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盛靳年开口,语气透着些不易察觉的冷意。
丹尼尔眯起眼睛,“意思就是,赵老爷子好像最近对养花很感兴趣,你说如果我把他家里的花变成烟花放出来,是不是会很美?”
就见旁边坐着的盛靳年脸色蓦地阴沉下来!“之前我说过什么?赵家毕竟于我有恩,你却把炸弹埋到赵家去了,是想让我恩将仇报,走也背负着‘忘恩负义’这个罪名么!我无所谓作为杀人犯别人怎么看我,但我这人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无论我落入哪种处境!”
那又冷又冲的口气足以可见他有多不爽!
介于两人坐的比较远,房间里又开着电视,其他人也不过只能看到他们两人情绪上不对头的争吵,却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见盛靳年真的翻了脸,也知道他平日的口碑,是个向来重视承诺和约定的人,而并非是舍不得赵水光才会如此,毕竟刚才那个和盛太太相像的女人,他说话时厌烦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他再也不想见到那个冷漠寡情的女人!
丹尼尔往桌上的杯中满上酒,“盛,别生气嘛。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先前说的话呢?你的事哪一件我不是‘认真倾听’的?”
他端起酒,“来来,你我兄弟喝一杯,我看你是被刚才那个不懂事的女人给气着了,你先喝了这杯听我慢慢跟你说。”
盛靳年黑着脸,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就见旁边的丹尼尔眸光深了深,随之笑道——
“你不用紧张。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我设置了四处烟花的开放地点,这赵老爷子养的那些花中,某只花盆里就埋着这一惊喜秘密!它也是我埋藏的第四处炸点。虽然听起来有点吓人,但你不用担心,因为它是不会炸的,只不过后来的有一天翻土时说不定发现了,肯定能当场吓他们一大跳!到时肯定又意外又惊恐!小小的吓唬他们一下,也算是留给他们一个想起我们时的念想!”
“不会炸是什么意思?”盛靳年皱眉。他不相信丹尼尔精心选取地点,布置的四处炸弹中竟有一处是不会炸的!这怎么想也不符合他睚眦必报的性格!
丹尼尔耸耸肩,“告诉你也无所谓,反正这里的事已经圆满结束,该报的仇报了,该卖的货我们也卖了,国内这边的路子我们也已经铺好了,后天晚上就准备要撤退了。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在完美的进行中!”
丹尼尔表示,他的确设置了四处炸弹,但这四处是感应触发式连环炸弹,只要第一个炸点启动,就会接二连三的发生爆炸,每个炸弹的间隔时间是五分钟,就会触发下一个。如果前三个都爆炸的话,到第四个就会停住。
而如果前三个有一个没有爆炸,就会触及第四个的炸弹装置,引发爆炸!
“所以,只要前三个炸弹一一爆炸,第四个炸弹接收到已爆炸的指令后,就不会再发生爆炸,彻底关闭炸弹装置。”丹尼尔笑着饮下杯中的酒,脸上的表情好不惬意,“怎么样?这个游戏听起来是不是很有趣?”
“你就没想过,万一有意外发生怎么办?”
盛靳年嗓音沉沉的话让丹尼尔一脸从容的扬眉,脸上带着隐晦的笑意,“意外?我从不允许在我的人生范围内发生任何的意外!只要它不是‘刻意人为’的,我就可以保证一切顺利进行!”
说着他拍拍盛靳年的肩膀,“好了,你呢就不用担心太多了,就算我们日后回到金三角,我还要仰仗着你,仰仗着萧家呢,怎么可能真的做出让你不高兴的事来?今天就让我们兄弟痛痛快快的开怀畅饮一番,后天才能走得洒脱!”
***
翌日。
凌晨两三点钟的深夜往往是人睡意最沉的时候。
随着一道黑影越入赵家的围墙,男人脚步谨慎而轻盈的并没有进屋,而是直接奔着赵家外部搭建的玻璃花房走去。
这玻璃花房是赵老爷子今年冬天时特地搭建的,在里面养了形形色色的花,对于冬天来说这玻璃花房既可以吸收白天的光照,又可以夜间抵挡室外的严寒,为里面的花保温。
据说赵老爷子原先是不喜欢养花的,因为几乎每次养的花最后都会因为各种病死掉,这让一直以来都精心呵护的赵老爷子难免有些泄气,养了一段时间便再也不养了。直到后来和赵树海父子和好,赵树海本就对养花有些兴趣和门路,在父子俩的有商有量中,倒是把花养的越发有样,几乎成了半个养花专家。
拿着手中红点不断忽闪着的探测仪,男人谨慎的没有放过任何一只花盆,一只一只的探测检查过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再回来。”
随着一道低至入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盛靳年身影微微一怔间,背后有风声滑动,下一刻后腰突然被一双手臂紧紧的抱住!
“这么晚为什么没睡觉?”他没有回头,却身体僵硬,低沉的嗓音有些沙沙的问。而后在低头看向女人赤在地上的脚,不由得皱眉啧怪,“又不穿鞋!”
“你上次来时就是这个时间,我每天晚上都会七八点就早早躺下睡觉,把手机闹钟调到凌晨两点,一直等你等到天亮。你要不来天亮了我就再继续睡。但是我知道,你一定还会回来的!你那么放心不下我,不管你在哪,做什么,一定都会记挂着我。”
这种情形让他不禁有些恍惚感觉,一如平时她赖在出差回来的他身边,跟他讲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各种各样的小事,说起来时絮絮叨叨的家常,却总是让人倍感温馨放松。
她平静的说着,没有半点半夜醒来后的惺忪睡意,清醒的仿佛已等了他太久太久。可她这急性子却第一次不急不躁,如此有耐心的等着他这次的‘毫无归期’。
“家里有地暖,我赤着脚不会冷。每天晚上我都不让佣人关花房通往家里的门,就是怕哪天晚上你要突然回来了打不开门就走了。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我醒来后躺在床上看手机,突然肚子胎动了一下。当时我突然就想,会不会是孩子感应到你回来了告诉我?可看到耳朵一向灵敏,却依旧躺在地上昏睡的富二代和小妖精毫无反应,我又不敢确定。但那种强烈的感觉还是驱使着我下楼来看看,我没敢穿鞋,就是怕万一你真的回来了,像上次那样惊动了你,还没抓住你你就又一走了之了。”
虽然下楼后只能借助月色看到一个黑影,但她心脏狂跳的却能在第一时间就确定是他!他回来了!
这个世界上竟是真的有血脉相连这一说法。若不是明湛在她肚子里胎动,她是不是今天就要错过他了?
可她就这样口气平常的叙述着她如何每天都日复一日的等着他回来,让盛靳年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用力的攒紧,胸口有些钝钝的痛意。
“又睡觉时把手机放在枕头边。”
对于她这些小毛病不断,在身边时他总是挡着拦着,他不在时她倒是越发没个顾忌了。
“因为手机闹铃声音小啊,闹钟声音太大不好掌控。一响起来就像安全警报一样!不过我已经尽量把手机放的很远了。一米以外绝对有了,因为每晚我都躺在你的位置上睡。就像你在我身边时一样。”赵水光理直气壮的解释道。
躺在他的位置上睡
盛靳年心头动容,不禁深吸一口气,“你不知道吗?我现在是个杀人犯。”
“不,你不是。”靠在他背后,她嗓音温柔,却回答的毫不迟疑。
“我杀了三个人。”清了清嗓子,是因为面对她的信任,他一开口竟发现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
“你不会杀人。”她口气笃定,手牢牢的抱着他的腰,仿佛怕她一松手他就会跑掉一般。
“你不是当着媒体的面已经和我撇清关系,”他语气微顿,“整个g城都知道你要跟我离婚,却身份不会改变。日后依旧会是萧家的少夫人。”
“我这还不是跟你学的?”说到这,身后的小女人居然气呼呼的松了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羞辱我,疏远我,让我对你死心,离开你,其实你都是为了想要保护我和孩子是不是?所以我就效仿你的行为,接着你这出戏演下去,索性‘你不仁我也不义’的主动和你划清关系,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大难来临明哲保身的女人,这样丹尼尔他就不会再利用我来威胁你了,不管你想要做什么,跟在那种情绪不定又多疑的人身边,没有威胁才能够让你一直都是安全的!”
赵水光抱臂的冲他眨眨眼睛,“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不过,在听到我和萧珩关系匪浅时,你是不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不爽呢?哼,谁让你做什么事都不告诉我的?就算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涉身危险中,单单是那种用伤害我的方式推开我,你知不知道那天我有多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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