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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那十字路口的断脚鬼,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许逸心里就开始着慌。万一那鬼爬过来要害自个,那可怎么办?更吓人的是,身边还有个人鬼不明的陈老伯,实在是让人腿软。

“福大婶……”许逸不死心,青白着一张脸,小声问了句小店的老板娘,说:“你……看见了陈老伯吗?”

那福大婶,晦气地呸了一声说:“你才看见了陈老伯!”

她反应这么大,是因为陈老伯四五天前,在医院里病逝了。好像是因为得了急病,突然之间死掉的。他的儿女,三天前还来过这里,帮陈老伯收拾东西。

那时候碰巧许逸不在徐州,这些事儿他一概不知。

糟了。

一看福大婶的反应,许逸就知道情况不妙。他脚底一抹油,转头就走。

“兔子,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见鬼了?”迎面撞上出来找人的胖子,那胖子什么都不知道,还往许逸身边凑。

许逸心急得不得了,妈的就是见鬼了,可恨他没法子告诉胖子,只能急得满头大汗。

“胖胖胖……胖子,回去!”他拉着胖子就走,恨不得能长飞毛腿,一步跑回家里去。

“我说兔子,你究竟咋回事,看这急得,背都湿了。”赵振北的大胖手,往许逸后背一搁,摸了一手心的汗水。

一个寻常的小动作,把现在的许逸吓得不轻,都快哭了出来。

“祖宗哟,你别吓我,咱回去再说行吗……”

“嘿嘿,瞧你这怂样,还真见了鬼不成?”胖子停下来四处望望,他说:“没有啊,鬼在哪里,告诉你胖爷我,让我帮你收拾它!”

有赵振北这尊胖神在这儿,许逸胆子大了不少,也跟着望了望,那断脚鬼,那陈老伯,都不见了。

“咦?”实在是奇怪,许逸想不通,刚才是幻觉还是真实。

“傻里傻气地,你出来干什么?回去吃饭了。”胖子来到徐州之后,成了许逸的御用厨师。

不记得是那谁谁说的,但凡胖子都是吃货,手艺一般都不错。

“我出来买个冰镇西瓜。”许逸赶紧掏出钱,倒回去让福大婶给自己弄个西瓜,要熟的,也别太熟的,最好有沙瓢。

“就你要求最多。”福大婶转身去开冰箱,就是这空当,一只黑猫从里边溜达出来,蹲在许逸的两脚之间。

这只猫名儿叫做煤球,福大婶的心肝儿宝贝儿。平时性格够高冷的,除了主人之外,旁人摸不得。

“哟,煤球,突然间爱上你许哥哥我了?”许逸低头看见脚下的小家伙,乐得合不拢嘴。

这时候赵振北走了过来,那黑猫突然喵了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嗨,搅屎棍。”把许逸给气死了,好不容易跟小宝贝热乎热乎,结果让胖子给搅没了气氛。

“猫本来就怕人。”胖子说道。

自古猫怕人,也,怕鬼。

当天晚上,许逸睡得不安稳。他做了两个奇怪的梦,上半夜尽梦见福大婶家的煤球,那小子可劲儿地卖萌,也算是奇怪吧,毕竟平时忒高冷的一只猫。

下半夜梦见,一个墓。

提到墓,就会想到黑暗。这个墓里并不黑暗,它好像刚刚建好,墓壁上挂着长明灯,照得整间墓室很亮堂,清楚。

梦里面有一队古人,他们在墓室里进进出出,似乎正在准备下葬事宜。

许逸左等右等,心想着等他们抬棺椁进来,这梦就该结束了。可是直到墓门关闭,都没有棺椁进来。所以说,这是个奇怪的梦境。

第二天醒来,许逸打开电脑,绞尽脑汁想了想之后,输入几个关键字,按下查询键。

“嘶……唐朝的衣服?”也就是说,那个墓是个唐朝年间的墓?“妈呀,一个梦而已,用得着这么逼真吗?”许逸扫了扫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突然瘆得慌。

自从岐山回来,平静的生活好像就变了。许逸想想,这都怪胖子,要不是胖子没事下什么斗,他也不会遇见这些怪事儿。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许逸暗自嘀咕,然后起身走到隔壁看看,他发现胖子还在睡觉,就轻轻关上门没有吵醒他。

有些事情,许逸不想让胖子操心。

他独自一个人拿了车钥匙,就出门去了。

许逸去的地方,叫做苦禅寺。以前不知从谁的嘴里听说,苦禅寺里面有位得道高僧,专门对付灵异怪事,特别有效。

“呵,短短的半个月不到,我竟然连续见了两位道长,一位高僧,以后还会有什么呢?”许逸不知道,他心里瘆得慌,连带着觉得这古刹也有点阴风阵阵。

那十三四岁的小和尚也是的,一板一眼地把他引进去,脸上也没有笑容。

“师傅在抱厦那头念经,施主随贫僧这边走。”

跟着和尚走到古刹后面的抱厦,里面有一张茶几,一个团蒲,一只木鱼,地上还有一卷经书,却没有和尚。

小和尚愣在那儿,小声说:“刚才明明还在这儿的。”

许逸刚想出声,身后传来一句佛语:“阿弥陀佛。”

两个人一起回头,看见一位身穿□□的大和尚,小和尚喊他:“师傅。”

这大和尚五十岁上下,身材瘦而不柴,眼神睿智豁达。乍一看,真有点子得道高僧的感觉。可是许逸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对了,这位高僧身上,没有佛珠。

“阿弥陀佛,见过德诚师傅。”许逸合什双掌念道,跟和尚见了个礼,接着说:“德诚师傅,我有一事相求。”

德诚是那和尚的法号,他上下打量了着许逸,然后摇头说:“求人不如求己,施主请回罢。”

许逸就奇怪了,来人还没说要求什么,你就让人打道回府,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他心想着,难道这位师傅最近手气不灵,不想接生意?

“德诚师傅,事关性命,您不能见死不救。我确实没办法,才找到您这儿来,您却问也不问,就让我打道回府,这怎么行?”

“呵呵,哪有什么见死不救,你离死还远着呢。”德诚和尚说道,走到木鱼面前坐了下来,接着念经,敲木鱼。

许逸也跟了过去,在和尚身边坐下来,和尚不理他,他就开始说:“事情是这样的,前些天我有个哥们下了个斗,他在斗里困住了,让我去救他。我找了两个帮手,一起去救他。出来以后,他身上长了邪门东西,我们找了个师傅帮他作法,现在已经好了。可是他娘的,轮到我撞了邪。”许逸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就在昨天晚上,我好像见了鬼。一个是刚死不久的邻居,我真不知道他死了,还跟他说话。一个是十字路口上看见的,那模样可吓人了,哎,我不敢回想……而且,而且他们都跟着我,往我身边凑!这是怎么回事?您得帮帮我。”

德诚和尚不停敲木鱼,一边敲一边回答许逸的问题:“施主身上有了变化,所以能见到些魅,他们对你并无恶意,只想寻求你的庇护。”

“变化,什么变化?魅又是什么?我能庇护他们?”许逸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他全都想知道。

“变化来自灵魂,魅就是鬼的一种,你能庇护他们。”德诚和尚说道。

这是什么答案?

许逸听了越发云里雾里,不解地说:“我就下了一次斗,灵魂就得到了升华?这升华还不小,能罩得住鬼?嘿!”他自己先乐了出来,接着苦笑:“师傅,您就别逗我了。快帮我想个办法,让我灵魂倒退一下,我实在不想整天见到鬼。”

德诚师傅说:“贫僧帮不了你。”

“为什么帮不了?您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吗?”许逸听说他不行,心里就开始犯着急。如果连得道高僧都帮不了自己,哪还有谁能帮?

“施主的事,贫僧无法插手。不是不肯,是无法。”德诚师傅低下头,眼尾轻轻睨了一眼许逸手腕上的佛珠,默默念了声阿弥陀佛。

“对了,说起来,我身上的变化就那么一样。”许逸抬起自个的手腕儿,说:“自从戴了这串佛珠,就老是做怪梦,遇怪事儿。”顿了顿,他直接怀疑道:“德诚师傅您说,会不会跟这串佛珠有关?”

那德诚师傅不说话,许逸就把佛珠取了下来:“来来,给您看看,您是出家人,对佛珠应该比较熟悉。”而且许逸太想知道,这串佛珠的价值究竟在哪里?

“……”德诚师傅伸手去拿,伸到一半,却急忙收了回去。只见他垂下眼睛连连诵经,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德诚师傅?”许逸用手巴掌托着佛珠,托得手腕都累了。

“阿弥陀佛,施主快请回去罢。和尚这座小庙宇,你不适合来。”德诚师傅闭上眼睛不看许逸,而且连连催他离开。

“德诚师傅……”

“请回罢,照远,送客。”

“哎,你这……”许逸不是拿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性子,连连被拒绝了几次,他的脾气就上来了:“算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道了声谢,他就站起来,跟着小和尚照远一起走出去。

走了约莫五分钟,许逸停了下来,声音冷冷地说:“照远小师傅,你是不是欺负我方向感不好,专门带我绕远路?”这条路他明明记得,进来的时候就没走过。

那照远小师傅,回过头来说:“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师傅想请施主在寺中留宿一晚。”

“呵呵,请我留宿?”许逸心中好笑,刚才那老和尚不还赶自个离开吗?现在留宿又是怎么回事,他不给脸地说:“不行,想我留就留,想我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

“那可就由不得施主。”照远小师傅说。

许逸心想,由不得个蛋蛋,刚才那德诚老和尚怎么说的来着,这座小庙容不下老子。

眼前这照远小和尚,说话做事到处都透着可疑。让人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一间黑庙?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留得住我?”许逸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副准备干架的模样。要是这小和尚敢来粗的,许逸当真揍他一顿。

照远小和尚退后一步说:“我留不住你,因为我打不过你。”

“哈哈,算你识相。”许逸还没乐完,突然感到脖子后面一阵凉风掠过,接着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敲了他一闷棍,他就倒地不起了。

一双穿着布鞋的脚,走到许逸前面。这双脚的主人,脸上露出贪婪万分的表情。他那金鱼眼,死死盯着许逸手腕上的佛珠。好像很垂涎很垂涎,恨不得马上把这串佛珠占为己有。

这人,赫然就是刚才和许逸见面的德诚老和尚。

可是仔细一看,他又跟德诚老和尚不一样。两者的眼神,一个睿智自律,一个贪婪狂妄,很好区分。

“主人。”照远小和尚对他的称呼,也是不一样的。

那怪异的德诚老和尚,发出一阵怪笑,同时向许逸伸出魔爪。他的指尖刚刚碰到许逸的佛珠,顿时那佛珠金光乍现。刺眼的光芒刺痛着老和尚的眼睛和手指。

“啊!”他叫了一声,退后数步,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再动手。

照远小和尚见状,主动请缨说:“主人,不如让我来拿?”

“不用!”那老和尚马上否决,好像很害怕小和尚拿了那佛珠,他指着地上的许逸吩咐说:“先把他关进柴房,等我解决了那德诚老秃驴再来收拾。”还瞪了小和尚一眼:“没有我的允许,你什么都不要乱碰。”

“是,主人。”小和尚忐忑应道,赶紧按照吩咐就去办事。他果真没有乱碰许逸身上的东西,只是拿了许逸的手机,未免许逸醒来之后报警或求救。

许逸到了晚上才醒了过来,当发现自己被关在黑咕隆冬的柴房,就皱起了眉头。他责怪自己太大意了,没有一点点防备,竟然就被敲了闷棍。

而且那敲棍子的人是谁,许逸自己也不知道,这就有点棘手。

他清醒了一下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摸索,发现自己确实被锁了起来,暂时走出不去。

许逸不禁在心里想,敲晕一个大男人,别人图什么呢?

想到这儿,他赶紧搜搜身上的东西,除了手机不在之外,其余的钥匙钱包,项链手串,全都好好地。甚至摸了摸自个下面,童子身也还在,那可就奇怪了,难道是绑|票?

“呵!”许逸心想,老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贵组织上哪儿去敲|诈勒|索?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柴房门突然被撞了两下,把沉思中的许逸吓了一跳。他拍拍心口压了压惊,那撞门的声音又来了。感觉这撞法不像人为,如果来者是人,怎么也得讲点礼貌,用手敲门才对。

“谁啊?”许逸慢慢走了过去,期间那门不停被碰撞。

那小破门,看起来不太结实,中间还有缝隙。许逸把脸凑上去,从缝隙中看到,一抹灰白色的影子,用她的脑袋正在撞门。

从许逸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她的长发一甩一甩,拍在门板上。偶尔会露出头发下面,有些腐烂的额头,以及血肉模糊的五官。

“嘶……”许逸倒抽一口凉气,准备抄家伙跟这只鬼殊死搏斗。

刚抽出来一根柴火,许逸眼前一晃,一个灰黑色的高大影子,出现在柴房里的角落。它正对着许逸,和许逸面对面而站。

恐怖的是,这家伙只有身子,竟然没有脑袋。

这个时候,许逸手里的柴火哐当一声掉地上,只剩下嘴巴一张一合:“大大大大……哥哥……”

许逸已经做好跪下唱征服的准备,然而那鬼大哥并没有理会他。

“嘭!嘭!”无头鬼走到门面前,用自己的身体去撞门。

“……”许逸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大家都对那小破门比较感兴趣,反而对活着的小帅哥没兴趣,这真是太好了,没法子更好。

如果能出去的话,许逸一定会感谢门,是门拯救了世界。

“加油!鬼大哥鬼大姐,我能不能出去,就全靠你俩了。”许逸一边捡起木柴,一边小声给两只鬼打气。

这么说来,许逸也是个心大的糙爷们儿,一点也没往仔细了想。

这两只鬼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撞门?又为什么,不理睬活人?

啪嗒一声,门打了开来。

许逸握紧木柴,屏住呼吸,心里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而且是个忒不靠谱的想法。他觉得吧,这两只鬼生前一定是一对恩爱的恋人。然后鬼大哥跟自个一样,被人关在柴房里暗害了去。鬼大姐来到这里找人,最后也被暗害了。

两个人生前不能在一起团聚,死后的每个夜晚,就重复着撞门团聚的情景。

许逸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缠绵凄厉的爱情故事,实在是太感人了。

不过现实打了他的脸,鬼大哥和鬼大姐碰面之后,毫无交集。两只鬼擦肩而过,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他们徘徊在附近,自个玩儿自个的,互相之间,竟然连个招呼不打。

“嘶……”许逸默了默,决定不去深究这两只鬼的关系。他摸黑站了起来,看见外面有一抹月亮,就趁着亮光走了出去。

鬼大哥和鬼大姐,齐齐转了过来。许逸走一步,他们跟一步。三者之间,隔着两米来远的距离。

许逸走,那二鬼跟着走,许逸停,那二鬼跟着停。

最后许逸累坏了说:“好吧,你们要跟着我也行,但是别来害我。”他还记得德诚和尚说过,这些东西叫做魅,没有害人之心,只想寻求庇护。

其实说起来,这二鬼也帮了忙,所以许逸不想赶他们走。而且许逸心想,到时候自己出了这古刹,这些东西应该也跟不过来。

寺里的照远小和尚,睡在附近的房间负责看管小柴房。晚上还没睡下,就听见嘭嘭的撞门声音,他还以为是许逸醒了,正在撞门。

着急之下,自己提了个油灯赶过来看看。

“哟!照远小师傅。”许逸猛地看见对方,想躲也来不及了,干脆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同时仔细注意四周,这回没人敲闷棍了吧?

“啊!”那照远小和尚突然惊叫一声,手里的油灯都摔掉了。

“看到我就这么惊讶?”许逸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他走过去把油灯捡起来,说:“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我?”

照远小和尚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磕磕巴巴,好像吓得不轻:“我……我……”我了半天,他竟然眼睛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许逸歪着鼻子一闻,好像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儿。

他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回头看看自己背后,那俩劣货,果然跟门神似的站在自己身后。一灰一黑,一左一右,一个烂脸,一个无头。

妈的,连许逸自己都瘆得慌,赶紧回头装作没看见。

“我说,打个商量行吗?等会儿要是再遇到和尚,你们先躲一躲,等我问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你们再出来帮我吓人,行吗?”

那二鬼当然不会回答,许逸就说:“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了。”

他说完就走,凭着印象走到今天去过的抱厦,哪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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