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宅里的帮佣清一色深黑色制服,跟秦越房子里有说有笑的佣人不同,总是板着一张脸,几乎是不苟言笑的。
这老别墅,环境清幽、空气清新,适合养老,可气氛就有些压抑了。要她住在这里,她也不乐意。
进了屋里,长长的餐桌边上坐了黑压压一群人,大概十几个人,秦老夫人坐在主人位,妆容精致,打扮优雅,冷冷地抬起眼皮,看向冉乐乐。
冉乐乐赶紧礼貌行礼,“秦老夫人好!”面对秦老太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实在叫不出“婆婆”两个字。
秦老太斜睨了她一眼,鼻子里发出轻蔑地声音,没说话。
冉乐乐有点尴尬,没好再说什么,就想赶紧落座,吃完就走。可筵席上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那叫她过来,是让她站着吃饭?
而且看那碗筷,宴席明显已经开始,她记得明明提早了半个小时到的,他们分明也没等自己。
她在边上站了好一会,视线围着筵席溜了一圈,上面坐着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叔伯,还有几位夫人和他们的儿女,大概是秦家亲戚,她不认识。满桌子的人瞧着她,表情里尽是不屑和嘲笑,几个年轻女孩忍不住掩嘴偷笑。
再往后看,冉乐乐忽然脸色一变,客席上赫然坐着那日小巷子口黑色轿车里的中年贵妇,旁边是——关欣雅。
她长发披肩,白衣胜雪,腰挺得直直的,一副教养得体的千金小姐打扮,高贵又优雅。
关欣雅对上她吃惊的目光,抿嘴一笑,亲切地跟她打招呼,“乐乐,你终于到了,我们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冉乐乐愣在了半头,心里游过一丝凉意,暗道果然是大明星,演技真好。
秦老夫人看向冉乐乐的眼神不掩嫌弃,轻哼一声:“都什么时候了才过来,没点教养!”
冉乐乐脸色一滞,咬了咬下唇,心里很不高兴,她很讨厌别人骂人的时候带上父母,这也不是什么有教养的行为。
不过面对长辈也不能太冲,压着心里的不爽,冉乐乐尽量客气地问:“那,请问我坐哪?”
关欣雅和蔼一笑,向她招了招手,轻声道:“要不,乐乐坐我边上吧”。然后熟练地转头对一旁的佣人吩咐道:“于妈,在这里加个位置。”话语里让人觉得她才是秦家的少夫人,而冉乐乐不过是客人。
“欣雅是大家闺秀,度量和为人跟一些野生的就是不同。”秦老太和颜悦色地看了看关欣雅,过一会才冷着脸,纤长的手指一挥,“还不坐过去。”
度量和为人?想起后巷里那几个流氓就是这个大家闺秀找来的,冉乐乐觉得可笑极了。她十分不愿意坐在关欣雅旁边,可又没办法,除非她选择站着吃饭。
见冉乐乐不情不愿的样子,关欣雅身边那中年贵妇,拧了下柳叶眉,鼻子傲慢地哼了一下,声音里透着些许不悦,她笑道,“嫂子,你这个新媳妇,不太懂咱们秦家的规矩呢,以后你得好好管教管教了!”后来冉乐乐才知道,她就是秦进的母亲关婉仪,也是关欣雅的亲姑姑。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怪不得跟关欣雅一丘之貉,都是冤家路窄。
冉乐乐悄悄地撇了下嘴,挪过去那位置,刚坐下来,秦老夫人便说,“听说,你很会按摩,过来给我按按。”
冉乐乐知道她是故意当着众多叔伯亲戚的面提出身,奚落自己的,便推辞道,“中医说吃饭时候按摩,会消化不良,要不,饭后我再给你按按。”
秦老夫人一听这口气心里就怒了,一筷子拍在桌上,当场喝道,“放肆,长辈说话,晚辈还敢反驳,按照家规给我掌嘴!”
话一出口,早等候一旁的胖佣人于妈,立马站了出来,举起厚实的巴掌快步走向冉乐乐。
冉乐乐看秦老夫人一副早有预谋的样子,就知道“是祸躲不过”,她分明就是借口找茬,不管她说什么,结果都是挨打。
她下意识就往身后躲,没想到,这一躲正好撞上了旁边负责斟酒的佣人,托盘中的红酒正好洒到了她和关欣雅身上。关欣雅惊叫一声,“啊!”红彤彤一块印记在白色的连衣裙上格外显眼。冉乐乐的胸口上也溅了不少,红得像吐出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