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顾风,顾风凉凉的回看他。
肖阳这瞬间觉得脊椎有点发凉,只是一个瞬间。
错觉错觉,他现在就等着把这块地收入囊中。
差不多到四亿五千万的时候,南财终于退出竞标,肖阳松了口气,因为南财把他逼得很紧,可是最后还有几千万的时候却突然的停止出价了。
这简直,简直像就是要让他以这个价格入手一样。
肖阳的警惕感上来了,全部的回忆了一遍流程,不可能,不会知道自己的底线在那,信息是对称的。那么难道是巧合?
只能是这一种解释,是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南财的运气太背了呢?
他还是觉得不踏实,可是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再怎么想,这个价格他也是反复推测演算过的,是没问题的,即使是这个价格入手,公司还是保持着自由现金流,足以维持了。
“肖总的风格还是一如既往啊,我都怀疑我老了。”
肖阳微微笑着,嘴上还是谦逊着,其实他死看不上这帮老狐狸的嘴脸。
对自己的投资风格太过自信,以至于轻薄了别人,纵然是肖阳看起来已经是沉稳成熟,可是他内里还是飞扬跋扈的,只是暂时收敛了而已。
幸好时光对他总算宽容,只是让他学会了隐藏,却未改变这赤子本质。
他一向把资本看成一场游戏,与他的个人世界分的清清楚楚。
可若是将这场游戏当做沙场,纵使游戏技巧再高超,也是躲不过刀光剑影的。
顾风从后面,虽然嘴角是上扬了,可是明明不是在笑的。
嘴里还说着,“恭喜。”冰块一样。
肖阳看着这张雷同的面孔心里就来气,思绪纷乱,又想起了那东西一副割袍断义的样子。
她还真是遇事就想着把自己撇干净,做了亏心事就该负荆请罪,想抽身,谁允许了?
肖小爷眯了眯眼,香港的夜景确实不错,只是不知道那东西在干什么。
罢了,大概又是没心没肺的吃喝玩乐,灯红酒绿,精致下流,不是她的最爱吗?
肖小爷没猜错,来到这放荡温柔乡,简安不浪起来都对不起她这座右铭。
她是谁,可是简安,虽然最近一直处于憋屈的状态,装孙子的状态,装鸵鸟的状态——人生在世谁没有个身不由己的时候。
但只要给她一口不压抑的空气,她就能玩出个花来。
她在法国虽然就呆了一个月,自从她在那酒吧上台讲过一次小话之后,惊为天人。
多少放荡温柔妖孽公子哥儿久久徘徊不去就为再见那神秘撩人捉摸不透的东方美人一面。
可惜了,可惜,这东西的风格就是撩完就跑,绝不负责,挥一挥衣袖,留你自己黯然销魂。
她不回头。
瞧瞧她这副样子,明明是最简洁的装束,黑色紧身高领毛衣,下面阔腿仔裤,红色小高跟,像染着血,又踩碎了多少心肝。
“那位抽烟的妞看到了没有。”
“黑色毛衣那个,不错。”
“去聊一聊。”
聊个屁,就是为了晚上找个伴。
这两位小哥哥皮相还真的俊美,是做模特的,身材,绝对说的过去。
简安稍微有点醉的时候最迷人,介于清醒与不清醒之间,那道暧昧的界限你会奇怪这妖精怎么会掌握的这么的好。
再醉多一点,就发疯,再清醒多一点,就认真。
她不发疯,又不跟你认真,是最彻底的游戏态度,几乎像没在这人间活过。
要是这时候,她手里再夹着烟就完蛋了,吐烟圈的样子销魂的骨头几乎要发痒,她偏偏不自知的把圈圈往别人脸上喷。
温热的呼吸,迷离的眼神,尼古丁与麻木的神经。
只怕游戏结束之后这个妖精就像海面的泡沫一样消失了。
所以他说什么不依着?
顾风找了半个晚上——这东西一声不吭的就搬出去了,别说,确实挺有小性儿。
他怎么想都是这东西的不对,可是真找不到人,气就没有了,心里多少埋怨自己,和她较真干吗,又不是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东西。
你不就是犯贱的待见她这股什么都放不了心里,看谁都没心没肺的调调。
抓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出去了。
可是真找到了,顾风心想果然就得在这种腐败糜烂的地方找她,你看长得多好多茂盛——他只恨自己怎么找到了她。
这东西在那里咬着小指甲和两个小鲜肉在那调笑。
她手在哪儿,在那边煞有介事的摸人家腹肌。
啧啧称赞。“哎呦,还真八块呢。”
对面的男孩子脸蛋红红,耳根子也红的,眼睛弯成月牙看她。
只是面上马上不知道该作何表情,看到面前这气质冷的几乎要冻死人的男人。
年轻人还是太嫩,不经冻,不知道冬天是怎样的滋味。
简安咬着指甲看走来的那个巨型冰块,真像摸摸是不是和冰镇可乐是一样凉的。
顾风正想着怎么虐待她,下一秒就觉得小小的一团钻过来,脸还蹭啊蹭,嘴里全是嘟嘟囔囔。
他的眉皱了一下,酒气太重。
“老公——”
下一秒舒展开,这个称呼深得他心,听着怎么这么爽快。
简安喝酒喝的浑身发热,两个小孩子被她撩的发热,都是热热的,都他妈快热死她了,看到这么块天然冰块,也不要什么自尊了——其实她喝醉了之后就一笑泯恩仇。
但是醒过来还是得跟你把账给续上。
甜甜的说着小话,就是为了能多蹭一会。
只是这冰块,怎么越蹭越热了?
简安就这样把蹭着蹭着,把自己蹭到了被吃干抹净不付钱的地步,反正她一向很擅长自作孽。
早晨醒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昨晚是怎么碰到顾风的,她一直坚定的认为自己是搞了场一夜情,哎,好久没玩刺激的了。
可是一掀开被子还是那张乏善可陈,不对,是看了超级久的脸。
再帅的人,要简安说,看久了也就那熊样,谁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再加嘴巴。
何况她看了这么久。
但是顾风只穿一条内裤的样子还是很新鲜,没大看过。
顾风醒来的时候是被冻醒的,一睁眼就惊悚无比的看到这东西正掀开被子没羞没臊的研究他——
大概应该是这样的景象。
不过很好,顾少爷并没有娇羞或者恼怒的把枕头扔过去,然后紧紧的用被子团出自己缩成球。
他还是维持着初醒美男的优雅和慵懒,微乱的短发,迷离的睡眼,还有一点点口水的痕迹。
当然,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大气。
“简安,你想死吗。”
简安手一抖,马上把被子给盖回去,还顺便团了团,她觉得这样比较暖和。
脸不红心不跳。
蹦跶着去洗澡去了。
顾风............
大早晨,顾风抱着电脑在床上看沪市的股指,简安.......简安在床上吃早餐。
时而的饭香实在是让人很难集中精力,不过不亏是顾风,端的很稳,让他心烦意乱的不是饭,是正在吃饭的人。
这东西就不能自觉一点把浴袍的领子拉上去一点点吗。
早晨意志力比较薄弱,都知道的咳咳。
就在这东西吃完了心满意足的舔嘴唇的时候。
突然惊诧的发现,草,他舔我干嘛!
简安面对这种发情只能耸耸肩,其实看久了,再仙人一样的男人,还是一样的骚气。
呆久了和泰迪没什么区别。
简安叹了口气,搂住顾风的脖子,顺便把手上的油给抹掉了。
一夜餍足,心照不宣的不提前事。
简安自是不会没事找不痛快的人,她怕死麻烦,只求安安稳稳过她的小日子就好。
可是顾风不提,不代表真的不在意了,就像一根刺,扎上了,一碰还是会疼。反倒说没有勇气提要更好一些。
真相总归是不好看的。
昨晚消耗了太多体力,简安的屁股一挨到座位就沉沉的睡过去了,顾风在翻文件的手指停下,偏头看她。
没有云层的遮挡,紫外线格外强烈,明晃晃的照在这东西脸上,原来在阳光下并不会灰飞烟灭的,顾风用手撑着下巴,怔怔的看着她想了一会事情。
临到头来,烦躁的啧了一声,转身去拉上了遮光板。
简安砸砸嘴,头发发丝正好落在嘴边,给她整理好头发,小心的放回去,可是已经放不住了,这东西身子慢慢的滑下来,头枕到他肩上。
顾风稍微挺直了下身体,最终还是认命的给她摆在肩窝的位置。
反正是她自己倒过来的。
简安睡梦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人看她,她睡的并不太沉,即使在梦中也大致知道那个人是谁。奇怪,被人这样盯着,不是多么不舒服的事情。
一路上都在睡,即使下来飞机脚步仍是虚浮,晕晕乎乎,如坠梦中。
她两手清闲,就揉着太阳穴在后面慢慢的走。
没有什么自觉,顾风人高腿长,走的自然要快些,简安又是这种懒懒的梦游速度,无奈,走一会等一会。
走到接机口,这东西也完全从梦游状态中解除了,眼睛恢复清明,第一眼就是一束新鲜欲滴俗不拉几的红玫瑰。
还带着露珠。
“surprise!”简安不耐烦的打开那束花,露水沾了一手,往裙子上随意的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