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庆把银票揣到怀里,拱手向宁轩和东陵玄翔他们道谢,“嗯,那小老……咳……儿就多谢三位公……咳……子的好意!”
东陵玄翔越瞧宁轩越不顺眼,拿着大爷的银子做开好人了,他冷厉的眼神要是能杀死人的话,早把宁轩杀死个好几回。
东陵玄翔想着平敦善的心思缜密,自个人不去,怕是不会随他们上山。
他冲海庆说着,“海寨主,我怕堂妹他们害怕,不肯和陌生人走,就想和关大叔一块下山去接他们!”
“嗯,还是董公子想的周全,也好,他们还没走出多远,你尽快去吧!”海庆站起身又给东陵玄翔取了一个火把,“董公子,你拿上火把,等天黑了,也好照路!”
宁轩见东陵玄翔接过火把,上前问着,“东陵,我也和你一块去吧?”
想到这蠢货不停的出卖自个,东陵玄翔瞟了宁轩一眼,冷冷的说着,“你就省省吧,你以为那是京城的大道,让你横着走,还是老实的待在这里!”
宁轩的满腔热情被东陵玄翔的几句凉话给浇的熄灭了,他蔫巴巴的望着东陵玄翔的脚跨出门槛。
东陵玄翔虽然不常走这山道,可是他经常习武,身子利索,没多久就追上了关五和海青云。
清怡在申时就开始焦急,她把清辉哄睡后,就坐在马车上瞧着东陵玄翔他们离开的方向。
坐了一会,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跳下马车,去找平敦善。
她走到平敦善的马车,用嘴吹着冻红了的双手,然后叫着,“平参将,大哥哥和宁哥哥他们咋还没回来呀?虽然说是有雪挡路,可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也太长了?”
正在犯愁的平敦善瞧着清怡又过来,他只好露出笑脸,“清怡小姐,我想着你大哥哥肯定和宁公子他们一块上了海庆的山寨,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你别担心!”
清怡想到自个亲身经历的事情,心怀忐忑的说着,“可是,平参将,我心里老是揪着就怕他们出事,那可是山贼啊,哪里有你们说的那样好,在玉门关时,我就亲眼瞧到过山匪强抢商人的货物,还杀了人,还是爹爹他们赶到把那伙山贼给剿灭了,不然那帮客商就会全部死绝的!”
平敦善心里的着急和焦虑比清怡还要多,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个时辰。
他怎能不担心东陵玄翔和宁轩的安危,要是放在以往,他早就迈开双腿去找东陵玄翔他们了。
可是想到清怡姐弟是二老爷的遗孤,他责任重大,只能在这里苦苦的等待,别的法子也不能使。
知道这小丫头根本就哄不住,他叹口气,“哎,也怪我昨夜和他们说了那样的话,没法子,再急,咱也要在这里等他们!”
清怡瞧眼远处,犹豫着,“平参将,要不我和清辉待在这里,你去找找他们!”
“真是个傻丫头,那咋行?你大哥哥和宁公子都有功夫,他们不会有事的,倒是咱们……”平敦善皱眉差点说出,咱们才是势单力薄的那句话,怕清怡担心就把那句话咽了下去。
清怡听到平敦善没说完的话,心里又增加了几分焦虑和不安,她依靠着马车呆愣愣的望着没有一点变化的白色大雪包。
平敦善瞧眼目光呆滞的清怡,心里就涌出无尽的酸涩,想到自个的嫣儿,要是自个出了意外,她大抵也和眼前的丫头一个样子了。
他好一会子才回过神,“清怡小姐,你饿了吧?我再去点火把剩下的狍子肉热热你吃些!”
清怡想到平敦善辛苦爬树弄些干柴不易,再加上心里担忧东陵他们的安危。
朝平敦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拒绝着,“不用,我没胃口,实在是吃不下,再等等吧,等辉儿睡醒再一块吃吧!”
平敦善瞧着清怡落寞的身影离开,才重重的叹口气,“哎,都是苦命的孩子!”
他们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透。
清怡抱着清辉来到了平敦善的马车前,没瞧到平敦善。
她把清辉放在马车上,叮嘱着,“辉儿乖,姐去找平参将,让他给咱弄些吃的。”
清辉倒是乖的很,小脑袋点点,“嗯,姐姐去吧,辉儿肚子好饿,想吃饭。”
清怡听到弟弟的话,眼里的泪水一下滚落下来,如果爹娘大哥他们都还活着,她和辉儿也不用遭这样的罪。
清怡用手抹去脸颊上的泪珠,围着马车转了一圈。
她仔细瞅瞅,还是没瞧到平敦善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害怕,莫非平参将也去寻大哥哥他们了。
清怡吸吸鼻子,想把眼泪逼进去,她不想让弟弟瞧见她哭了。
正在心魂不定时,就听见一句,“清怡小姐,这么黑,你咋站在马车外面?当心着凉!”
听了这话,惶恐不安的心才安定下来,她抬起头,就望见平敦善抱着一大捆的干柴从远处走来。
她听说平参将是祖父救回来的孤儿,他不会抛下自个和辉儿的,倒是自个的心眼小,竟然怀疑他。
清怡脸上带着羞愧,讪讪的问着,“平参将,这么黑了,你去哪儿找的这些干柴啊?”
“你回马车以后,我就寻思夜里冷,就想去找些干柴!”平敦善把干柴放在马车前面的空地上,那里的雪早让他打扫干净。
“嘿,清怡小姐你别说,咱今儿的运气好,你瞧,我在那棵树上逮住了一只松鼠!总算是瞧到一只野物了!”平敦善把怀里装的松鼠掏了出来。
清怡瞧着这只小小的松鼠哑然失笑,“平参将,这么小的东西,能吃吗?”
平敦善瞧着清怡惊诧的神情,就笑了,“哎呀,清怡小姐,不是让你吃的,这几日你和清辉少爷都坐在马车上,闷的慌,有了这小东西,不是能给你们解闷吗!”
想到自个会错了意,清怡的脸有些红,她暗自庆幸亏得是夜里,瞧不清楚,要不然真是丢死人了。
她小声说着,“平参将,你先点火,我去把辉儿抱出来。”
他们吃罢东西,小孩儿就是瞌睡多,围着篝火玩会,就又犯了困,清怡把弟弟重新抱回马车。
她走回篝火旁,闲了下来,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东陵玄翔他们。
平敦善瞧着柴火快烧完了,清怡还冲着火焰发呆,就催促着,“清怡小姐,你快回马车上吧,马上火势小了,就该冷了!”
清怡双手抱住膝盖,死死的盯着那些快要熄灭的篝火,固执的说着,“不,我要等大哥哥他们回来!”
平敦善瞅着她执着的神情,就劝着,“傻丫头,他们真的去了山寨,今晚八成是赶不回来了!”
“不会的,大哥哥知道咱在这里,他肯定会赶回了的!”清怡坚定的说着。
平敦善见劝不动她,只好无奈的陪着她在这里苦熬着。
又过了大半时辰,清怡感觉自个已经快冻僵了,她才发现篝火早已经变成了一顿死灰,她缓慢的站起身子,想把僵硬的身子活动一下。
清怡不顾平敦善还在身旁,两脚不停的跺着,用手互相搓着有些冰冷的脸颊。
平敦善瞧着她那可笑的举动,心里却酸涩难言,京城里的大家贵女,哪个不是锦衣玉食,偏这丫头的命恁苦,小小的年纪就要带着幼弟苦苦熬日子。
清怡把冰冷的手指放在嘴边吹着,她的眼睛又一次瞄向东陵玄翔他们离开的地方,这次不再是没有一点的动静。
她惊喜的喊着,“平参将,你快瞧,那里有光亮,会不会是大哥哥他们回来了?哎呀,整整一日了,都没瞧到一个人影,一定是大哥哥他们回来了!”
平敦善听到清怡的话,急忙站起身子,他朝着那一片亮光瞧着,先是有些欣喜,紧接着又有些担心,清怡和清辉不能出事。
他回头吩咐已经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清怡说着,“清怡小姐,你赶快回到马车里,等人过来,确定没事,你再出来也不晚!”
清怡毕竟经历过爹娘惨死的大事情,也知道了人心险恶,就乖顺的上了马车。
她瞧着弟弟包裹在厚实的被褥里面,沉稳的睡着,感觉自个肩上的担子好重,再也不是趴在娘膝头撒娇邀宠的那个小丫头了,要坚强,独立,失了爹娘的苦,就让自个全力承担吧,要让辉儿没有忧虑的长大,将是她未来奋斗努力的最大目标。
瞧着那片光亮已经离的好近,还是过了一刻钟,他们才来到马车。
东陵玄翔望着平参将激动的脸,他有些愧疚,怕在关五好海青云他们面前暴露身份,他只能称平敦善大叔。
“平大叔,让你担心了,清怡他们都还好吧?”
平敦善会意的点点头,“大公子,清怡小姐才上马车,清辉小少爷早已经睡了!”
清怡听到是大哥哥的声音,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惊喜的喊着,“哎呀,大哥哥,真的是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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