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见杨兮安,独自一人坐在荷花亭里,独自伤神,想着她不会又在想那个燕王吧?
这人往常是没心没肺的活着,终使有苦,练武练得满身伤痕,她都是一笑置之的,而如今却郁结于心,不得疏解。
能将一个铁人打到,这爱情还真是伤人呀!
朝云想,爱情如此伤人,为了生命着想,往后她还是莫要染上才好。
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她身边,将披风轻轻披到了她的身上,幽怨道“如今正直深秋,秋风飒飒,小姐还是莫要在外面待太久了才是。不然感染了风寒,问题可就大了,这怀着孩子是不能吃药的,不然会伤了孩子,为了孩子着想,你还是赶紧回屋去吧?”
杨兮安,拢住披风,展颜一笑,道“从小到大,我向来少生病,身子骨好着呢?你放心好了。在屋子里,闷得慌,还不如在外面,赏赏花,吹吹风,人也精神气爽些。”
朝云给她系好披风后,坐在了她的身侧,道“那奴婢就陪小姐,坐一会,与您聊聊天吧?”
杨兮安,看了她一眼,道“你不用去帮忙吗?”
朝云摇摇头,道“我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小姐呀!”
这人的性情,她还不懂吗?
还真是真眼说瞎话,杨兮安,失笑,道“你肯定是偷懒来了。”
朝云吐了吐石头的,道“小姐,你就不能看破不点破吗?”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忽然亭子后面,传来的了仆人,阴阳怪气的声音。
“听说那燕王即将娶王家的嫡长女了,下月便完婚,一个是百年世家之女,一个是身份尊贵的王爷,还真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呀!”
“可不是听说那王家小姐长得貌美如花,王爷也是英俊不凡,还真是郎才女貌,绝配呀!”
燕王大婚,诏告天下,朝野上下,闹得沸沸扬扬的,人尽皆知,朝云在上街的时候看了这个告示可是气的不行,可是为了不让她小姐担心,她可是严防死守,府里的人说此事的,没想到百密一疏呀!
朝云训斥道“好好干你们的活,乱嚼什么舌根!”
这两个人是他离去之前从外面寻来的,是知道他身份的,她们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竟然不忠心,那便不能留了,她指了指那两个人道“府里容不得乱嚼舌根的人,你们去账房结账吧!给我即刻滚出去。”
这里的俸银可是比外面多了五倍呀!他们上哪找这么好的差事?
那两人一听吓的脸上煞白,跪下来磕头道“夫人,我们错了,往后我们都不敢了。这次您便饶了我们吧!”
她应该相信他的真心的,她也知道他肯定是被迫的可是不知为何心还是痛的无以复加,无力的伸出手道“朝云,扶我回房吧”
那两人不停的求饶她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脑海中只浮现她们方才的对话,燕王要大婚了。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房内,为了不让朝云看到她的不堪,躺在了床上,挥了挥手道“朝云,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这人兴许是心累了吧?朝云知道这人一向不喜让人看到她的不堪,识趣的走了出去,道“我就在外头。小姐有事可随时来寻我。”
她挥了挥手道“嗯!下去吧!”
朝云走后,她抱着被子,头埋在被子里,低低哭泣了起来。
她自小征战沙场,她觉得她应是坚不可摧的了,没想到如此却如此脆弱不堪,她忽然讨厌这样患得患失的自己。
她恨自己一开始便知道两人情路注定坎坷,可是还是放纵自己越陷越深,最后义无反顾的一头扎了进去,如今无法自拔了。
他们终究敌不过天的吗?若他知道了她的身份,还会一如既往的勇往直前吗?
从前她是确信了,可是如此她却不确信起来了,忽然有种想冲到京城去问个清楚的冲动。
情字最伤人,以前她自是不信的,她觉得她必定可以放开的,也鄙视那些殉情之人,如今她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
……
管家带着十几号人,来到了别院,一见多了如此多的陌生人,也是手足无措。
对主位的杨兮安道“夫人,老奴是奉了主子之命,来侍奉你待产的。”
朝云想着那负心汉,叉着腰,指着老奴道“这有我们照顾小姐,不必劳你们费心了,你还是滚回你的京城去吧!”
杨兮安放下手中的杯子,道“这些皆是从小到大服侍我的人,我用着顺手,便不劳管家费心了。”
以前他总怀疑,她的气度与见识与乡野之人不符,如今看来,她的身份真的不简单!
他这次可是奉了皇帝的命,要求在她生产的时候做手脚,造成难产的假象的,如今这么多人在,只怕他不好下手呀!
他也不想杀她,可是圣名难违,他只能对不住她了。而且他也觉得也许她死了,慕容怀琬,还是会回归正途的。
跪在了地上道“王爷如今在京城身不由己,不能亲自来照料你,故而才派老奴过来的。他本就担忧你生产时有个三长两短的,整日诚惶诚恐的,你若不承了他的情,只怕会火上浇油,让王爷更加担心呀!为了让王爷心安,也为了莫让老奴为难,你还是让我留下来照料你吧!”
朝云趾高气昂道“叫你走,你便走,哪有那么多废话呀!”
还真是有怎么的主,就有怎样的仆呀!他好歹也是王府的管家,人人见到他那是要敬畏三分的,这人倒好,还真是可恨呀!不过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也不敢跟她斗气。继续道“夫人,王爷只是想弥补自己的亏欠而已,您拒之门外,这是要他作何感想呀!他本就痛苦难熬,您何必在他身上撒盐呢?”
她就是不想承他的情,她就是要逼他现身,除非他本人来,不然她不会妥协的,挥了挥手道“没有人能比娘家人做的更好啦!叫他不必担心了。”而后起身道“若你执意要留下来,我搬走便是。”
话落,起身回屋去了。
还真是难啃的骨头,管家摇摇头,向后面的人挥手道“先出去在从长计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