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
日暮归何处,花间长乐宫。这东汉王朝曾经奢靡浮华的后宫之所,如今却犹如到处充满杀气的修罗场,四处回荡的都是那哀嚎与呼救声。
只需是宦官之身,此刻若不是在永寿殿中,便直接被当场枭首,毋需理由,无论忠奸!
“禀大将军,除殿内之中常侍与其下属的黄门,长乐宫中其他各处所有宦官皆被枭首示众,无一漏网之鱼!”禀报之人正是屯门校尉冯述。
根据事先商定,冯述带领北军三千士兵,直奔长乐宫而来。冯述封锁了长乐宫各个出口,在宫中见宦官就杀,一时之间宫人皆惊,人心惶惶。
“哈哈!甚好甚好!你辛苦了”窦武听了屯骑校尉冯述的禀报,心情大好!可一看到永寿殿紧闭的殿门,心情一下子又纠结起来。
“那帮阉贼竟敢挟持太后皇上,真是罪无可恕!眼下之计该如何是好呢?”
那冯述虽士人出身,但曾行军打战,经历了许多生死场面,眼下并没有丝毫慌乱,只见他抱拳道:“启禀大将军,微臣认为,这帮阉人名义上说是劫持,我认为事实并非如此!”
“哦?那你倒说说看!”窦武眉毛一挑,疑惑不解。
“微臣以为,这帮阉人眼下应该只是找了个理由,将太后皇上留在这永寿殿中罢了!他们若是挟持,无论能否逃过今天一劫,日后都将难逃一死。”
众人一听皆觉得甚为有理,事实也却是如此!以曹节、王甫为首的十常侍,见窦武来势冲冲,要取自己的性命,便前去找窦太后求情。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这帮宦官平日伺候窦太后,犹如伺候祖宗一般,窦太后如何下得了狠心,看他们全部被自己那父亲窦武杀掉。但也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得出此下策,但愿能救得了他们一命了!
“冯校尉说的甚是有理,那你认为该如何处置呢?”那窦武听此一说,心里轻松了不少,便问起了解决之法。
“我们应该直接杀将进去,诛灭阉贼,以解救太后皇上!”冯述字字铿锵,义正言辞,想来也是个可用之才。
窦武犹豫了一下,转身呼道:“诸位!现如今阉贼忤逆犯上,罪无可赎,我们这就杀进永寿殿内,解救太后皇上!给我上!”
百十侍卫得令而动,一进门就斩杀了大小黄门数十人,最后只剩下十多名宦官缩居在窦太后及灵帝身后。
“大胆阉贼,竟敢行如此忤逆之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那窦武见事成在即,说话也是底气十足。
窦太后满脸无奈,只得做最后的努力,哀求道:“父亲,你非要赶尽杀绝吗?宏儿(皇帝刘宏)都吓坏了!收手吧!”
窦武昂首挺胸,双手抱拳道:“我此举正是为了皇上,为了我汉王朝的江山社稷之本!”
“狗急了会跳墙,你再如此紧逼,难道就不怕他们铤而走险,真的挟持我跟皇上?”
“这……”窦太后如此一说,窦武也觉得甚有道理,眼下成功在即,却不可得,心里也是焦虑不已。
这时,门外闯进一浑身血迹,丢盔弃甲的士兵,跪倒在地便急呼:“不好了大将军!那禁卫军不知为何,见我北军士兵便杀。现如今,长乐宫各处已是被禁卫军所封锁!”
“什么?”只见众人皆惊,不明所以。
“奴才(末将)救驾来迟,还望太后皇上赎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殿门口站着的郝然是蹇硕与张奂二人,身后还有气势磅礴的禁卫军数百人。
尤其是窦武等人心中震惊,怎么外面还有阉人?并且还带着禁卫军前来。
只见那蹇硕环视众人,轻蔑道:“尔等竟然擅自调兵包围长乐宫,这是要谋反吗?来人,给我拿下!”
蹇硕那尖锐的声音犹如针芒刺耳,异常清晰,可在场的所有人却一片浑然。
只待刀剑在喉,众人才反应过来,一阵挣扎!
窦武愤怒地咆哮道:”阉贼!你敢!我乃当朝大将军,当今太后的生身父亲。你竟当着太后的面拿我?”
窦太后此时也回过神来,皱着眉头说道:“蹇硕!你这是做甚!叫左右退下,这其中有些误会!”
“禀太后!这窦武陈蕃等人,私自勾结,竟带兵在长乐宫作乱,意欲谋反,其罪当诛!”蹇硕也不等太后答话,便招呼左右:“拉下去斩了!”
窦武等人皆惊,疯狂地咆哮。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积虑,到最后却是如此结果,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愿接受,可如今之际却是!顿时心中一片苍凉,再也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力。
“你你……”窦太后没有想到自己贵为太后,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将被一宦官杀害,气血攻心,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曹节、王甫等中常侍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竟是这样。惊魂已定,皆是一阵欢喜,直呼蹇硕做的好,还扬言下步要大加提携。
却见蹇硕脸色一寒,冷声道:“曹节、王甫等人,竟敢挟持太后皇上,是为大逆不道,也拉下去斩了!”
“蹇硕!不要杀我!以后我马首是瞻,唯你是从!”
“蹇硕!当初可是我将你带进宫来!你有了今天的地位可不要忘恩负义啊!”
“蹇硕你个狗东西,不得好死!”
“哼!”蹇硕闭着双眼,待众人人头落地不再叫嚣,才开口说道:“来人!将未央宫中文武百官请来此地!一人都不能少!”
文武百官早已被今日朝中之变吓得惊魂未定,满是惶恐地随着来到了永寿殿外。
只见殿外血流满地,地上郝然是一排排的人头,窦武、陈蕃、曹节、王甫……
“咝!”众人心间一阵寒意,人人自危!
这时,那蹇硕从永寿殿中行出,环视文武百官,朗声道:“逆贼窦武、陈蕃等人意欲谋反,现已伏诛;曹节、王甫等中常侍以下犯上,也已枭首。太后口谕,众位大人切勿议论。这几日整顿之事,皆由咱家主持!”
文武百官却是相互交视,不敢出声。
“众位大人都清楚了吗?”
那尖锐的声音直刺灵魂,众人皆唯唯诺诺,异口同声地说道:“清楚了!”
桥玄此时也在人群之中,思忖良久,暗自惊呼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