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凝神看它时,床上幔帐仿佛被风吹过,绰绰约约掀起一角。
李依芷抬起头来,神情甚是惊讶地透过红纱看去。
许长情立在一边,也在凝神看她。
见他来了,便起身朝他走去。
经过他身边时,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寒气,李依芷随手沏茶,将热茶递给他。
道:“不易的事就多谢公子搭救。”
许长情接过她手里的热茶,稍后便微微坐了下来。
窗外北风依旧吹个不停,一时将窗户吹的噼啪作响,李依芷起身,将衣架上的另一件狐裘大衣披在身上。
她没想到他会在在此时过来,因此早已将头顶上的发簪摘下,一头乌黑青丝长发就这样随意散在身前身后,看起来懒散十足。
待到许长情喝完一杯茶,这才说道:“公子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说完后便继续看着床上的小东西,岂料一向怕冷懒惰的不易,在看到他后竟然会跳下床,对着许长情一脸敌意。
李依芷颇为讶异,这几日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不易这般模样。
今日这是怎么了?
正心中揣度着,许长情又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悠闲惬意地品下这杯茶,这才道:“这小鬼倒是护主,对我敌意这般大。”
李依芷揉了揉它的毛发,这才道:“我不是它的主人,在我这里,它只要开心就好。”
许长情听到这话,眼神戏谑道:“莫不是小姐要待它如同儿子一般?”
李依芷低下头,一脸温柔道:“只要它不嫌弃就好。”
不易似是听懂了她的话,跳上她腿上,又开始撒娇卖萌。随后庸懒的陷躺在柔软的狐裘大衣上,细细的鸣叫着在她怀里扑腾,不时用它的鼻尖轻触她的鼻尖,似是蹭着她呢喃一般.
她轻声一笑抚过它的细腻的毛发,把玩着它可爱的爪子,目光迷离而眷念,和些许的甜.
许长情看着眼前的她,竟是心中一紧,方寸顿失,只觉呼吸困难,便急忙站起来,一副仪态尽失的模样。
他何时成这般模样了?
“公子,你可否见过猫咪穿衣?”她不疾不徐地问道,问的认真。
许长情这便平静下来。
待他静了一会儿,又耐不住好奇,问她那是什么?他只见过修炼成人形的妖,才会穿衣,可这没有修炼成形的穿衣是何样。
李依芷淡淡道:“不易似有些怕冷,时常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许长情道:“猫本来就一年四季怕冷。”
得知如此,李依芷这才放下心来,心情也显得颇为愉悦,和他又开始聊了起来。
“公子你觉得我给它做粉色的衣服,不易会喜欢吗?”
她这句一出来,却是忽然之间寂静。
这是什么反应?
李依芷看着眼前发呆的男子,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回复。
半晌,许长情道:“小姐确定没有搞错?”
李依芷望着他继续道:“怎么了?我觉得它穿粉色就挺好看的。”
男子终于不淡定了,突然失笑,心情貌似不错,道:“小姐,黑猫你给穿粉色的衣服?”
许长情有些想象不出那黑猫穿着粉色的衣服,在他眼中蹦蹦跳跳,想来又是一笑。
听他如此语气如此言语,李依芷有些无语。
片刻,笑的停下来的许长情轻咳几声,这才继续道:“小姐既然如此喜欢?那便如此吧!”
数百年来,他似乎没有见到过如此穿着。
“好,那边如此决定了。”李依芷笑道:“我觉得它一定会喜欢的。”
许长情没有说话,继续坐下来品茶。
过了好久才道:“小姐可曾听闻过四不像?”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到过。
他长叹一口气,便开始娓娓道来,“这四不像么,小姐还是请记好,乃是一种鹿,可要放在小姐给不易穿着粉色衣服,就成了如此。”
不知者无罪。
“不过你这般做法,倒让我想起了几天前其他的小妖给我说的一人,名为凤天澈,做事和你有一拼。”他又喝了一杯茶,心里暗道:想来也是奇怪?他听到这名字时竟然会心痛。
坐在软椅上的的李依芷,听到这个名字,忽然感觉到一阵从心脏传向四肢百骸的抽痛,手背微微发起抖来,无意识握紧了拳。
这人是谁?
李依芷默然不语。
许长情又道:“不过,那人是几百年前的王爷,没人知道他如今在何方,也没人知道他是人是妖亦或是神。要是生而为人,为神,想比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公子如何得知他风华绝代呢?”李依芷疑惑道。
“也是小道消息听来的,几百年前,他是当朝权倾朝野,才华横溢的天澈王爷,他娶妻之日,整个京城所有女子倾巢而出,只为一睹他的风采,他俊美的容颜…………哦,对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道:“你收留的那小猫,今日许某才得知他是那人的骨肉,不过听闻是胎死腹中,后来如何,就不得知了。”
妖鬼两界,自古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两界之中鲜少有人打听到此消息。看来此人当时在整个妖鬼界应该都留下很重要的影响。
可是现如今知道他的事少之有少。
以及她是不是如同传闻哪般风华绝代,那般俊美异常,还真就不知了。
他倒觉得是假的,一般生的俊美异常的男子十个九个都是差的。他倒觉得传闻中的他是真的。
有妖曾说那位权倾朝野的天澈王爷,是个嗜血成魔的男子,曾亲手了解自己亲身父亲的性命,亲手将自己喜欢的女人送入军中,成为“军妓”;也有人说他是个温柔翩翩的美男子,所到之处,必定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来,引的当的美女为之倾倒;也有人说他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只因他生来不幸,时常不受他父皇待见等等。
关于他本尊,唯一确信的他可能真的喜欢他娶的那位女子。
为何如此说?
听闻他不惜拒绝对他势力有助的他国公主,不惜代价娶她为妻,甚至在她死后,便不再娶妻,一生独自一人,还在她坟前修官宅,只为她的魂魄有个寄生的地方。每每晚上抱着她用过的东西等等抒发思妻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