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弥呼知晓自己被带到了越后,这一路上被韦恩所挟持被迫跟着他跋山涉水,对方从未隐瞒自己得目的以及去往何处,是以她除却不得自由之外与往常没有任何的差别。
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渐渐也对这个挟持她的男人有了一定的认知。
这是一个野心十足的男人,没有任何能够指使他,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凌驾他,因为他很危险,任何想要试图控制他的人必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看到他,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起自己,同样的野心勃勃,同样的心狠手辣,若非是知晓自己是个独生女,她都忍不住要以为对方跟自己是兄妹。
性格的近似,也让她对韦恩在痛恨的同时也多了一丝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认同。
换做自己是他的话,恐怕也不可能将眼前的局势变成这副样子,毕竟她一切的算计都建立在大和学院那强大的基础上,但对方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孤身一人,却搅动风云。
潜伏大和,灭掉尾张的大和棋子,扶持自己的棋子操控尾张的大局,然后以播磨的黑田孝高作为傀儡推向前台,形成一股势力。
虽然她自信不必人差,但未必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这其中的过程,需要凭借极大的自信以及三寸不烂之舌还有极好的眼光,能够洞穿势力的弱点所在,完成这一系列的部署,还要引动战争的走向。
这样的人,何其的可怕?他丝毫不在意这样的举动会有多少人送命,所以才会说他是心狠手辣,哪怕就算是她,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有些不寒而栗。
是以,她对他的感官是既恨又怕却还要一丝认同和佩服。
虽然此刻她开不了口,但是对于韦恩为何来到越后也有着自己的猜测,一个合作便暴露了他此行的目的,在其未开口之前她便已经知道韦恩这是要说动越后势力加入尾张和播磨的联盟对大和学院发起战争。
哪怕就算越后不加入战局,但也要说服对方不至于浑水摸鱼,以搅乱自己的计划。
只是,这恐怕有些困难啊。上杉谦信可不是一个轻易能够被说动的人,作为国中之时的同学,她十分了解这位老同学的为人,一个精明、善于伪装、城府极深的女人。
在她的眼里,只有利益,容不下其他任何,一切的伪装都是为了给人一种假象。
并不知道身旁卑弥呼在想什么的韦恩在听到自己想要的答复之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看来上杉家督的确保持着足够的理智,并没有在崛起之后因成就而满足。那么这个前提之下,我们之间的合作无疑会很顺利。”
“愿闻其详。”
“如今四大势力并存,以大和最强,次之尾张,继之越后,最次播磨,对么?”
上杉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的确。”
“我知道,如果今天我不来这里,你接下来的战略应该是先吞播磨,再联尾张,然后灭掉大和之后与尾张一决雌雄,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上杉此刻终于无法保持淡定,看着眼前挥斥方遒的男人,她的神色阴晴不定,因为对方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战略部署想法,而且分毫不差。
“你不用太过惊讶,毕竟这样的战略无疑是最为正确的,你既然有绰号叫做军神,那么自然会有着这样的眼光。”
上杉怪异的看着韦恩,这句话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看夸他自己?
没有在意上杉的目光,韦恩继续道,“虽然你的想法的确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吞播磨,尾张会不会坐视?”
上杉闻言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这点,光臣先生无需操心,我...”
韦恩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脸上露出了玩味之色,“你确信你的话管用?”
上杉皱眉,“光臣先生有何话不妨明说?”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说动尾张在你进攻播磨之时攻击越后呢?”
上杉眉头当即皱起,挥手按下了几欲暴起的部下,面色略微阴沉的看着韦恩,“光臣先生,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在尾张有暗线,但是你这条暗线恐怕还不足以影响织田信长的想法吧?顶多只是能够做到让他们按兵不动。但是我不同,我可以影响到织田信长。或许你不信我的话,不过我会证明我话里的真实性。”
上杉闻言默然半响,旋即掩口轻笑,“光臣先生还真是有意思,明明不属于任何势力,却偏偏还能影响势力,这让我很好奇,您的身份到底是...”
所谓的高柳光臣,她根本就不相信有这个人,对方必然也是跟自己一样的斗士,只是不知道其身份到底是谁。
上杉的话,也勾起了卑弥呼的好奇心,她也很想知道,韦恩的身份到底是谁。
对此,韦恩不禁皱眉,“我可以把这个当做合作之中的诚意或者交换条件?”
“既然是您要选择谈合作,那么以诚相待应该是最基本的吧?如果我连自己盟友的身份都不知道,又怎么敢轻易的去信任?”
上杉的话的确是对的,合作最重要的是以诚相待。
只是,韦恩并不想过早暴露自己在关西的身份,这会引起大和以及尾张的警惕,不过他现在也无需潜伏在其他势力,是以就算将身份说出来,只要上杉不泄露出去应该没问题吧?至于卑弥呼,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想了想,韦恩做下了决定,但见他轻叹一声,“好吧,我可以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但你必须承诺不得将我身份泄露出去。”
上杉眼中闪过一丝微微的亮色,轻轻点头,“您放心,您可以信任我。”
说着,她挥手让那些不情愿的部下悉数离去。
两个女人,在这一刻,同时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