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长贵一副强硬的模样,让她不禁感慨,还真是出门三分短,要是在安顺和淮安府,谁听到她的名字那不是恭敬家殷勤,就是在京城也没人敢小眼瞧她。
可是想在武威这地方置买田地,没个本地人带领也不容易,她面上带足了笑容,“大叔,你要是信不过我们也行,我跟着你先进堡里见见你家少堡主,再让他们俩进去,你瞧这样行吗?”
那长贵翻眼打量她一番,想着就一个小姑娘进堡,老太太应该不会怪罪,自个出去买药已经好几日,恐怕少堡主的身子也耽误不得,就点点头,“嗯,这样也好。”
瞧着叶婉馨坐在了长贵的马车上,那长贵赶着马车离开,刘树青气恼的握紧了拳头,“景成兄弟,这马家堡的奴才都这副嘴脸,想必那少堡主也非传言说的那样好。”
瞧着刘树青沮丧的模样,轩丘景成笑笑,“刘大哥,你也别气,毕竟人家主子有病,武威这地方又是这样乱糟糟的灾害年景,他们做奴仆的心细谨慎一些也没大错。”
福田来到小厨房吩咐了厨娘给少堡主熬米粥,他心里还惦记着出门买药的长贵,就往大门外走去。
长贵把车赶到大门外面,吩咐叶婉馨下车。
他抱着一大包的草药和叶婉馨前后进了大门。
福田瞧见长贵回来,心里没那么着急,可是瞧见后面还跟着一个模样俊俏的丫头。
老脸立即拉长了,说出口的话可没那么好听,“长贵,你这小子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长在长安郡了,少堡主的身子已经那样了,你个狗奴才,还有闲心在外面胡混!”
长贵被老管家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他蒙了头,“管家,瞧你话说的,奴才哪里胡混了,自从出了咱马家堡,小的可是黄的脚不沾地的,心里忧心少堡主的身子,这几日连客栈都没敢住啊。”
见长贵敢和他犟嘴,福田气的用手点着他的脑门喝骂着,“狗东西,人都带回来了,你还敢嘴硬,如今你自家老婆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填饱肚子,你却作起妖了!”
终于明白老管家因为啥生气,长贵转身指着叶婉馨叫起苦来,“哎呦,我说不让你们进堡,还不停劝,这回我可被你这丫头害惨了!”
老管家才不管他怎样委屈,劈手夺了长贵手中的药草包,冷哼着,“老头子没空听你说废话,这马家的门你也别进了,该滚哪滚哪!别以为老太太和少堡主心眼好,就容你个狗奴才胡作非为,马家主子多少辈都没出过纳妾的,你个奴才能娶个媳妇都不错了,还做出这样恶心的事来!”
又是一顿臭骂,长贵的脑门突突直跳,眼瞅着老管家气哼哼的转身离开,临走还撂下话,要把他赶走,长贵顿着脚,“老管家,你别走,你听奴才说啊!”
“哼,哪个有功夫听你说废话,少堡主还等着药救命呢!”福田懒得再瞧长贵,脚步加快想把药草送到小厨房。
长贵眼瞅着自个要被扫地出门,急吼吼的扑过去拽着老管家的衣裳,“老管家,你别走啊,咱把事情说清楚啊,要不然奴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可生生的冤枉死了!”
差点被长贵扑倒在地的福田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长贵,你个狗奴才胆子越发的大了,快送手!”
叶婉馨莫名其妙的被卷进风波里,她愕然的望着俩人争吵,“你俩别吵吵,听我说句话啊!”
福田被长贵缠的一心的火气,他瞥眼叶婉馨,“小姑娘,瞧你模样和身上的衣裳都不错,想必家境也不坏,可是咋能跟着长贵这狗东西,趁着时辰还早,赶快回家吧!”
这会也顾不上矜持,叶婉馨直接长话短说,把来意亮明,“老管家,你误会了,我也是刚刚在外面碰上了长贵大叔,我是从淮安府过来的,刚进武威城都说你家你家少堡是个大义之人,就冒昧的上门拜访。”
即使不是长贵带回来的,可是如今自家小主子重病在身,连自家亲戚都被老太太阻挡在外,这个陌生的姑娘上门,福田脸色也没好转,“姑娘你来的可真不巧,我家少堡主有病,不适宜见客,你请回吧。”
这佟大夫还是来对了,叶婉馨脸色更加的和缓,“老管家,既然是少堡主生了病,不是我吹大话,我们同行的佟大夫可是淮安府最好的,你先让我进去瞧瞧少堡主,然后让人把佟大夫给请过来。”
听到佟大夫,福田老眼一亮,使出浑身的老力气,推开了长贵,他走到叶婉馨身旁,神情有些激动的说着,“姑娘,佟大夫真的来到武威了?他如今在哪?”
见福田的表情,叶婉馨知道这回有指望了,“自然是真的,知道这里遭了天灾,我们来的人可多了,还带了好多的药草和粮食!”
长贵见他二人说的热闹,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问着,“老管家,这回小的不用滚了吧?”
福田照样没给长贵好脸色,把药草塞进他怀里,“你个没眼里见的蠢货,还不把药草先拿去小厨房,我带着这位姑娘先去瞧瞧少堡主去!”
虽然又挨了骂,可是洗清了自个的名声,长贵倒是乐的眉开眼笑,抱着药草乐呵呵的说着,“老管家,你们去吧,小的这就把药草送去小厨房!”
福田带着叶婉馨进到马一鸣的屋子里,俩个年轻的婢女正给闭着眼靠在叠起的被褥上的马一鸣喂米粥。
“香荷,香莲,你俩先出去,让这位姑娘瞧瞧少堡主!”
等着这俩婢女从屋子了退了出去,叶婉馨才打量着床榻上的那个脸色惨白的年轻男子,瞧着也不过二十岁出头,长的也是眉清目秀的,可就是脸色惨白的让人害怕。
她瞧了好一会子也没瞧出他到底得了啥病,疑惑的问着,“老管家,你家少堡主到底生了啥病,虚弱的吃饭都闭着眼?”
福田心疼的瞧着自家少主子,他长叹口气,“哎,我家少堡主身子底子原本就不好,从生下来药汤就没断过。”
“自从去年这里不下雨,田地里再也种不上粮食,少堡主就忧心天灾要至,时常的不顾身子,为附近的百姓奔走,终于再一个月前病倒了,那些大夫都说少堡主伤了根本。”他说着话就鼻子发酸,喉头哽咽着,“姑……娘,老……老天爷不开眼呀,硬……生生的让好人遭罪……”
见福田用衣袖擦拭着老脸上的泪水,叶婉馨知道这老管家也是真心心疼他家的少堡主,就安慰着,“老管家,你也别难过,堡外面还有我的人,还是让佟大夫给过来给少堡主看诊合适。”
听说叶婉馨的人还在堡外,福田的老脸有些红,“嗯,那劳烦姑娘你了,把你们挡在堡外,真是失礼。”
叶婉馨原本就是个爽快人,她微微笑笑,“没事的,都是我们来的匆忙,我也不和你说客套话了,这就让他们去把佟大夫给请过来。”
“要是佟大夫能过来,老奴心里也好受一些,先让你的人去请佟大夫,然后我带你见见我家老太太吧,她为了少堡主,身子都快熬垮了。”福田见叶婉馨胸怀宽广,并没怪罪他们的慢待,心里松了口气。
马家堡外,在福田感激的目光中,叶婉馨笑着让刘树青去城里请佟大夫。
她和轩丘景成又跟着福田进了马家堡。
已经知道佟大夫马上就能来堡里,福田的脚步也轻快不少,还没到老太太的正屋门外,就喜不自禁大喊着,“老太太,这回可是好了,少堡主有救了!”
老太太正坐在自个屋子里为孙儿伤神,听到老管家的声音不一样,眉头不禁挑了起来,她想起身,老腰酸痛的厉害,只好扬手吩咐着一旁的香荷,“你去外面瞧瞧老管家,看他咋咋唬唬的要干嘛,我的腰疼的厉害。”
香荷想说刚刚老管家带着一个姑娘进了少堡主的屋子,可是知道老太太最厌烦下人们多嘴多舌,就点头应着,然后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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