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尊光激动地问道:“我刚才听部下说,对面日军的火炮已经让你们给完全摧毁了?”
白飞点点头道:“是的,大概十五分钟以前。”
张尊光听完,拿着望远镜转身又跑了出去,想是去外面观察情况了。片刻后,张尊光又跑了回来,激动地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帮狗日的,仗着有大炮,最近没少让我们吃瘪。”随后他又感叹道:“早就听说贵部火力强大战斗力惊人,今日所见果然非虚。”紧接着,张尊光又语带埋怨道:“白长官,我奉命负责配合你守卫吴城镇,你可不要见外,若是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吩咐,我也不愿意当个闲人,我的部下也都希望积极参与到同日军的战斗中去,所以以后若有什么行动,一定不要忘了我们啊。”
白飞走过去拍了拍张尊光的肩膀,笑着说道:“张兄哪里话,我怎么会忘了你,实不相瞒,今日只是小打小闹,所以才没有惊动你啊,况且你不是正在负责吴城镇的民众转移工作吗,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张尊光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白飞道:“你可别觉得我是在敷衍你,实话实说,张兄先前在吴城的防御设置很不错,吴城镇横亘鄱阳湖上,日军若是想向南推进,一定会想方设法登陆吴城,而你在吴城北面设置重兵,想必也是看到了这一点。”
张尊光道:“正是如此,只是吴城水道密集,地形复杂,我部下人力有限,无法做到面面俱到,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北面设置重兵,防止日军趁乱登陆。不过现在白长官率部前来主防,你我力量相加,自不可同日而语。”
白飞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兵分两路,由你负责蚌湖南岸以及修水一线的防务,我来负责吉山、松门岛、以及附近水域如何?”
张尊光自然没有意见,敬礼道:“是!”
白飞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这么客气,说道:“那好,我们再详细讨论一下。”说着,便拉着张尊光坐了下来。
……
然而,就在白飞和张尊光两人商讨联合防务的时候,隔着鄱阳湖距离他们十多公里的都昌县,此时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数日前,日军第101师团步兵第157联队联队长福并浩太郎,奉命携师团部轻炮兵第101联队由星子出发,渡过鄱阳湖,在都昌以北的苏山等地登陆,然后一路南下,势如破竹般占领了都昌。由于战事太过顺利,福并浩太郎志得意满,短短数日内,便纵容部下对都昌县内对手无寸铁的中国老百姓造成了数千起血案,奸-淫-掳-掠,残忍杀戮,无恶不作。
日军像一群疯狂的野兽,到处强-奸-妇女,从七、八岁的小女孩到六七十岁的老太婆都不能免遭日军的蹂躏,和野兽没有两样,其暴行令人发指。所到之处,上到金银钱物、玉器首饰、历史文物,下到猪、牛、鸡、鸭、粮食、棉花、衣服等,日军无物不抢,东西搬不动就抓人搬运,实在不行就焚烧毁坏,民众稍有反抗,动辄残忍虐杀,剥皮抽筋、分尸活埋,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占领都昌并在都昌肆虐了一番之后,福并浩太郎为了迎合师团接下来要发起的进攻南昌战略,将部下大部分士兵调归星子,只留下了约1000余名步兵和师团部轻炮兵第101联队,并将炮兵联队安置于鄱阳湖岸边的山上,虎视眈眈地对着对面的吴城镇,不但封锁了湖面,而且对对岸的中国军队造成了不小的威慑。
一连数日,对岸的中国军队果然被日军炮火炸的不敢露头,福并浩太郎得知情况后更是骄傲。当晚,福并浩太郎像往常一样,歌舞酒宴一番后,便早早睡下了,睡至半夜时分,突然听到湖边传来猛烈的爆炸声,起先他还以为是这是己方炮兵例行在向对面中国军队进行炮击,惊醒之后翻了个身便又沉沉睡去,但片刻之后,便有传令兵匆匆前来报告,福并浩太郎这才感觉有些不对。
当得知自己安置在湖边的炮兵阵地已经被全部摧毁,炮兵部队人员损失惨重之后,福并浩太郎顿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于是慌里慌张地将城内部队拉了出来,准备前往大叽山等地查看情况。
到了地方一看,只见炮兵阵地满目疮痍,原先安置在这里的近四十门75野炮,被炸的歪七扭八破损不堪不说,配属的炮兵人员更是伤亡惨重,整一个2000人左右的炮兵联队,此时能完整站着的尚不足七百人,其余除被当场炸死的之外,无不残肢少臂,伤筋动骨,整个阵地惨嚎遍布,极其渗人。
福并浩太郎看到眼前的一切,浑身冷汗淋漓,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喝骂道:“巴嘎雅路!八嘎雅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受伤较轻101炮兵联队的中尉上前报告说:“是突然遭遇打击的,非常短的时间,便有数千发炮弹落下,我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福并浩太郎听了怒火更胜,揪住那名中尉左右开弓,连续打了好几个耳光,怒骂道:“数千发炮弹?八嘎!你的谎话错误百出,对岸的中国军哪里来的数千门炮?”
“大佐阁下!”
正在这时,炮兵101联队的联队长田秀之助被人扶着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他的一条胳膊在之前的炮击受了不小的伤,只能由人搀扶着。
福并浩太郎见状,只好放开那名中尉,上前两步询问道:“田秀君,你的伤势要紧么?”
田秀之助道:“多谢大佐阁下关心,伤口已经处理,不碍事了。”
田秀之助军衔中佐,教福并浩太郎低一级,但由于炮兵联队属于师团直属部队,重要性要比一般联队级别高,所以福并浩太郎并不能在田秀之助面前过份造次。况且此次田秀之助只是奉命带领101炮兵联队协助福并浩太郎,二人是合作关系,并非上下级。在占领都昌之后,炮兵联队本来是要调归师团的,是福并浩太郎自作主张,说服101师团长齐藤弥乎太,将其留在都昌。原本计划的是利用此处湖面狭小的地理优势,威慑对岸中国军队、避免其对海军以后的行动造成阻碍,想不到如今竟然损失如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