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想,她越是觉得难过,满脑子都是刚才车子即将撞到自己时,身后传来那道焦急的呼唤,那一声“小心”,喊得仓促而又撕心裂肺。
直到现在回忆起来,她都觉得心里满满的震撼,闷闷的,夹杂着说不清的感动。
急救车的效率很高,过了不到十分钟,就呼啸着开进来了。
医护人员匆匆下车,抬了担架过来,把乔景州抬上了车,一个护士转头问:“你们哪位是家属?”
姜贝妮连忙走上前说:“我是他的下属。”
“那你跟车一块去吧,有什么手术也好及时签字缴费。”
“好的。”
姜贝妮临走前留了那个女司机的电话,二话不说跟着上了急救车。
一到医院,乔景州就被推进了急救室。
这期间姜贝妮给于舒打了电话。
于舒匆匆的赶过来,了解完情况,就直接给院长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院长就带着几个医院的专家团,亲自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手术很顺利,一小时后,乔景州从急救室出来,就近转入了VIP病房。
乔景州的情况是不幸中的万幸,胫骨只是有一些粉碎性的骨折,外加失血过多,并没有伤到其他地方,手术的过程中打了全麻,人应该很快就醒了。
于舒去办理入院手续,姜贝妮则进了病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默默的守着。
乔景州看起来脸色有点憔悴,因为本身肤色浅,苍白的嘴唇透出淡淡的粉。
他的整条右腿都缠上了纱布,隐隐约约的从外面还能看见渗出的血。
麻药的缘故,他还没有清醒,护士过来给他扎了针,他也一直是沉睡的状态。
一贯强势的面庞,罕见的苍白脆弱。
姜贝妮看着看着,就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紧紧的抓着乔景州的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
一开始,她的动作有些生涩,有些迟疑。
直到指尖切切实实的碰上了冰凉的骨节,她的鼻子猛然一酸,立刻就握紧了,低着声音喃喃地道:“每次都是这样,既然让我绝望,又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前段日子你曾经亲口说过,我不过是你的过去式,不准我痴心妄想,可是你又为什么不顾自己的生命跑过来救我?”
回答她的是一阵静谧,他没有醒来,自然是听不到姜贝妮的话。
“我们重新开始吧。”
姜贝妮的耳边,冷不丁的又回荡起乔景州在停车场里他对她说的话。
她不是没有动过这份心,只是……
一来,她对一年前的那场背叛仍旧心有余悸,不敢轻而易举的原谅并开始。
二来,她也不确定乔景州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仅仅是因为那天他占有了她的初-夜,所以对她萌生出了愧疚的情绪,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她一直陷入在沉思中,并没有注意到床上的男人轻轻的颤了颤睫毛。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敲门声忽然响起,应该是于舒回来了。
姜贝妮从椅子上站起身,准备去开门。
然而她连着乔景州的那只手,却一下子没扯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原本是她握着他的姿势变成了他反握着她,而且握得死紧,她轻轻抽了抽,依旧被拽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