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君凌熠的事情大部分人都知道,估计就你被蒙在鼓里。”君少明目光有一瞬间的闪烁,但很快恢复镇定的道:“不过也是,我大哥这个情况,京城里本就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嫁给她。也就嫂子你傻乎乎的被人骗了还不知情。”
说到这里,君少明还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凭嫂子这国色天香的容貌,何愁……啊……”话未说出口,君少明突然惨叫一声,脸色一片煞白,死死的捂住被沐清菱一剑划过的手臂,指缝间鲜红的液体流出。
沐清菱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剑上残留的血痕,“看来二弟是真的没长记性,记不得自己的身份了。如此,本世子妃只得亲自教教了。”
“沐清菱,你别不识好歹。”君少明痛得只想杀了眼前笑意嫣然的女子。
沐清菱冷笑一声,“二弟是愿意说也好,不说也罢。但是本世子妃提醒你一句,看清你自己的身份,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君少明目怒而视,“你看不清本公子。”
“你有什么地方是值得本世子妃看得起的。”沐清菱扬了扬秀眉。
“你给本公子等着,本公子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君少明脸色煞白,但眼神却如饿狼般凶狠。
“静候大驾。”
绮月目光从君少明踉跄的背影上收回,“世子妃,二公子他……”
沐清菱轻哼一声,“显然是被人给利用了。让你家世子查查,君少明这段时间在云州见到了什么人。”君少明就是个十足的纨绔,就算他知道君凌熠的身体不好,但是知道得绝对没这么清楚。如今在君凌熠还在情况下就大言不惭的想做宁王府以后的主,这里面一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挑拨。
“属下明白。”
“君凌熠的身体真的如君少明所说的那样。”沉默了会,沐清菱忍不住问出口。
绮月张了张嘴还没说出口。沐清菱看了她一眼道:“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绮月垂下眼眸,恭声道:“世子的身体虽然与二公子说得差不多,但是药谷谷主前辈这几年一直在替世子找寻治疗的方法,如今纪公子也带来了消息,说谷主前辈过段时间就会回来,说不定到时后就有办法了。”
沐清菱点点头,君凌熠瞒着她的用意她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忍不住生气。都说夫妻应该是同甘共苦的,现在出事了,他却将她挡在外面,这算什么。她不是那种一遇到事情就退怯的闺阁小姐,在她的眼中,如果真的爱了,就应该并肩而行。
皇宫里,君穆言神色疲倦的靠在塌上。一身青色长衫的纪夏目光冷淡,手指间隐约有银光闪现,但在看到旁边伺候的池公公时,又淡定的收了回去。
“皇上这段时间操劳过度,忧虑于心,难免会加重头痛的症状,待会儿草民会去将药方重新调整一下。但是皇上平时也应该要多注意休息。”收回搭在君穆言脉搏上的手指,淡淡道。
其实只要纪夏愿意,在替君穆言把脉的时候他可以随时杀了他。但是他从来没有忘记,夜子笙他们说过的话,为了报仇,与君穆言这种人同归于尽真的值吗?还有父亲临终前让他重振夏家的遗愿。
所以他不会乱来的,为了夏家,他会继续等下去,反正这么多年他都熬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
“这段时间,京城的流言纪公子想必也听说了不少。不知对此有何看法。”君穆言睁开微眯的双目,目光从纪夏的身上流过。
从宁王府的事结束后,君穆言就又派人将纪夏的过往查了一遍。但得到的信息依旧与之前一样。但以君穆言多疑的性子,他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打消了心底的疑虑。
纪夏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道:“严家立世百年,族中子孙颇多,这乱七八糟的事情自然也多了。草民出身江湖是个粗人,只知道若是即使是普通家中的兄弟姐妹多了,也会生出几分矛盾,更何况是严家这种大家族。”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京城流传的流言不一定是严家嫡系所为。如此倒也简单,直接将那烂的一块剪掉。”君穆言淡淡的开口。
虽然严家都受到各代帝王的宠爱,但是族中子弟都受到如此重用的倒也不多。以前太医院院使,院判以及其它职位都是要通过考核才能授予的。但是君穆言登基后,他就废除了一些规定,直接将严家许多官职不高的子弟提了上来。就比如严文希如此年纪就官居右院判一职的更是少。也难怪君穆言这几天没动静,原来是要保全嫡系一脉,舍弃旁系。
纪夏笑道:“皇上,这嫡系旁系难道就不是一家人吗?”虽说历来家族的荣誉都是靠嫡系一脉支撑,旁系一脉起到的作用反而不大,就算有时候有的家族旁系中出现惊采绝艳的人物,反而还会被嫡系一脉百般刁难,以来证明自己的地位更加高超,决不允许其他人染指。但是不同的是,若是旁系一脉犯了错,对家族的荣誉却有着一定的影响。
也就是说这次京城的流言中的种种事情就算跟严家嫡系一脉无关,但还是洗不清严家身上这一污点。
除非这些事情本身与他们没有任何关联。
但这种这种可能性却很小。纪夏心中默默道。
“皇上,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严家这么大的家族有点不算过分的隐事也不足以为奇。”但若是引起了民愤,那就得两说了。
君穆言淡淡的看着纪夏,想从他那双眼睛里知道他所说的每句话有几句真几句假。
一山不容二虎,严家是立世百年的医学世家,药谷是传世百年的医学圣地。君穆言不太相信京城的流言里面会没有药谷的手笔。
纪夏低垂的眼眸中一片不屑,严家么,药谷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大殿外传来太监的禀报声,“皇上,皇上不好了。刚刚太医院里有人传来消息,说是有人染上了水痘,想请纪公子去看看。”
“怎么回事,太医院怎么会……”君穆言脸色猛地一沉,他的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君倩雅身上的水痘。
纪夏皱眉道:“皇上,草民想问一句,当时去替倩雅郡主诊脉时,诸位御医可做过防止传染的措施。”
君穆言一怔,当时去宁王府时除了他与池公公有服用过严家主送来的药丸,其他人并没有……
一看君穆言这表情,纪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叹了口气道:“皇上,他们这十有**是被传染了。水痘的传染性极强,在没有做任何措施前是禁止接触的。在去宁王府时,草民就闻到宁王府里有着淡淡的艾草味,还有哪些下人的身上也有药味的存在。可见他们在这一块处理得很好,所以才没有被传染。”
君穆言咬牙道:“严家主说朕,君倩雅水痘十有**是装的。”他确实是打算将君倩雅真病给弄成假的,但是严家主却再次告诉他君倩雅确实是装病。而君穆言也确实信了。
纪夏有些奇怪的道:“皇上,你为何如此相信严家主的话,即使草民不在京城,但是却也听过严家与宁王府不和的消息。倩雅郡主装病这话若是别人说出倒有几分可信之处,但是严家主……”说到这里,纪夏摇了摇头,倩雅郡主的脉搏他暂时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仅凭这一点,严家主就有存心报复的嫌疑。但是这一点显然也是君穆言所看重的地方。
君穆言脸色有些不好看,太医院御医染病这无疑是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他难以想想若是当时他兴致勃勃的问罪宁王府,后面又弄这么一出戏,到时候又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太医院御医感染了水痘,纪夏就有了理由留在皇宫里,这一点让他非常的满意。来之前他还费尽心思想了想如何在皇宫里待两天,如今连这点都省了,他如何能不高兴。想起这一步棋是沐清菱布下的,纪夏由衷的赞叹一句,妙哉!
严家后院里,昏睡了快三天的严家主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下缓缓转醒。
“祖父,你醒了!”严文希欣喜的看着床上睁开双目的老者,眼中露出一丝希望。自从前几天他依照父亲的要求递交了辞退右院判的折子,就一直没有消息传到严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皇上是否受理了自己的折子,这一点让严文希非常的不安。
辞退右院判这个职位本就是缓兵之计,严文希并不希望真正的发生。
“文希,你怎么没去太医院?”严家主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连躺了三天让他的身体十分的虚软无力,在严文希的搀扶下才堪堪坐稳。
“皇上准了文希几天假。”严文希本想跟严家主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但是突然想起了严远潍的话,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了一种说法。
严家主点点头,双目正准备闭上养一下精神,却猛然睁开,“不对,我记得……,我昏倒前有人告诉我……”说到这里,严家主猛的喘气,颇有种会再次昏过去。大脑的回神让他彻底的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昏倒。
“祖父,你别激动……”严文希连忙在背上拍着,替严家主顺气。
“文希,告诉祖父,外面怎么样了。”严家主抬起头来,急声道。
“祖父,我……”
“说。”严家主厉声喝道。
昏倒前几句语焉不详的流言已经让严家主意识到,严家此时的情况究竟有多糟糕,一个不好,他们严家将步上喻家的后尘,彻底湮没在历史的洪流里。
“父亲。”
听到严家主醒过来的严远潍急匆匆的赶来,在面对严家主此时怒目满面的模样,暗中对严文希摆了个手势。拱拱手,道:“父亲,你才刚刚醒来,理应多休息一下。这些琐事何不交给孩儿处理。”
“交给你处理,是息事宁人,还是任由其发展下去。”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严家主对严远潍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但是他却不想这么简单的解决,他不想在他有生之年,不仅不能让严家更加的光荣昌盛,反而还斑驳点点。
严家主冷哼一声,“查清楚是什么人所为了吗?”
“所有的线索都被切断了。暂时还不能查到是什么人针对严家。”严远潍道。那个最后出现的醉汉在妇人死后就不幸落水身亡了,严家现在是查无可查。
“宁王府呢……”严家主阴沉着一张脸。
“应该没有关系。事发之后,我就让人查了宁王府底下的动向,但是一切很平静。”严远潍道。
严家主轻哼一声,他虽然怀疑宁王府但也不至于真的认为是宁王府做的。他风光大半辈子,对宁王府也算是了解一二。宁王府如果真的握有这么重要的消息,肯定会在这之前放出来。而不是等这么一场闹剧结束后。
“准备一下,老夫要进宫面见皇上,澄清这一切乃是奸人陷害。”严家主沉声道。至于这个奸人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父亲,现在进宫只怕不是时候。”严远潍连忙止住严家主的动作,深知有些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只得一一交代了。
“宫里刚刚传出消息,前几天去宁王府为倩雅郡主诊脉的哪几个御医全都染上了水痘。”
“什么?”严家主双目圆睁。君倩雅明明是装病的,怎么会,怎么会……
“是真的。如今那个从药谷来的纪夏,已经确认御医染上的确实是水痘无疑。被皇上特地留在宫里坐一些措施,防止其他人也被传染立。”严远潍艰涩的道。这种情况下,父亲进宫不过是火上浇油。
果真是,老天爷也不帮他们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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