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行走一天,都非常疲惫,尤其是张月清和宋先生和一些受伤的兄弟。尽管白飞在出发前就已经花钱购买了多辆马车供他们歇脚,这一路急行还是让他们累的话都不想说。
白飞只好吩咐安营扎寨吃饭休息。一行人安排妥当之后,李书阳照例打开电台接收消息。不大会儿的功夫,李书阳和王卫国两人神色带喜,联袂来找白飞。
白飞道:“两位兄长什么事这么高兴?”
王卫国哈哈一笑:“自然是有可喜之事。”
李书阳道:“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说着递过来一封电报。
白飞接过来一看,顿时大喜过望,说道:“真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这个消息来的太及时了,真没想到蒋介石这次倒是挺大方的。”
原来电报正是由国_民政府军政部发出的嘉奖令。上面对太行山战役所有参战部队都进行了嘉奖,凡部队主官,军衔全部晋升一级,另外每部还奖励了两千大洋。由于白飞等原不在政府军序列,此次也给了一个团的编制,另提晋白飞少校军衔,其他各人均有嘉奖。
王卫国笑道:“这回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大张旗鼓的赶往上海了。”
李书阳道:“我最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军政部非凡没有把我们划归为其他部队管辖,竟然真给了我们一个单独的抗日护国军的番号。”
白飞高兴地道:“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喜事,没有其他人掣肘,我们行动的时候就少了很多麻烦。”
……
当晚,护国军一行就在大台休息。天明之后,部队重新上路,一路沿行唐至正定。
到达正定后,白飞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北边来的国军溃兵,城里很多老百姓扶老携幼,纷纷出城南逃。整个正定一片乱糟糟,显得特别紧张压抑,连空气中似乎都能闻到一股惶急的气息,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
白飞心里一沉,立刻吩咐部队就地驻扎休息,他自己则打算尽快去联系一下吕正超介绍的那位王团长。
王卫国道:“团座,这里这么多溃兵,我们要不要趁机收纳一批,军政部可是给了我们一个团的编制,可别浪费了。”自从军政部嘉奖令下达后,护国军将士们就对白飞的称呼改了口。
白飞却自己人知自己事,因为功勋有限,兑换的先进武器装备不了太多人。若是部队装备的武器在性能上低于日军,跟鬼子对阵的时候会增加很多徒劳的伤亡,与他的本意不符。至于军政部一个团的编制,他根本不看重,只要有番号,若功勋足够,他就是扩编一个师一个军,谁又能奈他何?反正他又不靠军政部拨款养活。
因此白飞道:“收纳可以,但我们的总人数以500人为限。”
王卫国有些不解,白飞又道:“反正我们要去上海参战,那里现在被日军打残打散的部队不知有多少,到时候不怕没兵可招。”
王卫国点点头。白飞又嘱咐王卫国,让他招兵的时候一定注意人员的根底和素质,要求至少有两年行伍经验的老兵,年龄18—35之间,10人以下的散兵游勇不要,这不利于他们查探应征者的底细。护国军现在今非昔比,要求也相对严格起来。
王卫国道:“这个我知道,你放心吧。”
白飞说完,带着哑巴和特战队李虎等五六个人,往石家庄城而去。不料走到了石家庄城北门,发现这里聚集了一大堆人,皆是国军溃兵。白飞上前查看,发现这些人都吵嚷着要进城,但是城门口架着几挺机枪,一位少校军衔的国军军官正在大声道:“弟兄们,都不要再上前了。我奉命看守此门,凡保定战场撤退下来的将士,一律各自归队于城外休整,请尽快退后,勿让兄弟我难做,再上前,我只能下令开枪了。”
那军官满头大汗,不停大声呼喊,却收效甚微。四周的国军士兵既不上前,也不退却,双方开始骂骂咧咧,就这样僵持着。
白飞皱了皱眉,拨开人群,走到那名军官跟前,开口道:“这位长官,麻烦请问下,警备司令部的王健王团长你认识吗,我找他有事。”
那军官一愣,看了白飞几眼,道:“你们是谁?哪部分的?”
李虎在旁介绍道:“我们是抗日护国军的人,这位是我们抗日护国军001团团长白飞。”
一听到“抗日护国军”几个字,周围嘈杂的声音立刻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刚刚还骂个不停的国军士兵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他们就是抗日救国军的啊,听说他们在太行山里灭了好几千鬼子。”
“你知道个屁,那是五十三军的691团和八路军打的主力,他们只是配合而已…”
“那也了不起啊,听说他们只有100多人,就打死了近千的日军,中央军政部还特地发了嘉奖通电…”
“你说他们是怎么打的,我看他们也是普普通通,没有比我们多长几个脑袋,怎么他们就能打的鬼子哭爹喊娘,我们就得被鬼子追着屁股撵着跑啊?”
……
周围人群议论纷纷,那国军少校显然也非常吃惊,瞪大眼睛盯着白飞看了好久,这才回过神来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最近你们护国军的事迹传的非常广,我也是仰慕已久,先前对不起,其实我就是王健,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
白飞也不客套,直接拿出吕正超写的信,说明缘由。王健看了信后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放心,这个简单,我马上安排你们…”
话还没说完,一个传令兵从城门里面跑了出来,对王健耳语几句。王健一愣,对白飞道:“徐主任要见你,上火车的事情,徐主任会帮你们安排。”
徐主任?白飞一阵愣神,不知道对方是谁。
那传令兵对白飞敬个礼,说道:“白团长,请跟我来吧。”
白飞一头雾水跟着传令兵进了城门,又登上城墙,看到一个身着将军服饰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站在城墙边上。见那人一直注视着自己,白飞上前敬个礼,问道:“请问您是?”
那人笑着伸出手同白飞握了握,这才道:“我是徐永昌,幸会啊白团长。”
白飞吃了一惊,原来是时任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主任,后被称为抗战军委会四巨头的徐永昌。
(题外话:徐永昌1945年9月2日,率领中国代表团来到了东京湾,代表中国政府接受日本投降。并且徐永昌其人聪明,在民-国时期算比较纯粹的一个军人,懂得放权,不像别人那般私心重,并且一生没做过什么大的错事,有一定人格魅力,喜欢的同学可以去了解一下。)
“原来是徐将军,失敬失敬!”白飞忙道:“想不到在这里竟然遇到将军,真是让人意外。”
白飞不清楚徐永昌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坐镇保定的吗?难道保定局势当真糜-烂至斯,连徐永昌都跑来石家庄避难来了?
徐永昌似是看出白飞的心思,苦笑一下道:“我可不是溜号跑来这里避难的,目前保定战局吃紧,日军虽然暂时被挡在徐水、容城、安新一线,但是战场上国军士兵伤亡惨重,保定恐不能久守,因此我才特地来石家庄视察一下城防军备。”
白飞略感尴尬,为了化解,他指着城下的乱哄哄的国军士兵道:“徐将军,这些士兵是…”
徐永昌叹口气道:“前方消耗很大,很多部队被打残了,这些都是部队被打残后退下来的士兵。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这才拒绝让他们入城。说起来,这些人从这场战役中活下来也不容易,现在未经休整稍后还要整编他们继续跟日军作战…唉…无奈之举啊!”
白飞闻言,也觉的心情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