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凤烟儿不知凤歌与连城在郊外学习骑射,一大早就来梨院找凤歌的茬,来了三四遍发现人没在,于是怒了的添油加醋向杨氏告状,由于路程比较远,等到凤歌回来时,天都快要黑了。
“三小姐好。”
门外一小厮见到凤歌回来,连忙上前恭敬的俯身通报,说苏沫送来帖子,相约她明日到府上一聚,虽说她是尚书府三小姐没错,但是就没人真正尊敬过她半分,就别说见到她会如此这般的恭敬,不由的多扫了眼眼前的人。
这时,凤轻儿身边的大丫鬟书香朝他们走来,虽然也只是府上丫鬟,但是素日里跟在凤轻儿身旁倒比紫苏那丫头聪明多,即使心中是瞧不起凤歌的,但是依旧面带着得体的微笑,行了行礼,禀告道,
“三小姐,夫人叫你过去一趟。”
“我家小姐刚回来,等会在过去。”灵儿上前道。
“夫人请小姐现在过去,似乎是有些事想与三小姐商量,还请小姐不要为难奴婢。”
书香委屈的抬头看了凤歌一眼,转而又低下头去。
“噢?那走吧。”
凤歌挑眉道,似笑非笑的看着书香,果然是主仆连心,装起柔弱来一点也不比凤轻儿弱半分,杨氏有事,居然是凤轻儿的丫鬟过来请她,心中了然,悄悄的给灵儿使了个眼神,顺便吩咐她回梨院把自己带手上的平安符拿来赠与母亲,自己便跟着书香往东苑去了,
到了院内,众丫鬟小厮纷纷都来鄙夷的目光,凤歌漠然,毫不理会他们直接走进房内,只见凤轻儿一脸委屈的扑在杨氏怀里哭着,凤烟儿的小脸也气的通红,怨毒的盯着凤歌,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把她撕碎般,
“凤三啊,”
凤老爷皱眉,脸上写满了忧愁,继续开口道: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事?”
“凤三不知,还请父亲直说。”
杨氏见她一脸从容的态度,拿手帕捂嘴咳了几声,疲倦的抬眸看向凤歌,再看看手帕,凤烟儿一惊,连忙叫到,
“母亲母亲吐血了!!”
这一叫,厅中众人微微围着杨氏,凤老爷更是握紧她的手,心中怒火突然涌起,手指颤抖的指着凤歌,
“你你房中为何会藏着三皇子送轻儿的礼物?”
“礼物?凤三不知,二姐姐何时进过我房里。”
“三妹,我知道你并不是会做偷盗之事的人,你看我不顺眼,其实是姐姐的不对,我知道,这几天都有几位公子的马车送你回府,我见那几辆马车也是富人家才坐得起,一时高兴,便告诉了母亲,姐姐也是为你好,说到底,你始终都是”
听着凤轻儿苦口婆心的劝告,时不时还梗咽几声,凤歌冷笑,始终,都是庶出对吧?
“姐姐你说什么,妹妹听不懂。”
“凤三!你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把你母亲气成什么样了!!”
凤老爷看着自己最看重的二女儿哭的梨花带雨,怒火更是烧上心头。
“你拿我其他的也就罢了,但是,那可是三皇子的贺礼,怎么说,也是皇家的东西,姐姐也是怕你如此胡来,会害了凤家,害了自己。”
凤歌不急,仍旧不说话,看着凤轻儿,让她把想说的话一次性说完,只见她又开始哭了,哭的更加凄惨,这次还带着杨氏也掉起眼泪,哭?谁不会呢?
“姐姐,父亲,母亲,凤歌愚钝,但是凤歌为何要去偷,虽然我手头不阔绰,每月月例银子就那么10两,但是我一直当姐姐是我最好的姐妹,及笄礼时不仅花光所有积蓄买下簪子,连同母亲临终前留给凤歌的镶金铜面,都给送了过去,那是凤歌最宝贵的东西,母亲说过,那是父亲初见母亲时送与母亲的定情信物,意义非凡,金是永恒的,要送给重要的人,而且而且母亲留给凤歌的东西,可不多啊。”
一边梗咽,一边装作强忍泪水不敢流出来的模样,凤老爷心头一惊,顿时哑然,想起记忆里那个美艳动人的女子,抓着杨氏的手淡然松开了,是啊,他怎么查都不查一下,就这样咬定是凤歌偷了?说不定,这只是个误会。
“老爷。”杨氏一惊,连忙握住自己丈夫的手,红着眼睛看向凤歌道:
“凤歌,你二姐刚说的可是真的?你居然和不同男子多次出去,还坐上别人的马车?”
“见过老爷,夫人,小姐你的镯子。”
正在这是时灵儿拿着连城送的流光珠镯。
“凤三,这是。”
凤老爷疑惑看着她手上拿着的珠子,看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上前道,
“这个是皇家贡品,我曾在太后处见过,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父亲认得?这是八皇子送女儿的见面礼,凤歌忽然想起,姐姐看到的马车,莫非是八皇子的?”
“八皇子?”
凤老爷诧异的盯着她看,凤歌知道,与其拿出什么证据,和这帮人,倒不如简单粗暴些,直接走关系吧,为官者方知进退,对于他们而言什么事情无非就是两面,利与弊。
凤老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凤歌,开始觉得从前是不是太忽略了她,长居深闺之中,居然能和八皇子扯上关系,万一被八皇子看上了,那以后就算当不了王妃,在太后面前说几句,说不定还能谋个侧妃。
“够了,既然东西已经找到了,那就不要多说什么了,都是一家人,和和睦睦才是最重要的,轻儿,你妹妹送你的铜面你就给你妹妹收着做个纪念吧,父亲知道你一直都很识大体,回头让人多送几套铜面和衣裳到各个小姐院子,特别是二小姐处多添一些。”听到凤老爷的话,厅内伺候着的丫头婆子纷纷应声,杨氏激动的连续咳出几口血来,一旁的凤轻儿低头不语,
“父亲!凭什么!明明是她偷了二姐姐的东西。”
凤烟儿几乎是跳着走出来,指着凤歌愤愤道,
“够了!闭嘴!”
凤老爷怒斥道,不顾杨氏是否真的是在吐血,直接走出了大厅。
凤烟儿虽容貌不及凤轻儿,但怎么说也是被捧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自己父亲如此对待,吓得连退了好几步,心中暗暗咬牙,怨毒的瞪着凤歌,
听到父亲的话,凤歌觉得有些可笑,只为以前住在这身体里那个早已消香玉陨的凤三小姐觉得可悲,死了才开始有点儿人样,罢了,反正与自己无关。
见父亲离去,凤烟儿连忙过来想要扇凤歌一巴掌,这时门外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大胆!”
连城快步挡在凤歌面前,一把捉住那悬在半空的手,看也不看就把人用力往外一甩,凤烟儿被摔在地上,哎哟的叫了声,刚想站起身发作,待看清来人是谁时,心里“咯噔”一下,一软倒身跪地。
“八皇子突然到访,妾身有失远迎,还望皇子恕罪,”
刚可咳完血的杨氏见是八皇子,连忙收起一副病容,恭敬的屈身行礼,一旁的凤烟儿见母亲这般,更是被吓破了胆,咬着下唇不敢说话,凤轻儿则是装作满脸委屈,娇滴滴道。
“八皇子,小妹年幼不懂事,冲撞了殿下,还殿下看在她年少不经事的份上,放她一马吧。”
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美人跪在自己跟前,白纱轻起,若影若现,好一副只为了妹妹一时忘却形象的画面,如果换做是宋离然,恐怕早就上钩了,说不定还会反过头为了她杀掉其他的人,可惜啊,他宋连城不吃这套。
“放她?她连八王妃都敢打,你让我如何放了她?”
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八王妃?凤歌?
“这”
杨氏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俩人,半天吱不出一句话来。
“我告诉你们,我,宋连城,将会娶凤家三小姐凤歌为妻,如果我发现她少了根头发,我必定不放过你们。”
“是是是,我是她母亲,怎么会让她受委屈,还请殿下放心。”
“最好如此。”
说完,轻哼一声带着凤歌离开,厅里三人早已经出了一身的虚汗,凤轻儿更是满脸不甘的着手中丝帕,心里暗暗咒骂,凤歌,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一路上,凤歌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走到门口时,她才淡淡道
“连城,我很感谢你把我当成朋友,为我解难。”
“凤歌,我方才的话,并非只是单纯想帮你,我是”
“好了,你我相识不过数日,何来如此情深。”被她的话说的有些哑然,眼眸中的失望渐渐占据,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凤歌,我不会勉强你的,我知道我不够好,但是我会一直对你好,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谢谢你,你是我来到这的第一个朋友。”
“好了,傻丫头,你早点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凤歌话音刚落,连城就连忙补了上去,其实他也不想逼得她太紧,更也不知方才自己的举动到底是为了帮她解围,还是说真的有那个想法,微微一笑,扫了扫她额间的碎发,便离去了。
夜色弥漫,乌云笼罩,刚沐浴过后,凤歌坐在床榻上,继续拿起书看着,丝毫没有被今天的事所影响,就像是被求婚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般,
“小姐,”
灵儿拿着几件凤歌干净的衣服准备放进衣柜,
只听“嗖”一声,
暗器声音划破了宁静,凤歌眼眸一眯,手中的书被用力一扔,直接与那利器相碰,直接把那枚金标陷入书内,掉在地上。
“小姐”
灵儿丝毫不畏惧的拿起地面上的东西,仔细的查看一番,方才递给自己小姐,此时她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是怒火重重燃起,居然有人敢伤害她家小姐。
接过书本,警惕的看了两眼,发现里面那枚金标上还带着一个字条,
“七里亭,连城,不见不散,我等你。”
“七里亭?小姐,那个地方,很少会有人去,而且连居住的人也不多,你说八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很明显吗?”
“嗯,八皇子约你相见?”
看着灵儿一脸单纯的模样,凤歌不经好笑。
“那小姐,你会去吗”
“去,为何不去?”
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似乎在说给谁听一般。
“那奴婢去准备一下。”
夜里,凤歌带着灵儿从后门走出尚书府,只见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赶着一辆马车前来,
“三小姐。”
“做得好。”
凤歌赞赏的点了点头,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之前在门口为凤歌递过过苏府帖子的啊影,她一向看人眼光很准,第一次见面便对这少年颇有好感,是个可以用的人,
坐在备好的马车,交代一些事后,直接往七里亭的方向而去,
七里亭内
“老大,你说那个娘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别废话,等就是,他妈的这天怎么这么黑。”
一群山贼正躲在草丛里埋伏,为首的男人满脸长满了黑斑,身材矮小,等待着自己的目标出现,突然间,宁静的黑夜中,一辆马车从荒芜的山道上款款走来,透过雾气,明显看到赶车的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心中大喜,高声呵到!
“上!”
十几个小喽啰兴奋的把下面的马车包抄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小姐,快跑!”
没两下子功夫,两名柔弱的小娘子被粗糙的麻袋绑了起来,被一大群壮汉搬回了山寨中,尽情的羞辱,肆意的女子层层的薄纱,艳丽的妆容被撕心裂肺的挣扎全毁,红唇被亲的周围皮肤也跟着染红,一个接着一个,一轮又一轮
次日一大早,凤轻儿预激动的跑到凤歌的院子里,发现她不在后,心情越发愉悦起来,小跑过去与母亲分享喜悦,殊不知下一刻传来的消息足以把她给吓死。
啊影早就在门外等了,敏锐的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只见两只马匹上绑着两名的女子,马儿像是早就知道目的地般,跑到尚书府门前时放慢了脚步,走到一旁石狮子处,低头啃食着粮食,啊影上前卸下凤烟儿,像抗货物般扛起,脸色如常直接往内院走去。
“不好了!老爷!夫人!小姐,小姐她。”
还没等他进去通报,杨管家首先就高喊起来,这下他倒是省心多了,凤轻儿扬眉,拎起裙摆便直接冲了出去,颇为激动的看着被扛起的少女,
“这”杨氏故作激动道。
“四小姐,四小姐和她的丫鬟昨夜被山贼劫去了,今早才被绑在马上送了回来。”
闻言,杨氏与凤轻儿皆是愣了愣,皱眉,异口同声道,
“四小姐?”
“是啊夫人,是烟儿啊。”杨管家手足无措的解释道。
“怎么回事啊?四小姐?”凤老爷皱着眉头往外迈去。
杨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儿,差点吓得昏厥过去,怨毒的瞪了一眼刚开口的杨管家,杨管家见自己堂姐这般,便不敢在说些什么,只好默默退下。
“烟儿,我的烟儿啊。”
一把扑到还在昏迷中的凤烟儿身上,连忙吩咐丫头拿衣服,凤老爷看到这一幕,捂住胸口,痛心万分的骂道,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唉!”
“你以为我想吗!我们烟儿,我们烟儿是被人害的,是她对,就是那个贱人。”
杨氏手不由的颤抖,语无伦次的叫喊着,凤轻儿则是一脸正经的看着地上的妹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凤歌呢?她人呢?不可能,我明明见到她早上不在,怎么她没事。”
话一出,凤老爷顿时有所察觉,一个巴掌竭尽全力大扇在凤轻儿脸上,指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惊醒,一软跪在地下,连忙道,
“父亲,和我没关系,只是女儿明明昨夜里看见她和男子私会,以为是她如意郎君,怎么会是四妹。”
竭尽全力的为自己辩护者,凤老爷此时已经不想在听任何话,这样的丑事,传出去,自己的脸面还要不要,凤家的脸面还要不要啦?
“父亲,母亲。”
这时凤歌领着灵儿进了大殿,手里还端着一盘糕点,
“贱人,你还有脸回来!”
杨氏见到凤歌那一刻,疯了一般扑了上去,灵儿直接挡在身前,活生生替凤歌挨了一个巴掌。
“灵儿,退下。”毫不畏惧的对上众人的视线眼中杀意肆起,她正色道,
“凤歌不知又犯了何事,母亲要这样能够灵儿。”
“够了!闹够了没有!”
凤老爷见杨氏手一抬,还想一掌落下,怒声呵止,杨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用衣襟幽然抹泪。
“凤歌,你去哪了!怎么一到早就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