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然清若芙蓉的面了浮现了恼意::“你想教训我的婢女?”
不管春鸣对还是错,她今天如果让叶锦乔打了她的婢女,尚书府人多嘴杂,尤其是那些丫环婆子,她岂能容忍这些闲言碎语落在她身上?
“教训两个字就说得难听了些,只是让你的婢女长点记性。”
“叶锦乔,你敢!”
叶锦乔莞尔:“难道尚书府的大小姐连教导一个奴才的权力都没吗?”
目光落在身后跃跃欲试的丫头身上,挑眉浅笑:“秋萦。”
“是,小姐!”
春鸣这时候才觉得有一丝的胆怯,她本来以为叶锦乔不过是尚书府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存在,这几年也没翻出什么风浪,只以为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想到往日懦弱柔弱的长小姐,今日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只得朝着叶清然求救:“小姐……”
“慢着!”叶清然娇喝道。
叶锦乔转头,询问地看着她。
“你可要想清楚,你今日若是打了春鸣,便是彻底与我作对。”
叶清然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在府里低调的叶锦乔到底怎么了,还是在母亲为尚书府诞下男丁后有这转变。
“哦?原来我之前与你作对的不彻底吗?”叶锦乔反思了下自己:“那是我的不是了,秋萦……”
“是。”秋萦一脸兴奋的点头。
春鸣和秋萦同样是主子身边伺候的大丫环,只不过春鸣跟得主子是叶清然,叶清然的南院丫环多得是,主子吩咐的事,春鸣只需要往下面一吩咐自然就有人做了,这个丫环过得日子算得上是养尊处优了。
而西院只有秋萦一个,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秋萦在做。
自然而然的,两个丫头的体力上也是天差地别。
被秋萦压着,春鸣完全没法还手:“小姐救救春鸣,春鸣要被打死了,小姐……”
耳边尖锐的吵闹令叶锦乔皱了皱眉。
叶锦乔眉眼微垂,看着两个打斗着的婢女。“春鸣,我记得你跟着你家小姐也快有个十年了,你觉得你家小姐会做出拉架这么掉面子的事吗?”
声音轻柔,还在嚎叫中的春鸣却是听到了。
会吗?
以春鸣对自家小姐的了解,她清楚的知道,不会!
叶清然美名在外,但是叶清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没人比她更了解!
一时间,春鸣也不知道哪来的骨气,竟咬着牙一声不吭。
叶清然看着自己身边的得心婢女被打,又听到叶锦乔那挑拨的话,心中又气又怒拧着眉,教训叶锦乔:“你好歹也是个小姐,却要和一个丫环计较,你的心量如此狭小吗?
瞧瞧,这就是叶清然最爱说得一类话。
永远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今日要是被下人顶撞的是她叶清然……
叶锦乔轻笑,嘴角的弧度似嘲似讽。
“妹妹管教不了下人,姐姐来代为管教一番,以免坏了规矩惹得父亲不高兴,姐姐也是为你着想,怎么到了妹妹嘴里,我便是在同一个下人在计较呢?”
叶清然目光四下望去,却没看见半个人影。只得盯着她,“叶锦乔你要想清楚,你若再不住手,便是同我与母亲作对,你可想好了!”
叶锦乔淡淡提醒她:“母亲生产,护院都集中在东院,这个时间没人过来的,不用想着叫人过来了。”
“你……”
“话又说回来,母亲生产,这个时候妹妹确定不去父亲母亲面前表孝道而是在一介婢子身上浪费时间吗?”人打完了,叶锦乔也不介意再提醒她一句。
叶清然眯眼:“希望等母亲身体恢复后,你还能有今天的得意。”
“母亲的身体如果能早点恢复过来,我也是开心的。”
叶锦乔嘴角的弧度柔和,任谁都能看出她的真心实意。叶清然盯着她看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待叶清然走远了,秋萦才不解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您今日怎得……”
以往小姐对待夫人都是进退有度,知礼的。唔,当然现在面对夫人也是知礼的。而且二小姐也不是第一次这般拐着弯的羞辱小姐了,以往小姐总是能避则避,从不会如此主动反击。
叶锦乔抬头望着东院的方向,目光如同寒潭幽深冰凉:“母亲沉寂太久了,我怕母亲把我忘了。”
距离上一次被杀手追杀,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呢……
秋萦想到以前的日子,上一次要不是小姐反应快她们二人早已死于非命。秋萦有些怕,红着眼睛看她:“小姐……一定要这样吗?”
一定要用自己的命去犯险吗?
“秋萦,我等了六年了。”
李清月那张伪善的面具戴得够久了,是时候摘下了。
……
三月后。
尚书府小公子的百岁宴,叶长明大肆操办,足以可见叶长明对这个幼子有多看重了。
作为正二品的户部尚书,宴请的人自然不少,来往都是朝中大员。
而这些官员中,身份重之又重的则是定安王顾凌和……丞相凤流安。
叶长明正在与官员寒暄,听到小厮报凤相两个字,眉头一皱,与顾凌对视一眼。
顾凌一身墨绿华服坐在上首,闻言也朝门口的人影看去。
凤流安身为丞相,掌握重兵又是当今帝师,别说官员宴会了,就连公主宴会都见不得请得动他,今日却为了叶尚书过来……
朝堂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叶长明是定安王一党,而定安王和凤相那几乎是水火不容的地步。
众多官员的目光在顾凌叶长明和凤流安三人身上转动着。
“下官拜见丞相。”
随着叶长明的行礼,身后储多官员都收拢了心思,纷纷齐声下拜:“丞相。”
凤流安一袭降紫长袍,长身玉立,那张面容即便是女子见了,也要愧上三分。
清俊儒雅的面容上,一双窄而长的眼眸扫过在座的官员。
下拜的官员即使低垂着头,也能想象当朝凤相那双狐狸般的眼睛正一个个的扫过来。
丞相掌管六部,百官之首,这些都是他们该争相巴结和讨好的对象,虽有畏,却不至于怕!
真正令他们惧怕的,是凤流安手里的兵权。
凤流安是东陵国历代以来唯一一个手握重兵的丞相,一个文官掌管一个国家的大半兵权,历朝历代都是闻所未闻的事。
凤流安好看的薄唇噙了三分笑意,一双窄而长的眸子漆黑如墨,“叶尚书这里,倒是好生热闹啊。”
一眼扫过四周的布置,凤相眉头轻挑:“你这户部尚书做得亦是不错。”
户部,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却是一个油水十足的地方。
叶尚书府的开销平日里本就奢侈,再加上盼了已久的儿子出生,自然更是得用“铺张浪费”四个字来形容。
叶长明刚站直的身子立时又弯了下去,勉强笑道:“今日是幼子的百岁宴,下官这都要近知命的年纪了,添了一子,下官一时高兴得忘形了,丞相……”
如果说其他官员对着凤流安是惧怕,那么对于今日的叶长明来说是惊惧交加了。
凤流安几乎从来不参与这些士族达官之间的宴会。
叶长明能清楚得记得,眼前看起来年轻的凤相参加的宴会五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第一次,是十年前先帝设宴,当日先帝被凤相所弑,辅佐当今圣上称帝
第二次,太后母家林国舅设宴,一个月后林家尽数连根拨起,除了太后,林氏一门全灭。
第三次,前任兵部尚书,被查出通敌叛国。
……
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眼前这位凤相的手笔。
时隔多年都没有再出现别人府上的凤相,突然出现在了叶尚书府,他怎么能不心惊肉跳?
“这么多官员见了本王都还不如见着咱们的凤相惶恐呢,凤相当真好大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