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被袁开春逼着吃过之后又睡了一觉,说了在学校的经过之后,又着墨重彩的渲染了他用考试成绩惊掉满地眼镜的戏份,这才让袁开春原谅了他所谓的请假。
代价么,就是规定下午睡醒之后也不能去收录机厂,必须在家陪她吃晚饭,算是庆祝袁开春打工归来。
当李建再次来到晨光收录机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站在李建面前的是双眼通红,精神却十分亢奋的廖卫红。
“成了?”
“成了,你试试。”
廖卫红早就等在厂门口,见到李建之后不由分说把一块黑色的砖头塞进李建手里,自己则冲进了车间,那动作根本不像是个中年人,倒像是刚从学校逃学出来的孩子。
“叮铃铃……”
熟悉无比的电话铃声从李建手里响起,李建激动的无以复加,重生一个月了,他无时不刻不在梦想着自己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个国家的科技,甚至改变整个世界的科技进步脚步。
他以为,自己脑海之中的图书馆存在,各种各样的知识都不缺少,在这个世界,还不是点石成金,随便一出手就可以改天换地,可是真正的操作起来,才知道其中到底有多难。
此时此刻,听着手中的电话铃声,他先想到的是向自己的国家之中,那些为国家科技展贡献自己力量的先驱,如果不是他们在一穷二白之中拼搏,哪儿来的国家一步步迎头赶上,虽然距离一些顶尖科技还有距离,却不再是遥不可及,起码有了追上的希望。
“接电话啊。”
廖卫红从车间里面跑了出来,兴冲冲的朝李建吼道。
李建连忙按下了黑砖头上的通话键,不得不说,廖卫红临时加工的这个话筒真丑,比那种黑色大块头的对讲机还大还重还丑,可是李建恨不得亲上一口。
廖卫红是个人才,李建只是把想法跟廖卫红一说,他就凭着自己对电子元件的感觉,硬生生把这个无绳电话搞了出来,当然,电路图还是李建来画的,可即便这样,廖卫红也相当于从无到有的创造。
起码这台样机就让李建很满意,虽然通话的时候话筒里面还有轻微的电流声,可是两者之间的距离,恐怕已经足足有十五米了,而且中间还间隔着三道砖墙,这说明廖卫红采用的单信道方案是合适的。
子母机的子机和母机之间通话已经完全解决,就看对外通话了。
“廖主任,廖主任,把电话连到外线上,你打个电话试试。”
李建等到廖卫红回应之后挂断了电话,就看到那边廖卫红扛着木头箱子已经冲了出来,急冲冲的冲进了厂长办公室,
“我去打。”
探出头来冲李建喊了一句,廖卫红立即又缩了进去,李建笑了笑,这些搞技术的人跟自己都是一样的,有了新东西,非要立即搞明白不可。
“能打,能打。”
廖卫红半分钟之后从厂长室里跑出来,站在李建身边,就跟小学生见到了老师一样,脸上都是激动的神色,不过满意之中似乎还有点遗憾,
“要是话筒也能打电话就好了,不就是在上面加一套拨号电路么,对了,你在话筒上和话机上都特别预留了一个开口,还有两到数据传输线路,是准备干什么用的?”
“保密,我看样机的体积比原来小了一些,原来比篮球大,现在就有半个足球大,廖主任你是不是改了一下空间结构?”
李建跟廖卫红卖了个关子,廖卫红搞技术是一把好手,但是他没经历过后世国内的山寨浪潮,很多事情他是搞不懂的,就算有专利制约,也依然阻挡不了市场上出现一批又一批的高仿货。
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山寨货跟不上自己的节奏,那就要不停的保持科技上的代差,才能利用自己的领先优势从占领市场,赚取展的利润。
电话机上预留的两个外接端口,就是李建的杀手锏。
廖卫红不知道李建想的是什么,听到李建说起样机体积变小,顿时挺起了胸脯,
“咱老廖的一个晚上没白忙活,我把a16跟sxs323之间分开,换了个立板,就节省了一点地方,其他地方也多少做了些改动,又精简了一下空间,就凑合成这样了,就是到时候上车间,恐怕没办法做成这么小,工人的水平参差不齐,怕给弄废了,咱可一共就进了一千套射器。”
“牛,这批货卖出去,廖主任的功啊,我们再调试调试,然后准备倒模,定型吧,咱晨光厂,也变回去手工作坊了,廖主任得让你这些徒弟们好好学,好好干,这可是咱吃饭的家伙啊。”
摸着样机,感受着上面那廖卫红来不及修整的木纤维,李建信心满满。
一个月的时间,在李建看来仿佛就跟一个下午的时间似的,喳喳眼睛就过去了,期间廖卫红整天吃住在厂里,害得他老婆带着孩子跑来厂里找了七八趟,直到最后廖卫红也没回家,只是甩了一千块回去,他老婆才板着脸,偷偷笑着走了。
段铜山自从开过厂务会,就一直没回过春江,八五年才刚刚开始实行的专利法,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就跟天书一样,尤其是在这个年代,知识产权是什么,多少钱一斤?还是大多数普通人的想法。
所幸段铜山原本就是军转干部,在春江跟江城能算是半个地头蛇,前前后后跑来跑去,终于用了半个多月才把手续跑全,前前后后盖了几百个公章,终于算是把无绳电话的专利立了项,至于真正的审批下来,那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之后他也没回春江,而是被李建安排了新的任务,用他自己的话讲,这白活了四十多岁,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给指使的东跑西颠,偏偏他还就愿意听李建的。
至于李红军,跟印刷厂的事儿早谈好了,天天忙着往印刷厂送纸,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李建让他十张纸换一张纸的意思,虽然最后他是用的五张换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