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宓靖臻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信,宓婧欢并没有看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了他的疑惑。
“谭寒清不过是想让我们做出选择罢了,他看似已不再关注朝廷政事,可他终究是有所羁绊的。他终究是秦国人,当年爹和外祖父不应该让他知道我们宓家的事。”宓婧欢蹙着眉头,低声咕唧着。
宓靖臻摇了摇头,将信递给了已走到身边的父亲,“爹,这是书院谭夫子交给欢儿的。”
宓耀祖疑惑的接过了信,“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给什么信。”
宓靖臻转头对宓婧欢道,“其实这次应该感谢他的,无论夫子是否有其他目的。这件事若不是他先告知我们,待将来我们将会十分被动。”
宓婧欢从书袋中拿出了竹箫,放在手中把玩着。
她接话道:“知道,可是还是有些不舒服……也不知他在朝廷有多少得意门生,这等事他都能知道。”
“我们早该想到,宓家虽已沉寂了七十多年了,可百年前的声名鹊起,三十多年的高官厚禄,以及后来的……四处逃亡,都是让各国百姓唏嘘不已的事情,呵……如今三国正是剑拔弩张之时,我们宓氏一族可是要成为香饽饽了。”宓靖臻带了些许苦涩地嘲讽笑道。
“鲁国早在五十年前就灭国了,但我们宓氏一族子孙仍谨遵守祖训,分散在各国,做一布衣,只想过着平静安稳的日子,可终究是躲不过了……”宓婧欢有些沉郁地说道。
“生活在这乱世之中,我们本就不可能漠然置之。之前就是我们太过畏手畏脚,所以宓元柏被孟国朝廷抓去了,我们到现在才知道。”宓耀祖面色阴沉地抓着手中的信纸。
“……”
宓婧欢和宓靖臻并没有接话,他们都知道父亲的心思。
听族长说过,自个儿祖父宓齐民是一个极有抱负的人,也是将宓家绝学学到了骨髓里去的人,可惜他一生未能突破思想的牢笼,一直遵照着祖先的遗训,默默无闻地过完了一生。
大伯和父亲,被起名为宓耀宗和宓耀祖,便是被外祖父寄予了厚望。
宓耀宗曾经带着还年幼的弟弟宓耀祖去了孟国,企图想要再次发扬宓氏一族,可惜还未真正的重用就被同僚陷害死于非命了。
宓耀祖逃到了昭国,被林依涵所救,再后来两人暗生情愫,林依涵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儿子和女儿也相继来到世上,宓耀祖也看似安于现状了。
可宓婧欢和宓靖臻知道,父亲一直都有遗憾……
“如今元柏大哥被孟国拘禁四个多月了,族长他们一定很伤心很手足无措了,可他们却始终没有告诉我们这件事……”宓婧欢眼角禁不住有些湿润,宓氏一族的子孙自小就被长辈们教诲和感染到,虽分布五湖四海,却一直都是拧成一股绳的团结,可族长他们的行为仍然让她觉得心中热乎不已。
宓婧欢看见父亲和兄长面色暗沉,收拾了不好的情绪,故作轻松地安慰道:“孟国那么做无非就是想引出我们,在这之前,元柏大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可谁知道会用什么酷刑呢?现在只能祈祷元柏大哥能挺住一阵子了。
“既然我们注定要卷入三国争霸之中……谭寒清告诉了我们这件事,那一定是朝廷有人有意要拉拢我们,想来也有办法救出元柏大哥。虽然不知那人官任何职,但定是不低的。我们与其受卑鄙的孟国要挟,不如选择站在我们本就看好的秦国这边。”,宓婧欢一想起孟国的所作所为,目光不觉锐利了几分。
宓靖臻点头道:“自我们决定安家于秦国的时候,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爹,将《歼战》开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