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想了想,摇头。
“没有!”
“那死者入住之后,可有出来过?或者有没有人来找过她?”
“没有吧!小的记得她当时在楼下吃了晚饭后就进了房间,之后就一直没出来过。”
“那当时是什么时候?”“大概酉时一刻,不过戌时三刻的时候,小的进去给她送了一壶茶,当时她还在,之后也没见她出来过,小的也一直守在底下,因为他的房间就在楼梯口旁边,所以很显眼,小的很肯定,没人再进去过。
”小二斩钉截铁道。
纪云舒信他!
她看了尸体一眼,目光落在死者那双不好看且手指骨节凸出的双手上,转而问焦十娘的那两个伙计。
“那你们呢?在戌时之后,可有见过死者?”
两个伙计摇头!
“那她可有什么仇人?在进京之前,或者进京之后,有没有人跟她起过争执?”“这个……”稍微壮一点的伙计想了又想,“十娘可是出了名的好人,在生意上也不曾和人发生过争执,而且江湖上很多朋友,更没有跟谁结过仇!今年也是我们第一次来京城参见三年一度的商会,也不知道
凶手是谁,竟然这么残忍,十娘人这么好,却……”
叹息!
两个伙计甚至眼眶泛红,抬起袖子抹了把泪!
纪云舒虽有些同情,但还是继续问:“那她有没有见过什么你们不认识的人?或者在你们住进客栈之后,也就是在酉时之前有没有谁去找过十娘?”“没有啊,我们一入京就来客栈了,没有谁找过她,而且十娘说了,最近京城人太多,让我们在客栈里好好待着,她也没出去,当晚吃完饭就进了房间,确实像小二说的,十娘一直没有出来过。”说完,伙计有赶忙道,“对了,我虽然在戌时之后没有见过十娘,但我记得在亥时一刻的时候,我想上茅房,正好经过十娘房间准备下楼,当时好像看到十娘的屋子里有两道影子,一晃眼就没了,我以为自己看错了
,没有在乎。”
“影子?”大伙紧绷着神经。
莫非另一个就是凶手?
伙计说:“应该是,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纪云舒追问:“你好好形容一下,当时你看到的影子是什么样的?高?矮?胖?还是瘦?或者有什么别的特征?”
伙计咽了咽口水,眼眉低了低,张了张嘴,半天才道出一句惊人的话:“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影子!”
呃?
在场的人都十分震惊!
更是觉得后背一凉。
人人都知道人只有一个影子,哪里来的两个?那伙计说完后,自己都害怕了,脸色刷的一下白上了手,双唇颤抖道:“所以我才说可能看错了,屋子里怎么会有两道一摸一样的影子呢?当时又着急上茅房,所以没有太在意,可是回到房间后,我就有点
后怕了。”
他抱了抱发抖的手臂!
真希望自己是真的看错了!
此事虽然诡异,可毕竟只有那个伙计一人看见,兴许是真的看错了。纪云舒寻思,如果小二和那两个伙计所说不假,亥时之后没人进去过,也没人出来过,那么凶手是如何将死者带出房间的?又为何要在别处下手杀人?杀人不毁尸,又重新搬回来,这是为什么?甚至还变
态到搞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她心里打鼓,再次走到那扇窗前,看着上面的那些沙粒,若有所思。
景容走了过来,站在她旁边,说,“你是不是在想,凶手应该是个高手,所以才可以将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扛出去,又不动声色的扛回来?”“是,但也不全是,其实我还在想别的。”她说,“如果凶手真的想要杀人的话,凭他/她能无声无息翻跃这么高的墙来看,要杀死一个人应该很简单,何故要将死者带出去杀死?又抬回来?还给死者换了衣
服、戴了面具?甚至还用蜡油将死者的双手黏住?他/她弄出这些来是为了什么?”
她暂时想不明白!
景容望着外头,又转而看向那具尸体,猜测道:“或许……凶手是个心里变态且扭曲的杀手,故意将尸体弄成这样,于他/她而言,其实是一种满足!”
确实存在这样的变态杀手,而且很多,为了满足自己心里的欲/望和快感而杀人,然后将尸体呈现出他/她脑子里想象的那样,差一丝一毫都不行!
纪云舒点点头:“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说完,她的目光又在屋子里重新扫过一遍,最后落在了那几个垒起来的大箱子上。
鼻子微微一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从箱子里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像是茉莉花加奶油的味道。
沁人心脾!
岭南一带的香料是出了名的好闻,许多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最爱的就是岭南的香料,因为那味道不仅好闻,若是制成香水洒在身上,香味可保持一个月不散。
所以不仅贵,还很稀罕。
她伸手摸向其中一个箱子,又缓缓滑到另外一个箱子上。
呃?
那一刻,她眼眸一震。
又在另外几个箱子上摸了几下。
口中呢喃道:“为何最下面的那个大箱子跟其他的箱子温度不一样?”
上面几个箱子都是普通的常温,而被压在最底下的一个大箱子则稍微偏冷了些。
“这里面的都是香料吗?”她问那两个伙计。
其中一个伙计说:“是啊,这些箱子里面都是我们岭南的香料,入京之前,全都封好了,因为我们的香料,不易潮湿,十娘吩咐,再商会之前不准开箱,免得到时候受了潮就不好了。”
“那最底下的箱子里装的也是香料?”
“是啊!”
纪云舒心有怀疑,想打开看看,可人家都说了,若是打开,可能会受潮,万一只是自己多了心,那岂不是糟蹋了人家的一桩生意?
使不得!
使不得!大概……是因为下面那个箱子贴近地面,所以比较回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