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两个人才会筹谋这么久,甚至联合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女,用上千名囚徒的血来开启这么一方大阵。
只是他们二人显然也不信任那名少女,而最后果然如他们所担心的那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所寻求的目标竟无一达成,彻底被那个女孩坑到了泥土里。
这两人先前为了能够伤到石藤山也是拼了老命了,虽然各有手段从那重围之中逃了出来,可是显然也是受伤不轻,特别是那个牢头,受了石藤山含怒一刀,即便有匕首替死也几乎去了半条命。
而此时两位身受重伤的老宗师来冲击一方严阵以待的城门,结果自然不用多说,几百名军将组成的军阵若是平日里自然无法撼动两位宗师,但若是面对两名强弩之末的老朽就另当别论了。
“重组阵势,清点伤亡!”
在御魔关的南方城门之前,一身甲胄的廖北华正手握剑柄严阵以待。
“喝!”
在他的身后,数百名将士原本稍显散乱的阵型又重新聚拢在了一起,一名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执握着手中的甲盾重重地镇落在地面之上,引得这片方圆的大地同时都震了三震,显然力道颇为不弱。
此时在他们的阵势之中,还有一名名身穿轻便皮甲的探子穿梭在人群间隔之间,在那林立的盾甲之中搀扶出一名又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卒,看他们那苍白的脸色,显然个个都伤的不轻。
面对两位宗师级强者的冲击,即便那两位都有伤在身,而他们也有军阵相助,依托着城门阵法,可是依旧有数十名将士被破开了手中的盾甲骨断筋折,一时之间,哀鸿遍野。
廖北华并没有过多地关注这些退到后方的将士,显然这样的损耗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这位南城守将依旧沉稳地站在军阵之前,手中的长剑与身边那些厚实的盾甲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却又有一种颇为古怪的相辅相成之感。
此时他正死死地盯着远方那两名老者所消失的方向,目中隐约之间闪烁着寒光。显然他也认出了那两名老者的身份,任谁都不可能想到两个龟缩在地牢几十年,如老鼠一般的人物竟会有宗师级别的境界。
想想刚刚城池之中的变故,还有那突然间暴涨的血腥气,廖北华握紧的手掌似乎又下意识地紧了三分,脸上露出一抹愤恨之色。
今日城池遭此变故,虽说他们四方城墙的守军不可擅离职守,不知具体战况如何,可是单看那通天的血气便能够猜得出来,城中的军将绝对折损惨重。
廖北华作为关中统军多年的将官,早已将军营当成了自己的故土,军中的兵将当成自己的家人。平日里对抗魔物战死沙场的也就罢了,毕竟功在社稷,可今日一次变故却让上千人死得不明不白,让他如何不怒。
廖北华自然也看得出来,那两名老者已是强弩之末,尤其是当先带头前冲的那名老者,胸膛几乎都塌陷了下去,显然是被人以巨力轰击所致。
那名老人的修为十分深厚,甚至在他的印象里比起赤云上将军都不遑多让了,可他在先前动手之时口中的鲜血却如同不要钱似的喷吐而出,让他手中的劲力不知散去了多少,若非如此,今日驻守在此的将士恐怕要折损更多。
此时的廖北华已经率领自己麾下的将士走下了城墙,在城门内侧布“铁甲军阵”以作戍守之态,此时布阵的数百名将士虽然并非南城门守军倾巢而出,但却是他手里大半战力的汇聚了,甚至连他手底下的几名副将都散于其中,可见他对刚刚那两名冲袭城门的老者是何等的忌惮。
说起这廖北华,其实也不能算是陌生人了,若是叶寒在这里,兴许还能认得出眼前这名身材魁梧鬓角斑白的中年将领。
他也能算得上是叶寒北上之时,与这御魔关最先有所照面的将佐了。
当初叶寒刚刚离开神御郡城,骑在苍炎的脊背上一路直指北上魔域之时,为求速度,他便从御魔关的南城门处借道北上。
当时的御魔关南门镇守也正是廖北华,别看他当初只是和叶寒对了一眼,便被破了“虎噬之瞳”受反噬而退,但那却是赤裸裸的神通压制,军中以煞气蕴养而出的虎噬之瞳如何能比得上叶寒从系统之中得来的先天神通?
若是凭修为来看,以廖北华这一身大武师后期锤炼多年的道行,在御魔关诸多将领之中也算是相当不弱了,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仅凭一人之身便领南门城墙主将一职。
在御魔关中,四方城门的四大镇守将领也算是一个颇为特殊的存在了。或许在其他城池里面城墙守将算不得什么重要的官职。
就像帝都城门的守城官,当初被林战一剑砍了也没人替他说半句话来,即便王君稍作惩戒,也只是高拿轻放做做样子罢了,但是在御魔关却不同。
御魔关乃北方军家重地,是据天险而立的人族关隘,对抗魔物的边关要塞,这作为城池根基的四方城墙自然无比的重要。
这四方城墙的守军虽然日夜不休地镇守于城门之间,很是辛苦疲累,但是军中各种资源的倾斜却是令所有的军种都为之羡慕的。
特别是四方城墙的主将,包括廖北华在内手中可都有着王座亲自赐予的重宝,虽然那宝物是守御城门之用,但是作为执掌宝禁的将佐平日里一遍一遍地祭炼宝中禁纹,对于修为的巩固却是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
就像廖北华,虽然如今的修为依旧止步于大武师后期的境界,但是一身真元在千锤百炼之下却十分的凝实,若是真的与人动起手来,面对大武师巅峰的武者也能拼上一拼。
故而若是廖北华刚刚以军阵之效面对那两名伤势惨重的老人,率大军合围追剿的话,或许并不见得留不下他们。
只是廖北华身为这一方城门的守将,相比于擒杀匪徒的功劳,他更明白身后的这座城门是何等重要。一旦城门被破,不说城里的那两个老贼会不会趁乱脱逃,单单是外面那些游走不定的魔物就足以冲乱他们的阵型,一旦被其涌入城中,内外夹攻之下绝对损失惨重。
这里毕竟是镇寒洲之北,人族疆域的边缘所在,即便是面向人族疆土的南门,在没有宗师坐镇的情况下也绝不敢妄开半分。
所以即便城中狼烟四起,他也没有要调动手下的兵将前去救援的意思。无论城中打生打死,他的任务就是守好这一方城门,这就是守城将的职责所在。
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四方城门,哪怕拼尽最后一兵一卒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