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秋萦便被春鸣叫去了前厅帮忙。
原因是今日定安王要登门。
定安王要登门,尚书府的丫环小厮自然够的,至于为什么还要把秋萦叫过去……
叶锦乔笑了笑,低头继续做着针线。
临到午膳的点上,便有丫环过来西院:“大小姐,凌王让奴婢请您过去。”
叶锦乔扫了来人一眼,将手中的绣帕放下,随意地问道:“尚书府新来的下人,怎么没见过你?”
“奴婢不是新招进来的,奴婢是凌王的随侍的侍女沁儿。”
“是吗?”叶锦乔唇角轻勾。
那丫环见叶锦乔还在那不紧不慢的梳妆,皱了皱眉,目中划过鄙夷。
待看到叶锦乔燃了香在熏衣衫,终于忍不住了:“大小姐还是快些吧,可别让凌王久等了。”
“凌王难得来尚书府,唐突了凌王更不好了。这些事儿平日里都是秋萦在做,我难得做一次难免手生了些,沁儿姑娘就先等一会儿吧。”
足足又熏了一盏茶的功夫,丫环脸上的不耐越来越明显,叶锦乔才慢条斯理地将外衫套上。
沁儿领得路与尚书府的前厅是截然想反的路,直到将她带到尚书府不远处的马车,叶锦乔才将头转向沁儿:“王爷不是在前厅用膳吗?”
“王爷是想单独请您,怎还会留在尚书府用膳?”
叶锦乔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随着沁儿的引路上了马车。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马车才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容沁一把掀开车窗,看着里面里面表情依旧柔和没有一丝不耐的叶锦乔愣了一下。
随即讽刺地笑开:“想不到看着端端庄庄的叶家大小姐实际上竟如此孟浪,不过是借了凌王的名号罢了,竟能随我走这么远,连我事先准备的宝贝都没用上。”
叶锦乔微微侧头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唔,四面除了树估计也就面前的这匹马儿了。
确实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姑娘是想要财还是想要命呢?”
尚书府的小姐一身广袖长裙,就那般云淡风轻的立在一侧,即使容沁身为女人也不由得一愣。
反应过来后,不屑地讥笑道:“呵,要财?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我要是要财,绑那色艺双绝的二小姐不比绑你有价值?”
“那就是要命了。”叶锦乔声音浅淡,低头抚弄着广袖上的绣花。
风中传来阵阵熏香,那味道实在太过,随着女子抚袖的动作更是浓烈。熏得容沁直皱眉:“果然是个下贱胚子!死到临头了还不忘装模做样!”
“死到临头……姑娘是在说自己吗?”叶锦乔缓缓拔下头上的步摇,朝容沁走近。
随着叶锦乔的靠近,容沁这才惊觉自己动弹不得。又惊又怒地瞪大眸子:“你……熏香?!”
“姑娘反应迟了,似姑娘这般单纯天真,应当不是专门做这个的。”
叶锦乔将步摇的尖抵在她的下颚处。
尖头银得发亮,没有一点杂色着在上面。
容沁冷笑:“没有毒的一根破钗子也想杀了我?叶锦乔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说我是凌王的人可一点没骗你,你若还想进凌王府,就最好给我解药。否则……”
“这根钗子是不值钱,不过能不能杀人和钗子值不值钱有关系吗?至于凌王府……姑娘是从何处看出来我想进凌王府的?”叶锦乔微微转眸:“不过姑娘也不用着急,你会有时间回答的。”
手下一个用力,钗子直接刺破了皮肤,血柱蜿蜒流下后叶锦乔顿住了手,没再往下。
“姑娘现在想回答吗?”
容沁目光死死地瞪着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手上!“呵,我就是不说你有胆子刺下吗……啊!”
叶锦乔眸光平静。
感觉到刺入颈中的钗子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容沁终于慌了。
她怎么忘了,这个幼年丧母的尚书府大小姐若真像她所想得那般,那为何李清月至今都没有除掉她,反而这个大小姐过得并没有想像中的穷困潦倒。
“我说,我说……是李清月,是李清月……因为凌王在宴上点了你的名字,她为了让她的女儿无一丝威胁的嫁进凌王府必须要除了你这块垫脚石。”
李清月没有明着说,可是那暗里的挑拨离间容沁也不是个傻子,自然能看出来。
只是就算看出来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母亲还真是不死心呢……”叶锦乔讥笑道。“可是,就算你说了实话,我也不会放过一个想杀我的人啊。”
手中的银钗只要再入一寸,一条性命便会终结。
突然手背一阵巨痛,叶锦乔不受控制的松了手。
清脆的声音入耳,顺着声音望去,竟是一枚青玉扳指。
“打狗还得看主人。”低沉磁性的男声入耳。“叶大小姐想要本王侍女的性命,只怕不行。”
一袭藏蓝华服,身材颀长的男子骤然出现在了原本寂静的树林。也没看见他是怎么动作的,容沁见到他,眼睛亮了起来。“王爷……王爷救我,王爷救救我!”
那模样如果不是无法动弹,早跑到顾凌的身后了。
顾凌皱眉:“丢人现眼。”
而后便将目光放在叶锦乔身上,薄唇扯开一抹笑:“叶大小姐的胆子果真大得很。”深邃的目光里有探究有趣味,但是更多的是弥漫的杀意。
他的人他可以视为草介,但若是被别人打杀了,那与他来说是绝对的侮辱!
叶锦乔如同察觉不到,抚着已经红肿起来的手背,缓缓起身:“凌王可真大方,锦乔不过是交代了一根银钗,凌王就回送了锦乔一个扳指。这倒让锦乔却之不恭了。”
一支银钗居然被一枚玉石打成了两半,可见这位定安王的武功不低。
转念一想,也不觉得的奇怪,一个征战沙场的王爷,必定不是一个绣花枕头,没有赫赫战功也不会被封为定安王。
弯腰捡起了玉扳指,想了想又从袖中掏出了丝巾将那扳指包好后又放回袖中。
“锦乔多谢凌王。”
顾凌嘴角上挑,似笑非笑的模样愈发邪魅:“谢到不用,毕竟……”
话音未落,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作的,长指已经扣住了叶锦乔白皙的颈项。
背被死死的抵在树干,男人的力度越来越大,叶锦乔难受的皱起了眉,脸色也因缺氧而变得苍白。
“毕竟……你就要死了,本王还记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