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妗见南暮绝走了过来,眼底闪过喜意,走上前去对南暮绝说:“暮绝,是你这个小丫鬟不小心摔碎了人家店里的簪子”
沈若妗话还没有说完,就眼见着南暮绝越过她,走到了海棠的身边,顿时说不出话来,手掌藏在袖间,紧紧地用指甲掐着掌心。
海棠见南暮绝终于回来了,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子,“少爷,我没有,是沈小姐她污蔑我。”
南暮绝抬手擦拭着海棠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地问着她,“不要急,慢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少爷不会让你随意给别人欺负的。”
海棠一边抽噎着,一边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待到事情说完之后,那边沈若妗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南暮绝听完,他看向沈若妗,眼神冷厉,如同淬了冰一般,沈若妗面上的笑容僵住,所以他是选择相信了洛海棠?
沈若妗想要解释,“暮绝,不是她说的那样,那簪子的确是从海棠的手上落下去的,不能怪我,他们都是亲眼所见啊。”
可是南暮绝怎么可能会相信沈若妗的说辞,他打断沈若妗的话:“沈小姐,请你不要这样叫我,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样,”说完,他没有再看沈若妗,转而问一旁的下人,“沈小姐说你是人证,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下人看着情况渐渐愈演愈烈,有些畏畏缩缩的,但是看到沈若妗投来的警告的眼神,她颤颤巍巍地说道:“是,的确是沈小姐说的那样,是,是海棠姑娘将那支碧玉簪子摔碎的。”
她正说着,锦玉阁的掌柜的也听见这边二楼的动静,急忙跑了上来,见到这几位正对峙着,两边他都是得罪不起的,一时间在这安放了许多冰鉴的楼上,也是急得满头大汗,
他对南暮绝道:“不如这样,南公子,既然是这位姑娘不小心打碎的,那我锦玉阁也就不用你赔了,你觉着如何?”
沈若妗被南暮绝的那双如利刃一样的眼睛盯着,还缓不过神来,心中是又羞愤又气恼,凭什么她洛海棠就要得到南暮绝这样的厚待,反而自己这个未婚妻,却处处被他忽视,这让她如何忍受得了。
掌柜的那番话,周围的一圈人可是不乐意了,“掌柜的,这事可不能这样处理,你锦玉阁也是开门做生意的,既然是小丫鬟打碎的,怎么能就这样了事了呢?”
这事情本来就复杂了,周围的那些看客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一样,在旁边添油加醋,谁都不能得罪,他这个掌柜的还真是难做啊,他们锦玉阁多久没有出现这样难处理的事了。
南暮绝面色有些阴沉,他先是安慰了一下海棠,转身对掌柜的说,“掌柜的,不过是一支簪子而已,多少银子,如果真的是我们做的,我自然会给你赔银子,不会给你赖账的,若是让我查明了真相,知道不是我们做的,我自然会追究责任的。”
他将他与海棠说成了“我们”,这就是说谁要是不给洛海棠面子,便是不给他南暮绝的面子,在场的人顿时神色不明,这个南府的大公子,对她身边的这个小丫鬟,还不是一般的重视啊。
最后他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沈若妗的身上,冰冷的目光让沈若妗浑身一颤。可是她还是勉强露出笑意,但是不再叫他暮绝,“南公子,这位锦玉阁的人都亲口承认了,就是海棠姑娘打碎的,还能有什么真相。”
眼前的情况似乎就是向沈若妗说的那般明朗了,南府那个挺有名的小丫鬟,在锦玉阁内摔碎了人家的簪子,没有钱赔,却诬赖是沈家小姐做出的事,还真是不要脸。
海棠心中十分难过,若是自己能清楚了沈若妗的把戏,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一切,也不会让少爷如此难做。
忽然,周围看热闹的一群人中走出来一个女子,穿着红黑相间的一件窄袖襦裙,身子高挑,眉眼清冽,腰间别着一根软皮鞭,看着潇洒非常,应该是常年习武的女子。
那女子走过来,挑着眉看了一眼佯装无辜的沈若妗,嗤笑了一声,提高声音说道:“我可以证明,这个沈家小姐,以及锦玉阁的这位侍者,都是在说谎。”
沈若妗看着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就算看见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竟然不顾她沈家的面子,就要揭穿,一时间沈若妗面色有些难看,对着这位女子说道:“这位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没有什么牵扯,你为什么要替他们说谎,来冤枉我?”
那女子笑了笑,声音爽朗自信,让人不由得对她产生好感,海棠也不低着头,看向那个女子,眼底有些艳羡,她如果也有这样的潇洒就好了。
接着就听到女子说话的声音,“我与这位姑娘也是没有什么牵扯,为什么要帮着她呢,我只不过是将刚刚自己的所见所闻如实说出来罢了,我明明是看见你向她借看簪子,你却在关键时刻将手缩了回去,才会导致簪子落在地上,到底是谁欺负人?”
她看向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想必大家应该能清楚吧,我看这位沈家小姐也是个出手阔绰的人,没想到心胸狭窄到如此,竟然费尽心思去刁难一个小丫鬟,”她嘴角带着笑意,就好似是在嘲笑沈若妗的行为,才是最令人不耻的。
这话将沈若妗说得极为不堪,沈若妗脸色羞得通红,伸手指着这突然出现的女子,“你就是在胡说八道,你是不是洛海棠喊来诬陷我的?”
南暮绝将地上摔成两半的簪子捡了起来,握在手中,走上前,对沈若妗说道:“沈小姐,现在结果已经很清楚了,你就不要再狡辩了。”
他从袖间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了掌柜的,“这五百两是我替海棠赔给你们锦玉阁的,至于剩下的,你们恐怕要向沈小姐索要了。”
掌柜的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想要将银票还回去,“南公子,这银子我们是要不得的。”
南暮绝没有接过来,“掌柜的,我们不是仗势欺人之辈,该赔的我们会赔的,我们要的不过是一份公平罢了,”他看了眼缩在角落里,刚刚替沈若妗说谎的那个侍者,“只是你们锦玉阁的人,看来掌柜的是需要操心好好调教一番了。”
掌柜的连连点头如捣蒜一般,“一定一定,南公子说的,我们一定照做。”
沈若妗从小到大都是在家中被捧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她甩下一张银子,立即带着自己婢女很快离开了锦玉阁。
周围一圈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都纷纷离去了。
海棠走到那位刚刚替她出头的那位女子面前,微微福身,“今天多谢这位姐姐了,若不是您,我恐怕就要百口莫辩了。”
那女子笑着,将她扶了起来,“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女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听说你是叫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