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看在本宫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常山犹豫了一下,沉声道:“魔君是公主的父亲,公主对他的了解,肯定要比常某对他的了解要深的多。公主觉得,今日常某在可以对付他的时候,不对付他,他日,他能对付常某的时候,会顾念常某放他一马,而不对付常某吗?”
说完这话,常山停顿了片刻,又道:“常某不但有两个妻子、三个儿女要照顾,还要对一些生死至交负责,即使有心放过他,也不敢放过他。”
“嗯!”
天雪公主又一次沉默好一会,轻轻点了点头,挪移走了。
常山呆在原地回忆了一下他与天雪公主之间发生的一些事,长叹了一口气,意念一动,挪移回到了重元星。
当年魔君为了天龙神剑,连自己的妻子也害死了。在狠辣无情之上,魔君与青帝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对于这样的一个敌人,常山自然不敢放过。
就像常山说的那样,他不但有两个妻子、三个儿女需要照顾,还有一些生死至交需要负责,他不能因为他对天雪公主的复杂感情,以及他欠下天雪公主的救命之恩,而将他身边的人置于危险境地。
回到了重元星,常山便继续催动重元星往火星移动。
重元星继续往火星移动了二十三年,这一天,常山骤然感觉到火星对重元星的影响强了近一倍,他愣了一下,眼中精光一闪,从地皇宫中遁了出去。
常山往火星上看去,隔了亿万里,他依然能清晰的看到火星上汹涌的寂灭黑炎。
“他们就算是都适应了寂灭黑炎,可是,爆发如此强烈的寂灭黑炎,他们怕也承受不了吧!”
常山盯着火星沉思了片刻,刚想挪移回到重元星,天雪公主出现在了他的感应中。他深吸了一口气,挪移到了天雪公主身前不远处。
天雪公主与常山对视了一眼,在常山刚想说什么之时,她轻声道:“本宫能到重元星上坐坐吗?”
“请!”
常山愣了一下,对天雪公主道了声请,然后挪移回到了重元星,在天雪公主挪移到包裹着重元星的阵法前的时候,他在天雪公主身前凝聚出了一道银色虹桥,直接将天雪公主接到了地皇宫中。
与常山客套了一句,天雪公主在距离常山较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的神通,确实比他要强的多,确实有资格让他永远无法回到宇内。”
“常某的这份神通,却是在他的逼迫下修成的。当年,若非他对常某赶尽杀绝,常某也不会产生将重元星给炼化的狂想。”
天雪公主点点头,话题一转,看着常山问道:“你知道本宫为何能保留记忆转世吗?”
常山愣了一下,迟疑片刻,回道:“是因为天魄珠!”
天雪公主脸上闪过一抹讶然,看着常山问道:“你认识凰婆婆?”
修炼界知道天雪公主转世过几次的修炼者算是有不少,这些人中,不乏猜到天雪公主是靠什么神异的法宝才能转世几次,不过,知道天雪公主是依靠天魄珠转世重修的,在常山之前,就只有天雪公主本人和魔君、凰婆婆三人而已。
故而,天雪公主见常山竟然知道天魄珠,便立刻想到,常山认识凰婆婆。
常山点点头,回道:“常某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天雪公主也不问常山到底跟凰婆婆有什么交集,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本宫的天魄珠是怎么来的吗?”
常山想了想,回道:“是魔君给你的?”
“不错!”
天雪公主点点头,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他将天魄珠交给本宫,让本宫可以通过几次轮回,将寒冰之力修炼到超越冰天女的程度,是为了让本宫验证两件事,一件事是混元劫可以渡过,另一件事是只修炼一种力量也能渡过混元劫。”
常山轻轻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问道:“他修炼的五行之道,验证只修炼一种力量也能渡过混元劫干什么?”
“一个天尊可以通过修炼令自己由修炼一种力量变为修炼五行之道,反过来也可以通过修炼由修炼五行之道变为只修炼一种力量。”
“他打算由五行之道变为只修炼一种力量?”
天雪公主没有回答常山的话,问出了一个私密的问题。。
“你知道本宫的身世吗?”
常山愣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在他眼里,强大的实力与强大的势力远比男女之爱和人伦之欢重要的多,所以,他会为了天龙神剑,而杀了他原本的妻子。他对男女之爱几乎没有兴趣,当然不会去找道侣,不过,他当年为了参悟双修之道,却是找了一个姬妾,这个姬妾便是本宫的娘亲。本宫的娘亲原本希望借本宫受到他的重视,可惜,他心中无情无爱,本宫的娘亲并未因为生下本宫而受到重视,最终死在了天尊劫下。”
天雪公主说起自己的身世,脸色十分平淡,似乎她是在说一个陌生人的身世。
说完了自己的身世,天雪公主开始说她的成长经历。
魔君对于天雪公主谈不上有感情,不过,天雪公主毕竟是他的女儿,在天雪公主的母亲死后,他对天雪公主倒也算是比较照顾,安排了一个忠心的属下照顾她,让她得以十分平稳的修炼到了紫丹期。
在修炼到紫丹期之时,天雪公主独自一人离开了天外天,到七州去历练,在到无涯海游历的时候,她碰到了一个令其一见钟情的男子。
以常理,天雪公主以她母亲为鉴,本不应该相信男女之间存在真情。
然而,感情本来就是世间最难说清楚的事。
天雪公主碰到了令其一见钟情的男子,且不抗拒自己的感觉,与令其一见钟情的男子发展成了道侣。
她运气不错,她看中的人有能有才、重情重义。
两人发下海誓山盟,说要永远在一起。
然而,修炼者的寿元虽长,却并不是无穷无尽的,要想获得更长的寿元,就必须要渡过一次次天劫,一次次打破自身的境界。
两人十分顺利的修炼到了银丹期,她看中的人却没能渡过天尊劫,死在了天尊劫下。
亲眼见到她看中的人在天劫之下魂飞魄散,天雪公主只觉得生无可恋,产生了殉情的念头。
这时,魔君告诉她,如果她能渡过混元劫的话,那么,她便有可能复活她看重的人,这给了她活下去的理由。
为了复活她看中的人,她按照魔君的指点去修炼寒冰之力,并且依靠天魄珠几世轮回,通过几世修炼来参悟寒冰之力的极致奥妙。
常山心思机巧,在天雪公主还未开始说她与她看中的人之间的事情的时候,他便猜到,天雪公主跟他说这些话,是告诉他,她与魔君之间并无多少感情,让他在她渡劫的时候不要打搅她。
其实,天雪公主不跟常山说这些,常山也不会去打搅她渡劫。
可是,也许是一种窥私欲在作怪,常山没有直接向天雪公主保证,其不会打搅她渡劫,而是任由天雪公主说她的私密之事。
他听着天雪公主说她与她看中的人之间的感情,看着天雪公主脸上的回味与甜蜜,他心情十分的复杂,有几分嫉妒,也有几分解答了心底疑惑的轻松。
常山看着陷入到回忆中的天雪公主,犹豫了一下,打消了将他对轮回的一些看法告诉她的想法。
“假如……”
常山刚刚开口,脸上便出现了犹豫之色。
过了片刻,他压下心底的犹豫,刚想将想说的话说出来,只听天雪公主接话道:“假如本宫渡不过天劫的话,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一百二十万年的时间,七次轮回,本宫也有些累了。”
说这话时,天雪公主的脸上明显出现了疲惫与解脱的神色。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常山看着天雪公主道:“常某有什么地方能帮到公主吗?”
天雪公主摇摇头,轻声道:“本宫不想再欠你的人情!”
常山摇头道:“你对常某有救命之恩,常某帮你是应该的。”
天雪公主又摇了摇头,话题一转,看着常山轻声道:“虽然本宫与他之前没有太深的感情,不过,他毕竟是本宫的父亲,赐给了本宫生命,而且这么多年,他始终都在帮本宫,本宫想求你一件事,你不要阻挠他观看本宫渡劫,并且在本宫渡完劫之后,放他离开天外天。”
“呼!”
常山长长吐了一口气,沉声道:“你放心,你在渡劫的前后一段时间,常某不会去对付他。”
“如此,就多谢了!”
“不用!”
常山摇了摇头,想了想,跟天雪公主讨论起了修炼之道。
天雪公主拒绝常山帮她,却不抗拒与常山讨论修炼之道,尽管常山现在跟她讨论修炼之道,就是为了帮她。
两人在一起讨论了三个多时辰,骤然,常山神色微微一变,对着天雪公主道:“他等不及了!”
天雪公主愣了一下,轻轻点点头,对着常山道:“你将本宫送出重元星吧!”
“嗯!”
常山点点头,意念一动,在天雪公主身前凝聚出了一道银色虹桥。
他以虹桥将天雪公主送出了重元星,皱眉沉思了一会,催动重元星朝着天外天方向急速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