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随口之言，没想到君落还真放在了心上。
秦致远听着女子的话，似乎完全没有询问君落的意思，不免开口道：“他……挺念着你的。整个人消瘦了许多。”
秦致远是矛盾的，既想从她脸上看到失神的样子，又不想从她脸上看到。
脑子中似乎有两个小人一直喋喋不休的争吵。到头来还是吵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大大方方的看着女子。
楚清尘手脚麻利，不一会儿，一个发髻就为他梳好了。
而后懒懒开口：“就算是一只畜生养的时日久了，也会有些感情。不过没事，等他过几日有了新宠，就会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
女子一面开口，一面取了他的衣袍。见他傻愣愣站着，不免提醒道：“抬手。”
秦致远依言抬手，见女子熟络的为自己穿衣。女子动作轻柔，帮着他束腰时，整个人环着他的腰。女子的发香飘入鼻翼，让他有了片刻的恍惚，于是下意识的抱住了女子。
秦致远一抱就后悔了，楚清尘也僵在他的怀中不知所措。
不一会儿，秦致远松了手，低声开口：“不好意思。”
楚清尘回了回神。帮着他整理着衣领：“将军平日里对别的婢女也这般孟浪吗？”
“不是。我平日自己穿衣。”
这……
楚清尘有些……
如此说来？倒是自己……
楚清尘不敢想，只觉得十分尴尬。
而后急忙后退一步，低着头喃喃道：“不好意思，还以为京城的公子哥都是被人服侍呢。”
毕竟君落连漱口都不用自己动手的主。眼前这个，居然自己穿衣？的确让她意外。
“你平常都是这般服侍王爷吗？”
秦致远一想着那画面，心中有些失落。
女子低头道：“挨了几顿打后，不想服侍也要服侍了。”
秦致远蹙眉道：“他常打你吗？”
“乖就不打，不乖就打，估计和你们驯养烈马是一样的道理。”
原来这才是她非要离开的原因。这也难怪，她离开他后，完全不想提及。
秦致远听了有些不舒服，涩涩开口：“……对不起啊。”
楚清尘不以为然道：“没事，我很乖，所以也没打几次。”
说完，转身端了粥递到他面前：“鸡汁粥，文火上熬制了一个时辰出的鸡汁煮的粥。味道应该不错。你尝尝。”
秦致远接过，用汤匙随意一搅，碗中还冒着热气，他轻舀了一勺，放在唇下吹了吹，最后递到楚清尘的嘴边：“吹凉了，辛苦了一早上，瑶儿先尝一口吧。”
秦致远的声音很轻，像一股暖风叩响了楚清尘的耳廓，最后，将女子的整颗心都包围了。这么多年，秦致远恐是第一个对她说‘辛苦了’的人。
楚清尘猛地抬眼看向他。眉尖紧紧蹙着，一副诧然之色。
她突然觉得眼中酸涩。一滴泪毫无预警的落下，一切都在一瞬间，让她没有应对的时间。
“将军慢慢喝，我先走了。”
女子说完，转头就离开了。
秦致远还是半举的动作，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发呆。不过喂了口粥给她喝。就能把她感动成这个样子？
楚清尘一路小跑回了暗室，她紧紧握着心口，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