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内!
高秉泽刚被关进去不到两个时辰。
几个官差就将他从牢房中拖了出来,用铁链锁在了木桩上.
他迟迟没有睁全眼,便一盆冷水朝他泼了过去。
顿时清醒了!
高秉泽挣扎着身体,大喊道:“我要见梁大人。”
“见梁大人?”官差笑了笑,手里拿着一个烧红了的铁块:“高少宗你暗中调换太子妃名单,犯下重罪,娘娘有令,将你乱棍打死。”
“什么?”
对于自己和纪慕青睡了一晚的事,萧妃竟然丝毫不提,反而安给了他一个调换太子妃名单的罪。
不是已经罚了翰宗院上下每人半年的俸禄,而不再追究了吗?
没想到,萧妃原来是秋后算账,在这里等着他。
“我要见皇上,我是冤枉的。”
“你只能见阎王爷。”
啊——
官差用烧红的铁块烙在了他身上,冒着白白的浓烟。
高秉泽疼得满头大汗,本就是个书生,哪里经得起这种折磨,险些就晕了过去。
而另外两名官差,已经举着板子,一下下抡在他身上。
疼得撕心裂肺。
他不甘心啊!
大喊了一声:“为什么?”
棒击的声音,伴随着高秉泽凄惨的痛叫声。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招惹了谁?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自己?
一直隐在拷打房外的梁宗正,沉着一张完全看不出情绪的脸。
等到高秉泽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后,他才走出身来,让那两个举板子的官差停了下来。
高秉泽整个人完全靠铁链吊着,身上横着一条又一条的血痕,皮肉绽开。
脑袋垂着,头发凌乱!
他朦朦胧胧的看到了一双鞋落在自己面前,拼尽全力支起脑袋,看着面前的梁宗正。
张张合合着嘴,半响才问了一句:“为什么?”
梁宗正面如表情,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纸来,摊开给高秉泽看,一边说:“只要你画了押,本官保证,你一家老小平平安安。”
原来,这是一纸认罪书!
让高秉泽承认掉换太子妃择选的名单。
哪里知道高秉泽惨淡一笑,嘴里的血也顺势流了出来,揣着微弱的气息。
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秉泽,你进翰宗院也有一年了,这一年里,你的确帮了本官很多,此次,你必须死,因为只有你死了,才能永远闭嘴,是本官对不起你,死后,你若是有怨气,也只管来找本官。”
梁宗正语气平淡,说完这番话,便握着高秉泽的手,将他大拇指沾了点血,印在了罪状上。
然后递给一旁的官差:“呈给皇上,就说高少宗自知犯下滔天大罪,自行了断了。”
“是!”官差应声。
高秉泽压根就没有力气去挣扎,也没有力气去说话,只能眼睁睁的承受这一切。
梁宗正离开前,说:“你放心,你一家老小,本官会命人好生照顾,保他们一辈子吃喝不愁,你就放心去吧。”
牢房中又传来了棒打的声音。
一声一声!
直到——
高秉泽被活活打死才停下!
而这道在宫中卷起的风,似乎也平静下来了。
像是从未发生过……
也在当天,从储秀宫传出一个消息,说是纪家的那位嫡女得了病,不能见人,又传说这病会传染人。
以讹传讹,越来越夸张!
总归还是萧妃的手段,反正能让纪慕青不参加太子妃择选就对了。
这事,当然也让皇上头疼,内定的太子妃突然染病了,所有的安排也被打乱,没有原先的内定,那——
太子妃给谁当?
紧急之下,皇上自然宣了梁宗正。
祁祯帝坐在龙案后,苦恼道:“明日就要择选了,怎么出了这种事,到底得了什么病?”
梁宗正拱手:“纪家小姐脸上红肿,而且双脚也浮肿起来,太医看了后说是染症,怕是会传染,得慢慢养,便送出宫回将军府了。”
祁祯帝叹了一声气!
撑着脑袋好一会,才道:“那依梁宗正之见,太子妃这件事怎么办?”
“纪家姑娘的病倒不是什么不治之症,若是将太子择选一事往后推一推……”
话还没有说完,祁祯帝就打断了他。
“不可!事情都已经定下了,择选之日绝对不能改!”态度十分的坚定,手往案上一撑,严肃的问梁宗正:“依你之见,太子妃的人选还有谁合适?”
梁宗正早就知道皇上会这样问,假装苦恼了半响,才道:“众多佳子中,名门将后皆有,挑出一人倒是可以的,不过论家世背景,自然就抵不上纪家那位姑娘了,臣倒是也有一人推荐,就是担心……”
“说!”
“慧文公主!”梁宗正说。
祁祯帝眼眸一定:“慧文?为何是她?”
“臣之愚见,慧文公主乃是先皇后的本家,皇后在世时,孔家几位文武将臣,在朝中也有几分地位,但自皇后离世后,孔家表面上是没落了,原本是临军先锋的孔衢主动调离京城,去了西北之遥的宜城,看似是被疏远避权,但他却在宜城挂号封主,成为一城之主,更重要的是,宜城乃是胡邑国进关的要塞,攻国先攻城,宜城便是关键,还有一个孔升义,此人乃是先皇后的堂弟,虽说早早就辞官回乡,但是在汉州却有一批精锐的兵马,若是慧文公主成了太子妃,宜州要塞、汉州兵马,自然就能收入囊中,除了那位纪姑娘之外,相比其他的佳子,慧文公主,乃是不二人选!”
”
句句诚恳啊!
其实,梁宗正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孔家没落了没错,先前的文武将臣也全部离京,看似是被支离了权利的中心,但也因此在四面八方埋了地雷!
一旦京城出事,被散在京城四周的孔家,便占据了有利的地形。
但因为孔家实在太低调,若不是今日梁宗正提起来,祁祯帝压根就不会感到那股隐藏的势力是多么的可怕。
他心中如冒泡的温泉似的,一鼓一鼓的。
寻思片刻,轻轻点了下头,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朕会好好想想。”
梁宗正探了一眼祁祯帝的神色,这才伏身离开……
刚从阜阳殿出来,梁宗正就遣人报信去璋郅殿了。
一切,都按照萧妃娘娘交代的与皇上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