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向月郁闷得想跺脚,可又怕身后紧跟的两名男子看出什么异常。
还得面色带笑的和大婶说了句再见,我在家里等着你。
凌向月回头见那两名男子阴恻恻的看着她,转了转眼珠子,她干脆跟上了那名胖大婶的脚步。
“姑母,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姑父,好半年没见着他了!”
胖大婶身后响起凌向月的声音,然后便是她挽上自己另一只胳膊的手。
那只手当真白嫩,一看便是没干过活的。
胖大婶心里不禁有些纳闷,这位小妇人难不成还缠上她了不成?
心里对刚刚那两名男子有些忌惮,怕他们是凶恶之徒,若耍起狠不要命来,她和她相公还被这位小妇人连累。
心下不悦,胖大婶甩开她的手,皱眉道:“这些妹子,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看你跟我非亲非故的,这是何苦呢?”
凌向月背对着那两名又鬼鬼祟祟跟上来的男子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枚耳环,晶莹剔透,一看即价值不菲。
“大婶,你帮我找艘认识人的船上京城,这个就归你了。”
她想找个人托付一下,船上好歹有个照应,她有预感,自己得赶快回到京城,不然孩子可能生在路上。
到时宝宝一出生就跟着她奔波,她实在于心不忍。
想了想,为求最快,还是走水路。
说着已经将耳环递到了那位大婶的手中。
大婶睁大了眼,还未反应过来手中便多了一只她从未见过的翡翠耳环。
那绿幽幽的光泽,奢华的样式,她毕生都未见过。
不知道怎么的,她一下就相信这绝对是个真品,不知道值多少两银子呢!
眼睛一亮,刚刚还有些不耐烦的神色立马换上了笑容,顺手就将手心里的耳环放入了自己兜里。
“妹子原来是京城的人氏,怪不得这么......”
她看了看凌向月全身上下,不知道如何形容,长得美貌,细皮嫩肉的,像是从来没出过闺房,没沾过阳春水。
即便穿得如此简陋朴素也难掩天生丽质。
虽然很好奇她一个单身孕妇这么大肚子了还在外奔波,不过场面不合适,大婶也没问。
满脸堆笑的忙拉住她:“走走走,你大叔刚巧认识人,我让他给你找一艘。”
凌向月缓了缓紧张的脸色,对她挤出一丝笑容。
心下斟酌一二,还是放弃了到都城里去找萧家人的计划,万一路上有个什么不测,或者又被汲墨的人给抓了回去。
还是上最快的船只。
一路跟着胖大婶上了一艘客船,那艘客船正在码头歇着等人,见到胖大婶来了,有摇橹的船夫吹了声口哨。
“李庆!你母亲子给你送饭来了!”
从船舱里下来一位五大三粗的男子,看着快四十了,面色有些凶恶。
见了胖大婶就吼道:“干什么呢!现在才送来!船马上就开了,你想让我饿肚子是不是!”
吼完才看见自己娘子旁边一脸狼狈的凌向月,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好美艳的妞!
末了又注意到她圆鼓鼓的肚皮,顿时就像鱼翅卡在了喉咙里。
胖大婶软着语气将手中的篮子递给了他,温言道:“这不遇上亲戚家的闺女了,她要上京城,正好,你路上照应着她点。”
像是交代任务一般,胖大婶敷衍了两句便准备离去。
凌向月和胖大婶此时已经站在了客船的甲板上,胖大婶匆匆的转身离去,反正人她已经带到船上了,也对自己的相公吩咐了,耳环便归她了,其他的事与她再无关系。
凌向月一把拉住她,不放心的要她再多说几句,气势再足一点。
胖大婶苦着一张脸,哎呀妹子你这可是为难我啊。
平素她就很怕她的相公,刚刚能交代两句已经很不错了,她还要怎样交代。
拿人手软,她又皱着眉转身说道:“我那位亲戚可是有名望的,这闺女也嫁得好,夫家有钱,你好好将她带到京城,可别出了差错。”
凌向月在旁认真的点了点头,将手摸向荷包正准备财大气粗的又掏出一件首饰的时候心下一动,犹豫了一番。
财不能外露,财不能外露......
于是只嘴上说道:“没错,你护送我回京城,我定有重谢,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胖大婶的相公眯起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粗声道:“当着?”
他看她穿着实在简陋,谁知道是真是假。
旁边的胖大婶一听他的语气,猜她八成是心动了,谁有不爱钱的。
况且只是船上照应照应而已,反正他要一路跟着摇橹。
这时船长的声音响起:“李庆!好了没有?要开船了!”
李庆应了一声:“来了来了!”
胖大婶悄悄的从怀里掏出那只耳环给他偷偷的看了看,悄声道:“就她给的,是真品,有钱人,估计和家人走散了,这可是个发财的机会。”
李庆想伸手去她手心里拿那只耳环,却又被胖大婶一把握住又放回了自己的腰包里。
“李庆!干什么呢!快点!”
李庆刮了一眼自己胖娘子,狠声道:“回头再收拾你!”
胖大婶心里那个悔呀,自己刚刚好好的干啥要掏出来给他看。
凌向月站在他们背后阴气沉沉的道:“不就是顺路照应一下而已,你们还商量什么?”
她突然出声,把两口子吓得够呛。
他们活了三十多岁了,老实本分的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过日子,从没遇见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又担心是什么坏事,所以才犹犹豫豫。
两人尴尬的笑了一笑,李庆一笑的时候顿时将整张凶脸都柔化了不少,显得有些憨态。
凌向月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看来她看人没错,这对夫妻虽然有点小市侩,但本性不坏。
再加以金钱诱惑,应当可靠。
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有个人照应总比没有得强。
船长又在催了,李庆与娘子说了几句然后便叫凌向月跟着他来。
到了船舱,船长就吼开了:“干什么呢这么久才进来?皮痒了?”
李庆上前对船长耳语了几句话,船长朝凌向月的方向看了看,看见她的大肚子时眉头一皱,正待发火,转而又见她美娇娇又有些狼狈的脸蛋上一双美目流动,瞬也不瞬的望着他俩。
顿时火气没了,挥了挥手:“上吧上吧,可别在船上生了孩子才是。”
凌向月搂着肚皮,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相信她,她比他更不愿在船上生孩子,她一定要坚持住!
船上约莫有十来位乘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凌向月早早的就进了船长安排的一间休息室休息,空间和狭小,足够摆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
此刻也不讲究是不是简陋了,开了船,凌向月摇晃着就倒在了那张小床上。
呼......真是折腾。
一晚上没有睡觉,凌向月早已经困极,但是心里不敢放松警惕,只浅浅的入眠。
每当想熟睡的时候她就起来转转,掐自己一把,那张小桌子被她抵在了门后,只要有人推动门进来,她就能听到响声。
不行了,太困了,凌向月一屁股又躺倒在床上不想起来,好想一觉睡到自然醒,这世间为什么还有睡觉这种东西......若是能不想睡觉就好了......孩子又在动了,宝宝别着急马上就到京城了,再坚持两天。
她胡思乱想着就昏睡了过去。
“咚咚咚!”李庆在外敲门,此刻到了饭点,他见凌向月后到晚上都没有出来,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来敲门看看。
“小娘子!在里面吗?”他又喊了一声,他可记挂着他娘子给他看的那只价值不菲的耳环。
乘着这会没人,他觉得自己应该先找她要件值钱的东西,不然她到时变卦,他赔得没本,还要白给她掏一次船费。
又敲了一会门,里面才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凌向月睡眼惺忪的将小桌子移开,开了门,闷闷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李庆嘴角抽了抽,看着她那一副睁不开眼的模样说不上话来。
她还好意思问他有什么事,搞得他好像打扰了她似的,她以为她是谁啊。
李庆顿时有些来气,担心她装可怜骗自己,于是板起脸色厉内荏的喝道:“还能有什么事?不就钱的事,拿来!”
说着已经对她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上全是厚厚的老茧,想来是常年劳动的结果。
凌向月愣了愣,瞌睡醒了大半,哦一身,正准备从荷包里掏出另外一只耳环的时候又想到财不能外露。
于是对他挥了挥小手:“你先出去一下,我去拿来给你。”
李庆瞪着双目,见她识趣,语气不免又软了一些:“速度快点!”
凌向月关上门,一点不心疼的从荷包里掏出另外一只耳环。
然后又将门打开,对他递过去:“给,这是另外一只,刚好和你母亲子那只配成对。”
李庆眼睛一亮,伸手就接过,还拿在牙齿上咬了咬看是不是真的。
凌向月皱眉,不乐意的说道:“这是翡翠,不是银子,小心咬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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