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尔蓝左右张望,随着人流一路往前,只见街道两边的餐馆家家客满为患,就连推个车子出来卖些简单零食的小吃摊,也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美食街并不长,挤了一路很快就望见了街道的尽头。
江尔蓝对美食街的爆满情况早习以为常,但陆子航却是头一次感受到,锐剑似的眉斜飞入鬓,眉头狠狠地皱起,不时抬手掸了掸被路人擦碰过的衣摆。
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江尔蓝想了想,牵住他的手,领着他往回走:“咱们打包一些食物,在附近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吃吧。”
一顿晚餐,各怀心思,矛盾爆发得太快太‘激’烈,白白‘浪’费了她一桌子的辛勤劳动。眼下,她也饿了,鼻尖萦绕着‘诱’人的香味,肚子“咕咕”地唱起了空城计。
其实,陆子航的肚子也饿了,和苏南一番打斗实在太消耗体力,但他不好意思提起。此刻,便就借着江尔蓝的台阶下了,点头应和。
“嗯,你想吃什么呢?”江尔蓝的视线仿佛是‘精’准的雷达,把周遭的小吃摊子都扫了一遍,掰着手指头数出来,“老婆饼,豆腐脑,炸土豆,爆米‘花’……”
“老婆饼?买多少送一个老婆?”陆子航挑眉,目光奕奕有神,大有把店家买空的架势。
江尔蓝眼‘波’流转,半娇半嗔:“想吃老婆饼?好呀,我请客,陆大少尽管放开肚子吃,我管够!”
她果真拉着陆子航站定在卖老婆饼的店家‘门’口,张口就讲:“来一斤老婆饼。”
老板手脚利落,很快就她称出一斤老婆饼,装在袋子里递过去。
“这么多!”陆子航看她递过去十块钱,却装了半袋子的饼,不由惊叹。
c市中心的美食街,物美价廉,与高档商场、进口食物自然不能比价格。
“虽然便宜,可味道好。”江尔蓝一面说话,一面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饼,往他嘴里塞。sdLE
“咦,甜的?”陆子航尝了一口,轻声叫出来,微垂了眼睑,嫌弃地瞥了一眼饼,把它扔给了江尔蓝。
“好像有咸的。”江尔蓝给他拣出一个不同味道的饼,嘴里叼着那半个,说话也含糊不清。
陆子航看着她懵懵懂懂的模样,甜饼上的半个月牙形缺口十分显眼,是他留下的印迹,一想到另外一半很快就会进了她的肚子,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他倾身,拨开小‘女’人的一抹碎发,薄‘唇’轻触柔嫩的脸颊,偷香了一个‘吻’。
“不用找了,吃了饼,得了老婆,很满足。”陆子航展颜一笑,眼眸移到别处,新奇地打量着众多小吃摊。
很快,他又看上了豆腐脑,小小的一个推车,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吃豆腐脑么?”
“唔,吃!”江尔蓝刚把老婆饼咽下去,觉得喉咙有点干,他的问话就如久旱的甘霖,不期而至。
豆腐脑有甜咸两种口味,陆子航但当仁不让给自己叫了一碗咸的,冲摊主讲:“再来一碗甜的。”
“我不要甜的,我也要吃咸豆腐脑!”江尔蓝被挡在了人群之外,面前横亘了一堵一米九的人墙,高高大大,完全挡住了摊主的身影,她就算踮脚也没用。
她急得微微皱眉,优美的‘唇’线向下耷拉,眼眸闪动着莹润的光泽,白皙的脸颊边还沾了一粒白芝麻,浑然不知。
陆子航撇头,瞅见她‘欲’哭的脸‘色’,‘唇’角止不住大大地上扬,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很快就端出一碗豆腐脑,举到江尔蓝的面前,与她‘摸’‘摸’对峙。
“我都说不要甜豆腐脑了,哼!”江尔蓝轻声埋怨。
“尝一口啦,我买的。”陆子航的手岿然不动,一副她不接过去,就不收手的架势。
江尔蓝嘟着嘴,吸了吸鼻子,不情不愿地小小吃了一口。
呀,咸的!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悄声跟老板改了要求,要了两碗咸豆腐脑。
舌尖感受到一股微咸,又香又酥,江尔蓝的心里却泛起一丝甜。
她抬头,只看见陆子航的背影——他艰难地重新挤进了人群,扒拉出皮夹付钱,收获了一碗豆腐脑,和满手的零钱。
一碗豆腐脑三块,两碗六块,他的右手里捏了足足九十四块钱。
陆子航脸‘色’茫然,看着零钱似乎有点手足无措,扭头就塞到了江尔蓝的手里,仿佛是扔掉了一个烫手山芋,如释重负。
刚吃完豆腐脑,又瞧见了炸土豆。
土豆被切成一条条‘波’‘浪’状,在满锅的油里翻滚,被炸成黄澄澄的颜‘色’,看上去煞是‘诱’人,还飘出浓郁的香气。
“唔,我要吃炸土豆!”
陆子航掰开她的手指,从手掌里取出钱给老板,愉悦地接过炸土豆,你一口,我一块。
刚刚出炉的炸土豆入口,泛着一股酥脆,香气在口腔里弥漫。
从街尾一路走回街头,除去两人牵住的手,另外两只手上都提满了大袋小袋。
鱼香豆腐、韭菜盒子、生煎包、香煎小饺……
凡是以前没吃过的东西,陆子航全买来尝了个遍,感受着身侧另一个人的温度,他的心里被填得满满的,仿佛生命里缺失的某一块,正在逐渐弥补愈合。
“你在找什么?”陆子航注意到,小‘女’人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某样食物。
“我渴了,咱们去要一杯‘奶’茶吧。”江尔蓝信手一指,附近就有一家港式‘奶’茶店。
陆子航没说话,率先走进‘奶’茶店,冷声点了一杯珍珠‘奶’茶。
年轻的‘女’店员看见帅哥来到,眼冒桃心,一双眼仿佛黏在了他的身上,欢快得就差拍掌了:“帅哥请稍等……”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瞧见了身后的江尔蓝,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试探地问:“就一杯?”
被人当猴儿似得看,陆子航本就不耐烦了,拳头捶了一下吧台,冷言冷语地催促道:“就一杯,快点!”
他只使了一成力,已把吧台捶得“砰砰”作响,吓得‘女’店员滑鱼似地溜进了工作间。
“哎,别跑啊,我还要一根烤肠。”
‘奶’茶店兼卖烤肠,江尔蓝很久没吃过了,今日跟陆子航一块儿出‘门’,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候,心念一动,忽然怀念起读书时候尝过的味道。
年轻店员再不敢多话,快速准备好了珍珠‘奶’茶和烤肠递出去。
陆子航面容冷峻,站在吧台前,是寒冬里一棵笔直伫立的松树,浑身透出一股凌云的气质。
他‘抽’了一根吸管,‘插’进珍珠‘奶’茶,服务周到地递给江尔蓝,看她一面咬着烤肠,一面来接。
江尔蓝刚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才想起付钱,随手把烤肠的一头叼在嘴里,摊开手掌让陆子航数出合适的数目付钱。
陆子航刚付完钱,垂眸的一瞬间,视线刚好落在江尔蓝的红‘唇’上。
水润嫣红的双‘唇’间,含着一根粗大的烤肠,微红的颜‘色’里泛出一点点黑,不经意间就令人联想翩翩。
陆子航倒吸了一口凉气,顷刻间就收回了视线,大手虚握成拳,放在薄‘唇’前轻咳了两声,慌张地想收回她手里的钱,却一时不察,掉落了两个硬币。
圆润的硬币在地上滚了两圈,渐渐显了颓势,轻响一声落在他的脚边。
他蹲身捡起来,刚抬眸,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就映入了眼帘。
江尔蓝的笑容暧昧而香‘艳’,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仿佛盛了‘诱’‘惑’的邀请,柔柔弱弱地“嗯”了一声,尾音上挑,动作缓慢地拿下‘唇’间的烤肠。
还在他的面前晃了一圈。
偏头的时候,笑容天真而清纯,红‘唇’微启:“喏,你怎么了?”
陆子航攥住硬币的手紧握在身侧,心里几乎可以肯定,小‘女’人完全是故意的!
粗大的烤肠穿在又长又细的竹签上,被小‘女’人那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握住,故意在手里上下轻轻摇晃。
被咬过一口的地方,‘露’出微红的肠‘肉’,映衬着她泛着莹润光泽的‘唇’,微微一‘舔’‘唇’,动作轻柔而缓慢,刺‘激’得陆子航喉结微动。
“呀,‘挺’晚了,咱们回家?”江尔蓝问。
所有的大包小袋都在陆子航手里,江尔蓝握住‘奶’茶,红‘唇’微倾,用力把杯子底部的黑‘色’珍珠吸上来。
看着圆圆的珍珠顺着吸管进了江尔蓝的嘴,陆子航不由也‘舔’了‘舔’‘唇’,十分想尝一尝这杯‘奶’茶的味道,眼底泛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应道:“好。”
他给属下拨了个电话,等两人慢腾腾走出美食街时,车已经停在了出口。
时间已近午夜,喧闹的美食街也渐渐冷却下来,人烟渐渐散去。
陆子航的车很顺畅地离开了美食街,在寂寥无人的马路上疾驰了约十分钟,江尔蓝才觉出不对劲来,惊疑到:“这不是回家的路呀?”
他冷冷一笑,速度不减:“装了‘逼’就想跑?蓝蓝,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方才看陆子航吃瘪,她颇有几分幸灾乐祸,故意含着烤肠来了一遍街头‘诱’‘惑’,现在要自食其果了么……
“陆大少,我错了呀!咱们还是回去听你讲那过去的故事,好不好?”江尔蓝撕心裂肺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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