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丫鬟都慌慌张张,不敢有所懈怠,热水端来一盆又一盆。扬如沁的鲜血早已浸湿了胸膛,脸色苍白的躺在南暮绝怀中,双眼紧闭,显得十分的痛苦与挣扎。丫鬟们奉命帮扬如沁换了身衣裳,候在了一旁。
不一会儿,从府外来了多名大夫,南羽怕误了事,架着刀把在外医治的大夫也都给找到了跟前,几个人纷纷守在南暮绝的房间门口,一个一个进去给扬如沁诊治。
大夫给扬如沁小心的擦拭着伤口,上了药,缠上了绷带。南暮绝站在一旁,看着扬如沁那不停颤动着的眼皮,那苍白如纸的脸庞,心中就充满了歉疚。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将血完全止住,额间汗如雨下,深怕有一丝纰漏。
“大夫,她怎么样?”南暮绝焦急的询问道。
大夫叹了口气,“老夫已经尽力了,还好没有伤及要害,性命无忧。血算是止住了,只是下手之人极其狠毒,以至于伤口太深,想要完全恢复……怕是很难了。”南暮绝听言,眉头紧锁,“送大夫回去吧!”
他缓步走到床边,扬如沁的脸庞不似方才那样挣扎了,明显痛楚减轻了不少,南暮绝心中也安心了不少,他坐在床沿边,哀叹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傻,为何要替我挡剑呢?我与你只是初次见面啊……”
扬如沁像是折了羽翼的天使,静静地躺在床上,南暮绝仔细思考了一下湖岸边的事情,听刺客话里的意思,是有人冲着楚天尘来的,可是……谁会对他下手呢?他若是死了,那获利的人是……大皇子!楚天尘一旦离世,皇位毫无疑问是大皇子的。
想到这里,他快步走了出去,南羽守在门口,来回踱步着,表情十分的凝重。见南暮绝出来,快步迎了上去。“阁主,里面那位……怎么样了?”
“无伤性命,但是伤口很深,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南暮绝眸色渐沉,“对了,你们查到什么了嘛?”
南羽将心中所想如实禀报,“属下觉得那伙人定是冲着你与楚天尘来的,看他们出剑狠辣,明显是想要你们的命啊!可是,会是谁呢……”
南暮绝神色凝重,“你的猜测不假,那伙人是冲着楚天尘来的,想要直取其项上人头!这普天之下,若是他死了,获利最多的人……”南羽听南暮绝这番话,心中不自觉升起一个名字,“阁主,您的意思是……皇后跟大皇子?”
南暮绝微微点了点头,只是如今人都死了,也未曾留下什么活口,问不出什么究竟了。扬如沁此番替自己与楚天尘受过,自己也不知该如何交代了。
“这件事可封锁消息了?”
“阁主放心,我们已经全面封锁了消息,一旦幕后人有所动作,必然会一举拿下!”
南羽一直着急忙慌得,差点忘了刺客身上搜来的东西,她将令牌从怀中掏出,递给了南暮绝,“阁主,这是我们从刺客的身上搜出来的。可是奇怪的是,南笙阁中竟查不到这类令牌的所属!”
南暮绝接过令牌,仔细的看了一下,这种令牌确实不曾见过,想必这个组织一直隐藏的很深,与南笙阁类似。可皇后的背后,怎么会有这种组织的存在呢?这么多年,从未听闻甚至一点可寻之迹都没有,除了南笙阁,还有什么人可以做到?
“对了,属下在他们的身上还发现了一些纹身,已经命人将其画出,稍后会送来!”南羽将自己所发现的所有疑点全部告诉了南暮绝。南暮绝眼神有些飘忽,皇后竟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嘛?
“你派人盯着皇后跟大皇子那边,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南羽看南暮绝的眼神好似又恢复到往日的那种锋利,仿佛一针见血的那种,内心不自觉有些兴起。南暮绝又补充道:“还有沈家!皇后在宫中不好动手,我怀疑沈家也掺和其中!”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转身就要走,南暮绝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南羽,“南羽,海棠怎么样了?”说话间,眼神又担忧万分。
南羽转过身来,她看南暮绝一直守在扬如沁身旁,还以为把洛海棠给忘了呢,果然还是心心念念着,她笑道:“放心吧,海棠姑娘已经送回房间了,不过她惊吓过度晕过去了,应该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南暮绝听南羽如此说,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这么多事情压在一起,南暮绝突然觉得尤其的心烦。南羽板着个脸又补充了一句,“那个楚天尘正守在床边呢,阁主不去看看?”
南暮绝有一瞬间有那么一股冲动,想要立刻动身去看看海棠,虽然受伤的不是海棠,但他心中却放心不下。可想着房中还躺着为了自己受伤的扬如沁,此时离开,岂不是成了狼心狗肺之徒?便狠心抹灭了这个想法。
南暮绝闭起双眼,叹了口气,“罢了,她既然无事,我也就放心了。”南羽知道南暮绝的难处,便自行圆说:“无妨,属下定会替您看着那个楚天尘,阁主只管放心照顾里面那位就好!”
扬如沁的伤势严重,肯定是一时好不了,若是就这样将她送回太师府,定是不妥。可今日出来游玩,若是长时间没了消息,太师府必然要乱成一锅粥,南暮绝考虑到这些,便吩咐南羽去太师府送信,就说自己邀楚天尘与扬如沁府中小住,不日便将其送回。
南羽领了命令就出去了,南暮绝心中却思绪万千。命运无形之中将他,洛海棠与楚天尘连在了一起,如今又多了个扬如沁,一切都更加的复杂了。这件事情性质恶劣,他到底该不该告诉皇上,可皇上知道楚天尘并非龙子,又会不会追究?他不知道,也不想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