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周末,贺阳再三思虑之后,还是打算正式回宫去和奥卡斯把事情摊开说清楚,再拖下去对他们谁也不会有好处。
临行之前,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给路西法发了条消息:“我已经想清楚了,谢谢你点醒我,我现在就去和我未婚夫摊牌把话说清楚,给我点鼓励呗!借点力量。”
他已把路西法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许多东西的对象——
摊牌这种事,他想要有人能给自己点能量。
“你未婚夫就那么不好吗?你考虑了这么久,最终还是决定非要和他解除婚约不可?”路西法的消息回复得很快。
贺阳想了想,却回复他:“不是他不好,而是他太好,好到让我只想永远把他当成亲人,这样我们的感情才能永远都不变。”
他的感情观有严重的问题——
由于前世来来去去换的床伴太多,导致贺阳潜意识里总认为所谓伴侣都是不得长久,随随便便就能换了的,唯有亲情才是能够亘古不变的。
“你们做夫妻感情不也能永远不变,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吗?”路西法问他。
贺阳苦笑着摇了摇头,打字道:“不一样的,那太近了,牙齿总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做情人的没有会不吵架的,有时候需要保持一点距离,才能让一份感情永远都不起变化,我希望我和他以后陪在身边的人都是别人,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也可以更换,只有彼此是永远不变的。”
路西法半晌没有回应。
贺阳也没再戳他,直接驾驶着自己的悬浮车就回了皇宫,问了奥卡斯在哪里以后,直接去了奥卡斯的书房,推开奥卡斯书房的门便道:“叔叔,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是好是坏——
是决裂,还是从此坐实他们之间的亲人关系,今天必须得出个结果了。
“你先出去,朕还有事要忙,你先回自己房间去,等朕这边的事情忙完了,自然会去找你。”但奥卡斯却不知怎么了,见贺阳回来不仅没露出半点以往的欣喜来,反而晦暗不明的看着贺阳,语调间透出了些许的冷意来。
贺阳有点接受不来,不知所措道:“叔叔,我——”
“不要说话,先给朕出去。”可他话尚未出口,便已先一步被奥卡斯打断。
贺阳很少看到奥卡斯脸色这样难看,也从未被奥卡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但却仍是听话的退了出去。
完全没有看到,就在他退出去的那一刻,奥卡斯额角的青筋便已暴起,眼白处的红血丝也不住往上冒了出来。
贺阳这......是要逼疯他呀。
奥卡斯飞速拿出药瓶,将瓶中的药丸和着水吞服,才算是勉强将自己紊乱的情绪给压了下去,但他看着贺阳远去的背影,眸色却依旧是晦暗不明,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他对贺阳的教养又是哪里出了问题.......才导致了贺阳变作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面的时候明明那么乖巧,听话,在背后,在网络上却——
奥卡斯不得不承认,养了这么多年的贺阳,他从来没有了解过,也压根不知道贺阳心里在想着些什么,只能看到他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而现在这个乱局,就连他自己都没法收场了。
只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了。
******
贺阳听话的乖乖回到了自己宫中,见了安妮却是忍不住打听:“最近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看奥卡斯叔叔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自他重生以后,奥卡斯这辈子好似对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冷淡态度。
贺阳一时之间,颇有些接受不来。
“不知道,宫里最近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皇帝陛下的心情,听说最近是一直都不太好,大家现在都在猜测着,猜测着.....”安妮踌躇着要不要告诉贺阳。
贺阳是个急性子,想也不想就问:“猜测什么?”
“猜测又是和您的祖父有关。”安妮把说得极为小声,往往每逢皇帝心情不佳,整个皇宫里的人似乎都已习惯了把原因往贺鲲身上猜测。
贺阳听了当即皱起了眉。
在知道了奥卡斯近期心情都不很好的情况下,他到底还要不要跟奥卡斯摊牌,给本来就已心烦意乱的奥卡斯,再添一桩麻烦事呢?
可是,若不说——
他们之间的错误关系又要拖到哪一年哪一月去呢?
贺阳不想这样。
就在这时,奥卡斯却推着轮椅进了门,安妮和一干服侍贺阳的女佣当即向他见了礼:“见过我尊敬的皇帝陛下——”
之后便领着一干人等识趣的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口子。
“叔叔——”贺阳抒了口气,奥卡斯现在看着倒像是已经恢复正常了。
奥卡斯推着轮椅来到贺阳身边,出口便是轻声道歉:“对不起,阿阳,叔叔上午心情不太好,可能和你说话的口气也不是很好,希望你不要介意,别生叔叔的气。”
“我怎么会生叔叔的气呢。”贺阳想也不想道。
贺阳是坐在椅子上的,奥卡斯将轮椅在他椅子边停下,伸手就是摸了摸贺阳的头:“你不生气就好,叔叔不应该把脾气发在你身上,叔叔向你道歉。”
他将姿态放得低到不能再低——
伸手不打笑脸人,让别人连生气都生不出来。
“我们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做什么,我也不是没有过把脾气发在叔叔身上过的时候,不是吗?”贺阳侧头避开了奥卡斯摸他头发的手,倒不觉得奥卡斯有哪里过分。
他前世无理取闹的时候多得是了。
奥卡斯含笑看向了他,抒出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叔叔就放心了.....对了,阿阳,你早上想和叔叔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反客为主,先发制人——
他在赌,赌贺阳的心软,在他情绪反常的时候不会把那种话说出口。
“叔叔最近心情很不好吗?是我祖父又做了些什么吗?”贺阳却不答反问。
奥卡斯是他最重要的亲人,他一点儿也不想在对方心情可能很不好,本来就很抑郁消极的时候给对方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虽然奥卡斯现在看上去情绪还很稳定——
但奥卡斯从来都是一个不喜欢将自己情绪外露的人呀。
贺阳看不透他的心。
“.......没什么,我的事你不需要操心,你只要好好在学校里待着,好好学习就好。”奥卡斯的眸光不自觉暗了暗,状似想要把这事带过去。
但却恰到好处的让贺阳看到了他转瞬即逝一闪而过的晦暗不明。
贺阳知道他心烦,随即不敢再烦他了,遂道:“那好,叔叔不想我问,我就不问了,我会在学校里好好学习,不给叔叔惹祸,让叔叔烦心的。”
“乖~”奥卡斯阴郁的情绪这才退散了些:“对了,你刚刚到底想说什么?现在已经可以说了。”
“.....没什么。”贺阳摇了摇头,把话题连同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压了下去:“我就是想告诉叔叔,这一届的卡斯杯机甲大赛我报名了,叔叔就等着我拿到冠军奖杯回来吧。”
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种话不太适合在这种时候说——
还是改日再议吧。
奥卡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望着他欣慰的笑出了声:“是吗?那叔叔可就等你凯旋了,卡斯杯机甲大赛,四年一度,全国所有军校生都会参加,你才大一第一次参加就说要拿冠军,口气可是不小啊。”
“我是叔叔教出来的嘛。”
贺阳以为奥卡斯最近心情不好,这个周末他绞尽脑汁的想尽办法想哄奥卡斯高兴起来,两人愉快的度过了两天假期,到了周一清晨,贺阳才驾驶着悬浮车回了学校。
“吩咐御医院,根据皇后的体质,和最近的体检报告,预发情热时期检测报告,尽快把催促发情期提前的药剂在不损害皇后身体的前提下调配出来......”在他走后,笑容满面的皇帝,当即露出了阴沉的嘴脸,对凯瑟琳吩咐道:“最迟,今年寒假结束之前,皇后的发情期不能再拖了,必须在今年就得来。”
凯瑟琳不敢有异议:“是的,陛下!”
她也不知陛下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皇后陛下现在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奥卡斯望着贺阳留下的餐盘,双手在不自觉间紧握成了拳头,不能再拖了,已经不能再拖,再拖下去贺阳非得活生生的逼疯了他不可。
*******
卡斯杯机甲大赛,是迪亚斯全国最受瞩目的军校生机甲大赛,整个国家的人都在关注着这场赛事,而各个军校里上至大四下至大一的学子也都在紧张的复习筹备着,为这场比赛做着预热,期望自己能够有幸在这场比赛中一举夺魁,从此扬名立万,前途无量。
而贺阳他们班——
却只有贺阳和叶臻报名了这场比赛,其他人都兴致缺缺。
没办法,这场比赛对于abo性别一视同仁,全凭能力取胜,他们一点也不占便宜,体力体质他们都比不上ab,全班成绩的全校排名就也单靠叶臻和贺阳撑着才没成倒数第一。
他们就算报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垫底去的。
与其如此,倒不如不报。
报名的alpha倒是不少,但大多都是成绩好的那么些,成绩差的根本就不打算上去丢人现眼,让贺阳比较意想不到的则是,一向吊儿郎当不怎么爱学习,对各种举办的活动能避则避,能躲则躲的兰瑟居然也报名了这次比赛。
而且,还复习得相当认真——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居然复习得这么认真。”贺阳看着眼前这个几乎为了复习废寝忘食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人是自己那又懒又馋的发小。
看兰瑟这架势简直就是要头悬梁锥刺股了。
兰瑟边翻着书,边道:“我这也是没办法,还不是叶臻嘛......”
“叶臻怎么了?他还能逼得了你学习,之前他那么督促你,也没见你这么认真过......还是,你们俩成了情侣,关系不一样了,他的话就更管用了?”贺阳好奇极了。
兰瑟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贺阳听话的把耳朵凑了过去,兰瑟在他耳边小小声的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叶臻他答应我了,如果,这次比赛,指挥,实战,微操三项里,有一项我能拿到冠军,他就和我那个什么,否则,就婚后再商量,所以,我这次拼了命,也一定得拿到冠军.....是兄弟,咱俩要是在擂台上碰到了,你可记得要给我放点水,让我一下啊。”
“你啊,你,你真是——”贺阳听完了,指着他半天,想笑却没笑出来。
兰瑟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他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alpha,为了媳妇拼命拿冠军有什么丢人的,明明是很正能量的一件事好不好,有付出才能有回报呀。
“你们全家真是都该为了你谢谢人家叶臻。”贺阳简直无力吐槽这对情侣的组合:“他真是牺牲奉献他自己,也要来拯救你。”
为了让兰瑟上进,叶臻也是够拼的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