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要和亲家母商议一下这亲事的细节,你去吧。”曲修凌满面红光的说着。
敏强就和徐敬守一块出了堂屋,他们刚走出大门,就见吴金良下了马车。
吴金良瞧着敏强从院子里出来,就上前拉着他的手焦急的说着,“林兄弟,馨丫头呢?刚刚有人过来和我说件大事,邻村的学堂出事了,听说宏儿他小兄弟几个和大发家的几个孩子都在那里上学,快让她跟我去瞧瞧!”
“啊,里正大哥,那学堂好好的能出啥事?你在里等会,我这就去找馨儿去。”敏强一听这事心里也着了急,转身对许敬守歉意的说着,“徐大人,今儿后晌恐怕是不能陪着你上山了!”
“林兄弟,上山的事不要紧,你赶快去找叶姑娘吧,我和王忠兄弟一块去瞅瞅就好!”徐敬守催着敏强。
敏强在后面吴大发家找到了叶婉馨,“馨儿,你赶快出来,你金良伯伯刚才来送信,说宏儿他们的学堂出事了,让你去瞧瞧宏儿他们啥样了!”
刘翠莲一听自个的俩儿子也在那里,放下手里的箩筐,激动的问着,“敏强兄弟,到底咋回事呀?你可别吓我们,咱俩家的几个孩子可都在那里!”
叶婉馨正在和刘翠莲说娘的事情,听到舅舅的话,也慌了神,一把拉着刘翠莲的胳膊,“翠莲大娘,别问了,咱赶快去瞅瞅不就清楚了!”
刘翠莲瞧见吴金良就急的问着,“金良哥,那学堂到底出了啥事?”
吴金良“听说是前一阵子下大雨,学堂的屋子已经很破旧了,今儿午时就垮塌了,还不知孩子们啥样呢。”
“金良伯伯,你说是学堂屋子坍塌砸到了学生?”叶婉馨的脑子有些蒙,咋这么倒霉,这日子咋就没安生过一日呢。
她担心宏儿会出事,忽然想到下雨能把屋子淋塌,那一定是破旧的屋子,前几日她去送宏儿发现宏儿是和一些大些的孩子在一起上课,那件屋子应该没事,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又想到曲修凌师徒都在家里要让他们一块去,真有事也能有个好歹是大夫,也有一些保障。
“舅舅,翠莲大娘,我去把曲爷爷和沈伯伯他们叫上,万一宏儿他们在学堂受了伤,也能早些医治。”
她转身就进了自家院子,瞧着曲修凌正在院子里捧着碗吃东西,就快步走上前,“曲爷爷,你别吃了,邻村的学堂屋子塌了,我要去把宏儿他们接回来,你和沈伯伯也一块去吧。”
敏娘在厨房里收拾,听到女儿说学堂出事了,就把手里的抹布放下,出了厨房,紧张的问着,“馨儿,是不是宏儿出事了?”
“娘,你不用担心,宏儿没事,我上次去宏儿的学堂,瞧着宏儿他上课的那个屋子好像不破旧,应该没事,我担心的是江儿和大宝、小宝他们。”
听到女儿这样说了,敏娘的心才不那样慌乱,“馨儿,你沈伯伯在后面给奎子爷爷扎针呢,你去找他吧。”
叶婉馨和沈志凡师徒出了院子,她正要上马车,有想起婶娘这会恐怕还在菜田了,就转身快步走到吴金良的马车前,“金良伯伯,还要麻烦你去趟菜田,把我婶娘拉上,大宝和小宝也在那个学堂里,我和翠莲大娘带着曲爷爷他们就先走一步了。”
敏强赶着马车,用了一刻钟就赶到了那个学堂前的空地上。
叶婉馨下了马车就发现这里已经停了好辆几个牛车,还没进学堂的院子就听见里面传出妇人婆子的哭嚎声,和乱七八糟的吵骂声。
刘翠莲拽着叶婉馨的胳膊,“馨丫头,听这哭声,八成是有孩子死了,咱赶快进去瞅瞅!”
听到这声音,叶婉馨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就怕宏儿他们也出了事情。
他们进了学堂院子,就瞧见院子里挤满了穿着各式衣裳的男男女女。
地上躺着铺着的几张芦苇席子上躺着几个孩子,有人正伏在不知死活的孩子身上痛哭。
果然有一间的屋顶破了一个大洞,院子一角还有十几个年纪稍微大些的学生,他们都席地而坐。
她瞧着这乱糟糟的场面,脑仁就有些疼,“翠莲大娘,你和舅舅赶快去找长河和江儿哥俩我去找宏儿和大宝他们!”
叶婉馨瞧着刘翠莲和舅舅急慌慌的往院子里走,又瞥见浑身脏兮兮的席先生被几个男人围着,面色苍白的佝偻着身子,任凭那几个男人用手指指戳戳的。
心里不禁叹口气,这些人的脑子是进水了,这时候不想着咋去救人,围着席先生指责吵骂有啥用。
叶婉馨又瞧眼坍塌的屋子不是宏儿他的那一间,心里有些安稳,她抬脚往那些坐着的孩子走去。
还没走到跟前,宏儿就红着眼睛叫着,“姐姐,你来了,你赶快去瞧瞧吧,大宝哥受伤了,头上好多的血!”
叶婉馨听说大宝头部受了伤,脑子里竟然想到那连氏说的那些话,心里就有些害怕,“宏儿,那你大宝哥这会在哪儿?”
“姐姐,大宝哥他们伤的轻些的都在我们上课的那个屋子里,严重治不好的都在院子里躺着,我师娘也受了重伤,也在院子里躺着。”宏儿小脸已经变了颜色,想到前一个时辰屋子塌了那一幕,宏儿这会心里还有些害怕。
他急急的和姐姐说着,“姐姐,江儿和长河还有小宝他们在另外的屋子里,我们是高一级的学生,席先生才让我们待在院子里。”
叶婉馨知道这一定是席先生怕孩子们再出意外,才让他们都蹲坐在这里,“宏儿,那你先好好的待在这里,我去瞅瞅大宝。”
她瞧着沈志凡和舅舅背着药箱已经走到地上躺着的那些孩子身旁,也走了过去。
她皱眉冲这正在哭着的婆娘们说着,“你们都先别哭了,我带了大夫过来,让他给孩子们瞅瞅吧!”
那些婆娘听了叶婉馨的话,知道有大夫来了,都止住了哭声,抹把脸上的泪水,惊慌的喊着,“大夫,我们给你磕头了,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沈志凡把一个孩子身上盖着的布单掀开,瞧着那孩子浑身是血,双眼紧闭,他用手去探探鼻息,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用手把着那孩子的脉搏,又摇摇头,冲着蹲下来的师傅说着,“师傅,这孩子的情况有些不好。”
“呆子,你去瞧别的,这孩子就叫给老头子了!”曲修凌瞪眼徒弟,就把药箱里的那个小木盒子拿出,自言自语的说着,“老头子如今也沦落到当个江湖游医的下场,这日子混的也着实的有些惨那!”
叶婉馨瞧着曲修凌已经把衣袖挽起,瞧局势是准备大干一场,她就放下心,去宏儿他们的那间屋子去找大宝。
她走进屋子,瞧见这屋子里也有四五个婆娘和俩男人。
她用目光扫了这个屋子,瞅到了大宝正孤零零的坐在最后一排,身子依着墙壁,头上被砸的也不轻,那血染的脸颊和脖子胸口都是。
叶婉馨不禁鼻子有些酸,这孩子如今和不如她和宏儿过的幸福,她和宏儿虽然也没了爹,好歹还有娘和外公一家的疼爱。
她轻轻的走过去,“大宝,馨姐姐来瞧你了,你娘马上也会过来,你的头咋样了?”
听到叶婉馨的声音,呆愣的大宝回过神来,眼里有了丝惊喜,“馨姐姐,你来了,我的头被屋顶的瓦片砸到了,这会已经不是那么疼了。”
叶婉馨想把大宝带出屋子,这里这么多的人,光指望曲修凌师徒也救不过来,她就轻声询问着,“大宝,你还能站起身子吗?”
“馨姐姐,我能走路,刚刚就是我自个走过来的!”大宝说着就站起身子,脸上有了一丝得意。
“那好,馨姐姐扶着你走,曲爷爷在外面,让他给你的头上的伤口包扎一下。”叶婉馨上前扶起了大宝。
刘翠莲见到俩孩子安然无恙,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长河,你带着江儿和小宝先出去,我和你敏强舅舅要去找宏儿。”
“娘,知道了。”长河点点头,又想到大宝就和娘说着,“大宝的头受伤了,娘,你赶快把他带走吧。”
杨红英和吴金良赶到学堂院子里瞧着一院子的人,地上还躺着几个孩子,沈志凡和曲修凌正在给他们医治。
她身子哆嗦着扑了过来,“沈大夫,瞧到我的俩儿子没有?”
沈志凡从进了这院子就来到这几个重伤的孩子身旁,他茫然的摇摇头,“没瞧见,馨丫头去找他们了,你自个也去瞧瞧吧,这几个孩子都不是!”
听了沈志凡的话,杨红英心里更加的慌乱,她的身子几乎站不起来,旁边的一个婆娘红着眼睛,“大妹子,你别担心,这里的孩子都是伤的最厉害的,你儿子说不定没受伤,那些没受伤的孩子都在院子里和边上的屋子里呢。”
听了这婆娘的话,杨红英才从地上站起,“谢谢了,我去找找。”
刚要往边上的屋子里进,就瞧着叶婉馨搀扶着大宝从屋子里出来,她瞧着儿子脸上的血,身子又开始晃荡起来,嘴唇哆嗦着,“大宝,你咋伤成这样了?小宝呢?”
叶婉馨瞧着婶娘的脸色不好,急忙的安慰她,“婶娘,小宝没事,他和长河兄弟俩们都在别的屋子里,我带着大宝去找曲爷爷包扎伤口。”
杨红英瞧着叶婉馨扶着儿子,知道小宝没事,大宝还能走路,心里才好受一些。
院子里的人知道有大夫正在给孩子们查看医治,激动愤然的情绪也稳定下来。
席先生才得以暂时解脱,他狼狈的来到曲修凌和沈志凡面前,给他们躬身行礼,“多谢两位大夫了。”
叶婉馨瞧着席先生的嗓子已经沙哑的说不出话,想到他是自个便宜爹的知交好友,就制止了他,“席先生,你也歇会吧,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没法子,曲爷爷和沈伯伯他们会尽力的。”
席幼德感激的点点头,眼里涌出泪水,直觉的喉咙被东西堵住,再也无法说话。
曲修凌和沈志凡挨个的把地上的孩子都差看一遍,只有一个孩子已经没了一丝气息,他们也无能为力。
听到俩大夫都说自个的儿子没治了,一个婆娘撕心裂肺的嚎哭起来,“我的儿啊,你死的冤啊!”
席幼德的心又提了起来,他一个文弱书生怎经得起这样的打击,听到曲修凌的话,和那个婆娘的哭嚎,竟然昏厥过去。
曲修凌只好给他扎针,好一会子,席幼德才幽幽的醒了过来,他双眼空洞的盯着曲修凌和叶婉馨,“曲大夫,叶姑娘,你们不该救我,让我死了吧,我没脸面对这些人呀!”
死了孩子的那个男人瞧着席幼德软弱的样子,他瞪着猩红的眼睛,恶狠狠的说着,“席先生,我儿子在你的学堂丢了性命,你就想这样把我们糊弄了,没那么容易!”
他大声喊着,就要去揪地上躺着的席幼德。
瞧着那男人的举动,敏强和吴金良赶快拦住了那个激动发狂的男人。
这男人的话,让席幼德的羞愧的用衣袖遮住脸。
叶婉馨摇摇头,“席先生,出了事情,你不能退缩,要想个解决事情的法子,一味的逃避是没用的!”
“可是伤了这么多的孩子,又死了一个,我拿啥去解决呀?”席幼德无力的把袖子拿开,眼里又渗出泪水。
“席先生,你别灰心,我帮你!”叶婉馨不忍心瞧着席幼德这样颓废下去,就打了主意要帮他。
席幼德的媳妇是被屋子里落下的木梁上的铁钉扎穿了脚,她瘸着腿走到叶婉馨面前,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望着叶婉馨,“叶姑娘,谢谢你,谁能想到这屋子会这样塌了,相公他也不想的!”
席幼德他媳妇的话又把男个男人激怒了,“你俩口子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死的可不是你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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