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馨吃罢午饭,随着徐敬守来到那处沼泽地,瞧着做工的人都按照她的指示,从边缘开始清理挖掘那里的淤泥。
徐敬守瞧着挖好的淤泥都被人用牛车拉着往已经开好的荒地里送,已经找了一百多个人在这里干活,可是在这片沼泽地,他们还是显得有些稀疏。
叶婉馨仔细的查看着,已经挖了有十几丈见方深约三四尺的大坑,见他们把大坑的四壁都处理的很是平整,她满意的点点头。
和叶婉馨并行走着的徐敬守,眼里透着一丝赞赏,“丫头,你的想法可真是绝啊,这样做,连挖出来的黑泥都没浪费。”
叶婉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她接受了徐敬守的称赞,一脸的得意,“那当然,我做事向来是考虑周到,要举一反三,这大坑还要挖的大一些,深一些,多存水,要是天气干旱,咱有了这大坑就不用怕庄稼会干枯而死了!”
“我已经想过了,把河里的鱼往这坑里放些,让我舅舅把花溪的藕种弄来投到里面,再过些日子,我就安排人多砍伐些高大一些的树木,在这里盖一些别致的木屋,到了夏日,来这里游玩避暑,还真是好地方呢!”
见这丫头无论啥时候都是那样的洒脱不矫揉做作,他点点头,“你想的是不错,到时候把你沈伯伯和你娘也接过来住些日子,让他们都见识下你的能耐!”
叶婉馨手指着还没挖到的黑色泥潭,和徐敬守说着,“徐伯伯,我瞅着咱的人手还是有些欠缺,要尽快的出山去招人,必须在清明前把这片沼泽地整理出来,我想把这里的田地分成几块,就能早些种玉米和芝麻这些稀罕粮食!”
徐敬守摇摇头笑她的性子急,“丫头,就你的性子急,你去年冬日里,不是又种了好多的冬小麦,再过几个月,你又该大丰收了,你就把心放宽一些吧!”
“你还咋让我放宽心,上次你可是拉走了我好几万斤的粮食,我家的粮仓已经有些空了,想要尽快把空了的粮仓补满,自然就要多种些高产的粮食,再说了,这里的粮食收成再多不是还要被你拉走,我又拿不走一颗的粮食。”
徐敬守叹息一声,“哎,你这丫头要是一个男孩子该有多好,我一定会把你带在身边的,或者让你跟着东陵大将军上战场必定会有一番大的作为!”
又听到这样的话,叶婉馨却有些不以为然,她撇着嘴说着,“徐伯伯,你们都是重男轻女,我是个女子也不差呀,男子能干的,我甚至干的比他们更好!”
花溪叶家老宅。
东陵俊已经在这里住了快半个月了,也不见狄义卿那个老东西来,虽然这里吃喝都不错,可是老是住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欢儿被哪那个小田推到撞破了脑袋,因祸得福,竟然恢复了神智,她到第二日见到东陵俊就认出了他。
她当时拉着东陵俊,激动的问着,“东陵将军,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静安侯府狄大小姐的贴身婢女欢儿啊!”
听到欢儿的话,吃惊的不止是东陵俊一个人,那喜凤瞧着眼前花白头发满脸皱褶的老婆子,她竟然就是自家老夫人经常念叨的欢儿。
她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着,这疯婆子这会倒是不疯了,可是她的话能信吗。
东陵俊见她一脸的憔悴,又相隔了三十多年,眼前的老婆子哪里能和当初还是如花的丫头相比。
当年安相遭了灭门大祸,他也经常去静安侯府宽慰老友,即便是如今狄义卿老两口子提起下落不明的女儿心里还是和刀搅差不多。这老婆子的话能信吗,东陵俊也是一脸的疑问。
他摇摇头,“你说你是狄润珠的丫头,那你家大小姐她人呢?你咋会在这里?”
欢儿摇摇头,有些混浊的眼里又涌出一些泪水,“东陵将军,你别急,听奴婢慢慢的和你说那夜发生的事情。那年奴婢陪着我家大小姐住在郊外的庄子里,当时我家大小姐快要临盆,奶娘秋水嫌庄子上的稳婆不好,她一大早就回了侯府去找稳婆。”
“可是还没等到奶娘回来,大小姐就在庄子上提前发作,过了四五个时辰,大小姐历尽艰辛在酉时末生下了小公子。”
“还没等大小姐缓过气来,庄子里就有开始乱了起来。”
“当时奴婢就守在屋子外面,大小姐可能前几日已经得了啥消息,如今听到庄子里乱了套,她已经预料到是出了大事。”
“怕庄子上的下人们使坏,就把奴婢叫了进去,她把姑爷的玉佩给小公子戴上,又把手腕上的玉镯脱了下来,包在小公子的襁褓里,并含泪嘱咐着,要奴婢把小公子带好。”
“当时奴婢还以为是庄子的仆人闹事,谁知道大小姐竟然拖着虚弱的身子,把她的金银细软都用绸布包裹包了起来。
“她刚收拾利索,奴婢就听到了院子外面有人大声喊着,哎呀,走水了,快来人啊。”
“大小姐没有多少惊慌,她让奴婢接过包裹,把小公子抱在怀里,又指示着让奴婢把她卧房的衣柜打开,那里出现一个密道,我们就进那个密道,没过多久,我们就从庄子后面的桃花林的一个小木屋里出来。”
“在密道里大小姐和奴婢说了,安府出了大事,他要带着小公子回静安侯府避避。”
大妮听到娘的话,她的脑子有些不够用,娘竟然真是京城富贵人家的丫头,好一会子她才回过神来。
说到这里欢儿的情绪变的更加的激动,“我们站在桃花林子外面,瞧着庄子里已经燃起了大火,才庆幸这逃出火坑,可是就听到有好多的人往庄子里涌去。”
“奴婢当时怕大小姐和小公子有危险,就劝着她带着小公子退回桃花林的小木屋,奴婢去打探消息。”
喜凤已经知道叶婉馨的真实身份,她听了欢儿的话,就急切的问着,“欢儿,那姑奶奶最后去哪儿了?”
欢儿一脸茫然的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那会奴婢摸索着走到庄子的前门,就有好多的黑衣人往庄子里冲,奴婢还没来及转过身子,就被人打蒙了,后来发生了啥事,奴婢也不知道了。”
大妮流着眼泪哽咽着,“娘,我听爹说,你是被他在京城的郊外捡回来的,当时他瞧着你满头满脸的血,脑子还不清晰,瞧着你可怜,就把你带了回来。”
喜凤已经完全相信了欢儿的话,她紧紧的拉着东陵俊的衣袖,“东陵老将军,欢儿的话,奴婢已经完全信了,我家小姐就是大姑奶奶的嫡亲孙女啊,宏儿小公子就是她的嫡亲孙子,奴婢是老夫人派过来贴身伺候小姐的丫头喜凤!”
范氏听的眼里发热,她感慨着,“欢儿,怪不得,我那傻外孙女把你个疯婆子弄回了家,原来你们的缘分不浅啊!”
欢儿听了范氏的话,急忙给她施礼,“欢儿以前疯傻,给你们添麻烦了,还请老夫人多原谅。”
范氏听到欢儿称她老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她笑殷殷的拉着欢儿的手,“欢儿,你可别说这话,你如今已经没了疯病,这比啥都好,馨儿要是回来,知道了不定有多高兴呢!”
“就是呀,谁能想到我们修文兄弟还有这么有钱的外祖家呢,哎,可惜了这孩子命短啊!”刘翠莲又是羡慕又是感慨。
“可是我有纳闷,你们都说馨丫头是京城的啥王府的嫡亲外孙女,可是修文咋是周氏的孩子呢?”刘翠莲一脸的茫然和疑惑。
秀英抱着小丫头轻轻的笑着给她出主意,“哎呀,翠莲嫂子,你想明白这事情,去找那周氏问问不就得了,还在这里瞎琢磨个啥呢!”
“哎呀,你说的太对了,我这就去找她问问去,就凭她对敏娘娘几个的态度,就知道修文兄弟八成就是她捡来的!”刘翠莲是说走就走。
瞧着刘翠莲风风火火的出了门,范氏脑子一转,吩咐着儿媳,“秀英,敏强和馨儿不在家,你也过去听听那死老婆子咋说,这毕竟是馨儿和宏儿他们的身世,还是弄清楚些为好!”
“娘,你把小丫丫抱上,我去厨房把咱腌制的干肉给那眼皮薄的死老婆子拿一些!”秀英把闺女塞给了婆婆,径直去厨房找东西。
她俩坐着奎子赶的马车没一会就到了叶家。
这才过完年,田里的活计也不忙,杨红英在家里给俩儿子织补衣裳。
瞧着刘翠莲和秀英来了,她笑呵呵的站起身,“你俩今儿咋想着来我家呀?”
刘翠莲故意板着脸,打趣着,“大宝娘,你家是金銮殿啊,没事不兴我们过来瞅瞅?”
“瞧翠莲嫂子说的,别说金銮殿了,我要是有个在衙门当差的亲戚脸上也有光啊!”杨红英半真半假的说着。
刘翠莲满脸带笑的说着,“哎,你这婆娘咋还拐弯笑话人啊,如今你可不用再眼热我有个在衙门当差的兄弟了,说不定,你家的大官亲戚都在京城里坐着呢!”
她的话让杨红英听的一头雾水,她疑惑的瞪着眼,“翠莲嫂子,你今儿咋净说怪话呢,别说京城了,我家连安顺的亲戚都没一个,你这话不是打我的脸嘛!”
杨红英说罢,又瞅见秀英手里提着的竹篮,就推辞着,“秀英妹子,你咋还拿着东西呢,跟我们还见外啊,如今托了馨丫头的福,家里是啥都不缺!”
“这还是过年是王忠两口子弄的干肉,家里多的很,拿来给你俩儿子吃,他们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你呀就别推辞了!”秀英情真意切的把竹篮塞到杨红英手上。
杨红英瞧着推辞不掉,只好接过了篮子。
“好了,嫂子今儿就不和你打哑谜了,你婆婆呢?我们找她有事情要问!”见杨红英把篮子放进厨房,刘翠莲笑眯眯的说出了来意。
“我娘她和大宝小宝在后院呢,你们先坐会,我这就去叫她回来!”
周氏带着俩孙子在后院整理菜地,她知道杨红英收集了好多的蔬菜种子,就想在自家后院也种些那些稀罕的菜,自家不吃,还能拿到青田镇上卖个大价钱,反正这屋后的地闲着也可惜。
知道自家婆婆事多难缠,杨红英小心翼翼的说着,“娘,你去前院吧,翠莲嫂子和宏儿他舅母来了,说是找你有事情。”
果然,周氏听到刘翠莲来找她,老脸立即阴沉下来,“刘翠莲那臭婆娘找我会有啥好事,你不知道我咋忙活呢,不去!”
见婆婆蹲在地上挑拣着杂草,连头都不抬,杨红英有些着急,“娘,你就去吧,我可是听说馨丫头去京城回来,拿了好多的东西,刚才她舅母还给咱送了满满一篮子的干肉,咱可不能得罪了她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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