供养他们。

第七个小村雅钦,不用说也知道,文物倒卖集团。

这所有的村子,尽干一些不正当的买卖,相比较起来,巧克力厂或许是最安全的一个村子。只要买通那里的罪犯,熟络了后甚至可以在当地住下。不过最里边的雅钦,早已和其他村子断绝了来往,现在究竟怎样,已经不为人所知。

灰白女人所写的这些信息,都是两年前的,总而言之,除非亲自走遍,不然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女人说着说着,突然死死盯着我,露出极其诡异的笑容,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朝我直扑上来!

我根本没有提防,猛然见她扑来,那恐怖的面容使得我浑身战栗,不由用手去挡。谁知灰白女人根本不是冲着我,而是冲着我背后的一个破橱般的家具。她费力拔力地挪开之后,里面露出个墙洞,里头塞着三只登山包,然后她让我帮着她一个个取出,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倾倒出来,铺满了整块泥地。

“这是。。。”马修弯下身子,在这些瓶瓶罐罐、水彩颜料、画具和各种纸片里找出一个票夹,指着其中一张彩照问那个灰白女人说:“这是你和你的同学?你们是俄罗斯人?”

灰白女人触景生情,两行热泪淌下,指着照片上的某一处,不住点头。我也凑过去看,照片已经被潮湿的环境腐蚀得几近褪成底纸,上面勉强可辨是四个人合影,在翻译手指的位置,是个坐着的黑发姑娘。我望着照片上的人影,再瞅瞅她现在的尊荣,不禁打了个寒颤。原来长期虐待和营养不良,可以将一个人的肉体摧残成这等模样!

照片上的四个人,仅有她还苟延残喘地活着,或许她还不如死了,也胜过现在如此悲苦的生存。

不过灰白女人找出这些登山包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默默掉眼泪,而是在翻一件东西。她抽泣了一会,开始在画纸间翻腾,终于翻出本速写簿。然后将它交给了Alex,我们这支小队伍的头。

“这是你们画的?”Alex皱着眉头看了好一阵,在某几页停顿下来,左思右想,然后摆在我们面前,笑望着这个至今我们也不知道姓氏的灰白女人道:“这帮小丫挺的画得还真不错,比起地图还要详尽呢!好,好,好,那个谁,你干得好啊。”

于是几颗头立刻顺着他的声音围了过去,看个究竟。那本速写簿上有各种小纸片,每张小纸都画着速写,最后让人拼接在一块,形成了一张鹿呦之丘全境的地图。不仅表明清楚山丘丛林,河流岔道,甚至连草沼、浅滩以及半沼泽地带都画得清清楚楚。如果上完色,就是一本导游手册。

两个小时前,我们杀了我们的带路人;两个小时后,我们获得了我们的新向导。

我始终相信,人的处世,与人为善,具有同情心,绝对不会白费,最终是可以得到报偿。正所谓天无绝路,天不亡人,冥冥间,很多事是注定了的。人力物力极力想要改变并不可能,但柳暗花明自然就会又一处。

其实,很多事,何尝不是如此?我回想起公司破产前,那段辉煌的日子。当时的我一直背运,但总能无意间想到很多办法,死死硬顶,始终没有绝对的死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已经成了压在箱底的一份回忆,我从一个小市民小业主,脱胎换骨变成了个天天奔走在死亡线上的亡命徒,并且还与一大群心狠手辣的混蛋为伍。

因他们感伤;因他们欣喜;因他们冻馁;因他们怒火中烧,

这未免太可笑了。

窗外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轻微声响,好似就只有我听到了。他们依旧在研究地图,由着俄罗斯大学生的指点,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我保持着高度警惕性,从破窗的缝隙往外瞧,只见远处的草丛之中,似乎伏着一个东西,也正用同样的眼神注视着我。那种让人死死盯着的感觉实在很难受,当我几乎要喊出口来时,那东西一缩身,快速消失了。我不由“诶?”了一声,站起身,揉揉酸麻的膝盖,打算出门去细瞧。而就在此时,大门被人野蛮地推开,一个血了呼擦的东西丢了进来,它圆睁着双眼,似乎死了没多久,随后那狭小的门外闯进来一个浑身血污的巨人,手握着一把丛林猎刀望着我们!

这是帕顿,他离开破屋的这半个多小时里,在林子里捅死了一头鹿,拖了回来打算烧烤,填饱我们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

“我原先没打算猎这样的大家伙,摸黑来到了林子边的池塘,就看到它在饮水,”他手法熟练地开始庖丁解鹿,飞快弄下一条鹿腿,砍成段架在火堆上串烤,鹿毛被燃得卷曲,皮肉开始冒油,发出“吱吱”的声响,不多时,屋内便飘荡起一股无与伦比的肉香味,就连晕迷中的查理都有些微微睁眼。

他剖开鹿的肚子,将内脏一件件倒出来,然后找到腰子,切成薄片用炉火煨熟,提给翻译,示意这个给查理吃,补充下体力和养血。鹿的胸腔随即就像石榴一样被他破开,掉出件红如樱桃的器官,他指指这玩意儿,对我、Alex还有刀疤脸,说道:“你们仨抽烟太厉害,吃这个,鹿肺。这东西很好吃,我过去生存训练时,大伙儿瞧见就抢这个。”说的同时,便架到火上烘烤起来。

瘦子撑了个懒腰,醒了。他四下环顾这个陌生的地方,然后问道:“这是哪儿?不是在谷仓吃饭吗?”同时他看到了灰白女人,正坐在自己身边,怪异地含笑望着他,顿时吓得屁股尿流。想起身又没站稳,直接摔在女人的怀里,嘴里还在叫喊着:“你,别靠近我,你到底是谁啊,你快走开,老天!这是哪儿啊?我们什么时候出村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虽然我们很想告知他发生的经过,但他要是知道自己险些就被人杀了献祭,或折磨成独眼,难说会是何等反应。于是众人仅仅只是以他睡着了被我们带着离开为由,敷衍过去,打算等到彻底安全之后再完整地告诉他。

瘦子见灰白女人没有恶意,这才颤颤巍巍地从她身上快速跳离,然后挤到我身后,抓起鹿肉就狼吞虎咽。我望着帕顿手法娴熟地切割着鹿肉,想起刚才窥探破窗时瞧见的东西,不免疑惑地看着他。恰巧他抬头与我对上眼,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东西?”

“没有东西。怎么说呢?可能是我神经太紧张,也许是幻觉吧。”我手指着瞧见那东西的方向,问道:“你刚才是打那里过来的?我好像看到草堆里有个什么东西趴着,一下子不见了。”

“是的,我说过,在池塘前猎了这头鹿,打那里走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吗?”他走到窗前,望着一片漆黑,摆摆手说:“你眼花了,从那里过来我什么都没瞧见,你看到的也许就是我。”

可能的确是他,我这一天以来,神经几乎没有松弛过,再这么下去,不用多久就会神经崩溃。那里除了他或者动物,还会有什么?

查理已经醒了,但是她对于灰白女人还是保持着高度戒备,一大屋子臭男人里只有这个女人会照顾人,但她还是拒绝了好意,宁可饿着肚子也不让她靠近。我一看这样不行,回想着我老家还有俩姑娘——老婆和女儿,都是我长期照顾着来的,于是指指自己,问我给她喂食成吗?查理点点头,同时朝着我身上靠了靠,任由我喂水吃肉。

她的手伤得很严重,独眼男的钐刀几乎劈开了她半个手掌,所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外科医生说即便往后痊愈了,这只手也将大不如前,不会再像过去那么灵活。我看得出她痛得离谱,虽然身子仍是冰的,脸上也装出笑影,但额头上还在不断淌下豆大的冷汗。那些镇痛药似乎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嘿,你还好吗?”我扶着她的脑袋,问道:“你还能继续撑到这件事完成吗?”

“已经不疼了,几乎麻木了,我还好。”她吞咽着灼热的鹿肝,龇牙咧嘴含糊回答道:“伤的是左手,我开枪是右手,一点不碍事。”

掐烟卷的始终靠在墙上,一动不动。我踢了他一脚,想要唤醒他让稍微吃点东西,结果,他鼾声如雷,一头栽倒泥里。Alex见我弄不醒他,一抹嘴边的鹿油,打开那本速写簿子,说:“算了,这家伙从前天起就没好好睡过,让他歇着吧。我们来说说之后的问题,路线该怎么走。”说着,从那些被遗弃的登山包里找来一支水笔,开始琢磨,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些线之后,提给灰白女人,让她看下,问道:“可行吗?”

哪知这个女的看完他的路线图,满眼都是惊恐,连连摆手,直摇头,在纸上写了一个词,交给翻译。

闹鬼!

“她说,你的这条路线,可以避开其他三个可到可不到的村子。”翻译说道:“虽然,会省去许多功夫,但会真正进入森林。”

“是啊,再没时间走那三个村子,万一还和鬼镇一样呢,这得耽误多少时间?”Alex团着手,望着翻译,问道:“走森林有什么问题?”

“那片森林,叫做贵族森林,传说中那些号哭着找自己脑袋的,就在这片丛林里。凡是进入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翻译一边翻着女人写的字,一边抽着鼻子皱紧眉头说道:“她说很危险,可能行不通。”

“幽灵吗?有意思。我还从没见过幽灵,正好见识见识。”Alex不当回事地耸耸肩,顺势看看边上的人,见着几个也在皱着眉头,于是扯下速写簿子的纸,撕成若干小份,递给我们一人一片,叹道:“虽然我是欣赏独裁者的,但是。。。算了,还是投票决定吧。”

十张纸片,投反对票的有七张,投赞成票三张,分别是我,刀疤脸还有他自己。他瞧了下结果,指着帕顿讽刺起来,笑骂道:“亏你丫的还挺大的个头,胆子就像只小老鼠,居然还怕幽灵,你可笑死我了。这个投票不算,我是队长,所以我一人顶五票,走那个狗屁森林!遇上了大不了撂倒,有什么好怕的。大家都休息下,明天正午穿森林,大白天赶路,我可再不愿意听你们多一句废话。”说完,背过身子继续笑得前仰后翻。

当掐烟卷的醒来之后,也投出了第十一张选票,答案是反对。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他这样的硬汉,竟然也怕鬼。帕顿小巨人已经让Alex嘲笑够了,所以他是我的笑料,岂料还未等我指着他鼻子笑痛肚皮,他叹了口气,道:“你不懂。”

一个小时之后,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天亮了。废屋内的人横七竖八的躺着。我虽然也曾努力想睡,但始终没有任何倦意,只得渡出屋门,在浅沼里小了个便。回来时瞧见灰白女人也在室外,望着远处的的云层,合着阳光那么一照,似乎不那么恐怖了,不过仍旧瘆人得慌。我朝她点点头,打算去看看小巨人所说的那个池子,不料却被她一把拉住,将我往一片林子里猛拖。

我虽然已经认同了她是个可怜的旅行者,但让她如此大力地拖拽,不免疑惑,难道打算将我拖到没人的地方啃食我?毕竟她那容貌,实在是与鬼无异。想着我努力挣脱,正待逃走,她却指着地上啊~啊大叫,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我去瞧。

湿漉的泥地上,有一组非常清晰的掌印,这不可能是小巨人留下的,更不可能是她的。因为那手印和我手掌差不多大。随着这么一看,发现了更多的踪迹,一直延伸到了远处的池子边,就奇怪的消失了。

那片泥地,就是我当时在黑暗中,所看见有个有东西躲藏的地方。这果然不是小巨人,那个东西真实存在,完全不是错觉!

而越过池子,其背后就是一望无际的,鬼气森森的贵族森林。站在池子边我打里瞅瞅,内里一片昏暗,都被高大的树冠遮掩住了,树脚下就像黑夜一般。而越往里越是阴湿,似乎即便有阳光,也穿不透这片林子!

灰白女人用她那恐怖的独眼瞪着我,似乎在说,这样你们还打算进入这片森林吗?为什么非要投赞成票?

我不由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冷颤!

顿时明白过来,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最新网址:www.botaodz.com

最新小说: 从乡村球队走向豪门列表 北地枪王张绣 穿成病弱反派后 木叶之赚钱养家 召唤玩家后我成了海王 变身反派少女 下路禁止秀恩爱[电竞] 火影中的学习大师 全职召唤法师 小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