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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程诺抱着小橙出了饭店,自己都有些傻眼了,现在她要抱着这孩子去哪?
回公司,那是等着别人说闲话呢。『雅*文*言*情*首*发』
回杜家,那还不把杜妈妈给吓个半死?
这里距市医院不远,干脆送到杜决那里?
貌似这是最合理的解决方法了,可如果杜决忙着进手术室,没空照顾小橙呢?
程诺怎么想都不是个法子,她瞅着小橙也不哭不闹,只是眼巴巴地瞅着她手里拎着的饭盒,轻叹一声:这小孩,她随便点了个蛋卷就把他拐跑了。
“小橙,阿姨找个地方,咱们洗干净了手,就吃饭,好不好?”
小橙点头,这孩子,就快被饿疯了。
程诺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把杜决惹下的麻烦,丢给杜决。
想到此,她抱着小孩往市医院的方向走,而在市医院门口的时候,险些被一辆车给撞到。
那可不是程诺没看清路,而是那辆车似乎有意跟着她身后,还时不时地响了几下喇叭。
程诺被吵烦了,一回头,就看见车子驾驶座上坐着的,竟然是高铭。
也对,高妈妈似乎也就上周才动的手术,现在还在住院期间。
隔着车窗,程诺与高铭对视了有五秒,而后,程诺错身,没再回头地往门诊楼的大门走去。
时至如今,她和高铭还有什么好说的?
自从她从质检所离职到现在,这大概是第一次和高铭正面碰头,之前青云山上,对方应该不知道她也在的。
虽然只是五秒的对视,可高铭射向小橙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却让程诺看得真切,该不会以为这孩子是她……
罢了,他怎么想,如今跟她有什么相关?
一声失笑,程诺踏进了门诊楼,没走两步,身后边传来高铭的声音,“程诺!”
程诺顿了顿脚步,该有的礼貌,她从不会废,哪怕那人是自己不愿见的,她还是扬起微笑,转了身,“好久不见,……高铭。”
高铭是凭着冲动追过来的,大概叫出声之后,才惊觉自己或许已不该做这种掉价的事。
可双腿显然比大脑更为忠于自己的心,意识未到,双腿已迈了出去。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或许在他心底驻足的深度,超过了他的预想。
“……好久不见。”四个字,从高铭的嘴里吐出,甚至有些干涩。
好久,确实好久。
意识已经模糊了事实,在他的感知里,真的好久。
如果高铭冷嘲热讽,或是摆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架子,大概程诺会反感地三两句话就转身离去。
可是此时站在她对面的高铭,竟用一种恍惚而迷茫的眼神看着她,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这样的目光,程诺自认承受不起,再相逢,忆及旧事,明明是他背叛在她在先的,可是这一刻,觉得愧疚的却是她。
是她欺骗了他的感情。
错开了目光,程诺微微低首,“你是来探望你妈妈的吧?”
“啊……,对。你……”
“我来找杜决。”
“……”
杜决!
这两个字让高铭拉回了所有神智。
他怎么就忘了,他喜欢了这么久的女人,现在正跟杜决在一起。
那个让高家差点鸡飞狗跳的杜决。
高铭的骄傲回来了,他冷了脸色,“你现在跟他,还是假夫妻吗?”
假夫妻。
挺怀念这个词的。
程诺笑道,“不是了。”协议曝光,那出戏早已唱不下。
高铭蹙眉,“那么说,是真夫妻?”
“……也不是。”
高铭觉得意外,这种意外滋生起他心底深处的一股窃喜,他甚至有些急切地问,“你没有跟他在一起?”
程诺避而不答,“听说,你结婚了?”
高铭同样避而不答,“程诺,如果你现在真的还和杜决在一起,我是指男女朋友的那种一起,那我奉劝你一句,睁大眼睛,把那个男人看清楚了!”
让高铭意外的是,程诺竟一口答应,“好,谢谢你的忠告,我会的。”
这样的态度,让高铭觉得是一种藐视,“怎么,你觉得我的话很可笑?我承认我是有主观意识在里面,而且还很强,可是,杜家在我看来,哼!不知道,是不是杜家的人都喜欢抢高家人的东西,封婷从我妈手里抢走了爸爸,杜决又从我手里抢走了你……”
说到这,程诺不得不为杜决说话了,“高铭,我和你之间的事,跟杜决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你本人让我死心的。”
这不是高铭要听的,他逼近一步,“我?我做错了什么?程诺,质检所里的游戏规则,你不是不懂,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你又何必把所有问题都堆在我的身上?我们之间,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你真就看不出来?”
高铭有些激动,大手甚至抓住了程诺的肩。
程诺一手抱着小橙,一手提着打包的饭菜,可真是抽身不暇,情急下,她低斥,“高铭,你又何必纠结过去的事,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已经领了结婚证了!”
高铭脱口而出,“那又如何?现在这个年代,闪婚闪离的,稀奇吗?我上周领了结婚证,这周,我为了自己想要的女人,我也可能领了离婚证!”
程诺怔忡。
他真就这么爱她吗?
不,他只是放不下心里的坚持而已。
从来,他想要的,都没有得不到,恐怕只有她。
“高……高铭!”
带着近乎哭诉的声音,自然不是属于程诺的。
高铭拧眉回头,对着来人道,“……你也在啊。”抓住程诺的手却没有松开。
程诺只觉脊背发麻,这绝对不是心虚,因为来者,也就是高铭的正牌老婆温馨姑娘,其视线绝对可以在自己身上穿几个洞,杀无赦。
她瞪了眼高铭,而后又瞪了眼他的手,是不是也该是时候松开了?
“我不打扰你们,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程诺僵笑,她已经暗示到这个程度了,高大才子也起码给点反应。
高铭大概还是要给新婚老婆几分薄面的,终于松开了对程诺的钳制,却也没有为温馨停留什么,冷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了他三五八万似得,扭头走了。
温馨想追,却又不甘就这么放了“插足的第三者”程诺,犹豫半响,知道老公随时能见,可“小三”放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到。
最近,高爸爸出轨的事情,她这个正牌儿媳,哪有不知道的道理,而高妈妈和高铭讨论捉奸的时候,她也在场,这方面,她跟自家婆婆倒是思想一致,那就是抓住把柄,从严处理!
挺起胸膛,温馨此时觉得自己在程诺面前总算是高人一等了,她阔步走过去,拦住了程诺的去路,“等等,有空聊两句吗?”
程诺舒了口气,今天中午,她可真是忙,一个接一个,不停地有人找上她。
“对不起,温……师妹,瞧见我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么?这孩子还没吃午饭呢。”
“呃……,这孩子是……”女人和男人到底不一样,高铭就算对小橙好奇,可全程下来,却没有为这个不相干的小屁孩多费一句口舌,而温馨则不行,被程诺这么一引导,就忘了初衷。
程诺也不隐瞒,“你师兄的孩子。”
“什么?”
“领养的。”
“……还有这事。”
“可以借过一下么?”
程诺不等温馨回答,就径自绕过去了。
温馨这才把刚刚遗忘的事给想起来,“等等,你等等!”
一边交换着,温馨一边又追了过去。
说真的,医院随时都是人来人往的,这温家姑娘竟然也不怕招来闲话。
“程诺,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刚刚是怎么回事?”
程诺发现这千金实在难缠,“怎么回事,你问问你老公不就知道了?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就是以前的同事再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温馨摆明不信,“打个招呼?咱们可都是成年男女,刚刚高铭他……他明明……,你们不会还在藕断丝连着吧。”
程诺不怒反笑,很恶劣地反问,“呦,你们可是新婚呐,办喜事了没有,我是不知道,也不关心,可结婚证是领了吧,新娘子这么快就对自己的婚姻没信心了?行了,温师妹,这种问题,你也别来问我,我是对你家那位完全没兴趣的,我这个人心很小,同一时间,只能放下一个男人,至于那个人是谁,你知道的,如果你还是疑神疑鬼的话,回去跟你老公说教说教,别再来找我,这次真走了,别再追过来。——沙约娜拉!”
不等温馨反应,程诺走了。
程诺想着,自己可算能走了。
这年头是怎么了?
连一纸婚书都变得不可靠了吗?
……
程诺无耻的发现,自己挺不厚道的。
她将小橙往杜决的办公室里一放,结局了小孩子的午饭问题之后,就撒腿不管了。
也管不了啊,她还要上班。
再说了,小橙那娃儿见了杜决比见到大熊猫还兴奋,眼里根本也就没她半个影子了。杜决虽说听了她“诱拐孩子”的过程后,挺生气,可守着孩子在,倒也没发作。
小橙好容易想起来搭理程诺,还是在杜决指着她对他问话的时候,“小橙啊,知道这个带你来的是谁吗?”
程诺猜想,他应该是想从小橙的嘴里得到,“爸爸的女朋友”或是“爸爸的爱人”之类的回答的。
不想,小孩子单纯,眨巴眨巴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是买饭的姐姐。”
程诺腹诽:小小年纪,够现实啊,知道她是个买饭的!
可杜决憋笑,“嗳,听见没,他叫你姐姐呢。”
程姑娘一时没回过味来,想着一路上明明自己都以阿姨自称的,这小屁孩这么叫她,她还挺得意的,“孩子的眼光是雪亮的,这说明我看起来年轻。”
杜决憋不住,笑出了声。
程诺顿悟,自己要是当了姐姐,那不就比杜决低了一辈?那可不行!
猛地一拍杜决的后脑勺,程诺沉了脸,“嗳,这是你的家教问题了,你自己好好教教吧,我得上班去。”
杜决抓住她的手臂,“开车送你一程?”
程诺看了看手机,距离下午上班还有二十分钟,坐地铁过去,刚好来得及,“不用,你看孩子吧。”
临走时,程诺看着小橙抱着杜决的大腿乐呵,那跟面对陆黎时的战战兢兢,可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说,之前对于杜决要收养小橙的问题,她还心存疑虑的话,那么现在,她真是举双手双脚支持了。
心里想通了这个事,程诺觉得,今天也是挺美好的一天,很有成就感的一天。
可下午正在写报告呢,高铭竟然给她的手机打了电话,好像之前的碰面意犹未尽似得。
而程诺看了那电话,也是心里一跳,手机铃声引来同办公室里两三个人的瞩目,没来由的,程诺心虚,拿了手机走出办公室外接听。
“程诺。”
程诺按捺着性子,“对,是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怎么说,大家也是老同学,十多年的老同学,而且,还曾经是在一个单位一个部门里共事过的老同事!”高铭那边顿了顿,竟带着几分笑意地说道,“还是……”
“行了,你在上班时间打电话来,就只是要叙旧?”
程诺打断了他的话,想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们曾经还是一对老情人!
“程诺……,其实,从你辞职之后,……我很想你。”
程诺扶额,觉得头疼,“高铭,有些道理,不用我教你吧,你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说这话,对你老婆是不是不太公平?”
“已婚又怎样?”
“不怎样。”程诺耐性有限,“这么说,你们家庭婚姻生活可够开放的,你可以随意地跟你的前任女朋友打电话说想她,那么你老婆也可以跟她以前暗恋或是喜欢的男人倾诉衷肠?”
高铭无语了。
自己满腔热情一下子被程诺给浇灭。
他停了会,半响,竟笑出了声,“你真是伶牙俐齿地可爱,不枉我喜欢你这么久,……也不枉我现在还喜欢着。”
程诺觉得这无聊的电话无法继续下去了,而且,今天的高铭,显然有点奇怪。
论理来说,高铭这么骄傲的人,不会面对她的冷嘲热讽,还一口一个喜欢地说着,就算他是关了办公室的门偷偷打电话,也不会毫无遮掩地把他的心挖出来给一个甩了他的女人看。
高铭不是这种人!
“没别的事的话,我挂了。”
“怎么没有,你挂了,我还会再打过去。——你可以关机,不过,你又敢不敢保证,你跟单的那个企业老板不会直接给你电话?”
程诺进退两难,这时,有个跑出办公室抽烟的家伙解救了她。
“程诺,你的报告一审审核完了,张工让我递给你,你可以找聂工进行二次细审了。”郭阳捧着一叠报告走来,走近了,发现程诺在打电话,“哎呦,没注意,你忙、你忙,我帮你拿会儿就行。”
程诺真是看到救星了,理直气壮地对电话那头的高铭道了句,“不好意思啊,我的审核报告出来了,审核高工可能要给我讲讲问题,回头……回头两个小时以后再说吧。”
两个小时以后便是下班时间,她爱关机就关机!
郭阳好笑地看着程诺松口气的样子,“怎么,客户?不像啊,你对客户可不是这态度。”
程诺接过自己的报告,干笑道,“不是客户,就是一个……现在很不想搭理的人,因为他想要的,我回报不起,避免沟通和交流,也是为了他好。”
“他知道你在这个公司吗?”
“现在还不知道。”但不保证一个星期后,一个月后,一年后不知道。
“不想接他的电话?”
“对,他有些无理取闹。”
郭阳耸肩,“这不简单,将他的手机号拉入黑名单不就得了,你的是智能手机吧,咳,现在手机都有这功能。”
程诺恍然啊,别看她在专业技术上不错,可对于这些潮流的高科技,她可落伍着呢,最重要的是,黑名单……,还真是从未关注过。“谢你了啊,郭阳,我那个、我研究研究。”
郭阳笑了,“你呀。”
说着,竟然又把手伸出来,效仿要请她吃饭的那时候,对着她的额头,两指轻弹。
程诺光顾着胳膊挟着报告,手里将高铭的手机拉黑,那一敲,她是连看都没看见,就挨着了。
慢半拍地抬头,程诺又是一通心跳,那可不是因为悸动,而是……
别刚想出个法子甩掉一条狼,又凑上来另一条难缠的狼。
程诺不想自恋。
她让自己理智,理智地看着郭阳抽完烟,回了他的业务部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口碰到了一业务部的女同事,他用着更亲昵的动作捏了下那女同事的脸……
程诺硬生生地吞下一口口水。
真是多虑了。
她的身边哪就能多了那么多桃花呢。
那个郭阳,不过就是生性如此而已,好色、花心、举止不羁,现在想来,曾经初中散伙饭的时候,他说的那话,也是本性而已,并不是真如杜决担心的那样。
程诺一下子将郭阳在她心里的威胁力降为零,如今最麻烦的还是高铭。
拉黑!
一定要拉黑!
她不是不信高铭所说的,正相反,正因为有那么七八分相信,所以才觉得麻烦。
可她却无从完全理解高铭的行为。
对于高铭,一个在心里想了十多年的女人,最终却得不到,他是真的心有不甘。
可这不是支撑他给程诺打电话的全部理由,如果不是那日杜决挑衅了他们高家……
他见不得那个叫杜决的男人得了好,尤其见不得那个男人得了他得不到的好。
所以,程、杜二人,不管他们是真夫妻还是假夫妻,总之他们那池水,他高铭是铁了心地要搅和浑了!
……
程诺的第一份报告,写得是快,审核人说写得也全面。
可是细节上的问题也不少。
果然审核别人、给别人挑刺找茬,和自己动手来做,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虽然张工说,对于第一次写,能写成她这本的,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可程姑娘对自己要求高,她很想让自己的第一本报告为自己在信宜公司打下一席之地。
可结果看来,自己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程诺很郁闷。
不光是工作上的问题,高铭给她的残留影响不小。
而晚上杜决要带着小橙回杜家,估计也不是很方便单独和她出来二人世界吃晚饭。
往往这个时候,闺蜜死党的作用便要开始发挥了。
程诺约了左梅梅,而左梅梅这个“最近比较忙、比较忙、比较忙”的姑娘,竟也难得地应约。
见了面,“可别饭还没吃,就被凌风给劫走了,上次我差点打电话报警。”
左梅梅鄙夷,“少吹,嘴上说的好听,你怎么不报啊?今儿他要是敢再来捣乱,不用你,我自己亲自报警!”
程诺更鄙夷,“我已经对你完全失望了,只要你在凌少爷面前理直气壮地说上一句话,我就服你。”
左梅梅闻言,竟然幽怨地苦笑,似乎不愿意把这种打闹的话题继续下去。
程诺是不记得了。
可左梅梅却印象极深,十年前的今天,是她和杜决确定关系的日子,但是这话,她是不可能跟程诺说的,因为,程诺才是杜决现在的女朋友,而她,不过是个n多个过去式之前的那个过去式。
她自己也会觉得自己贪心,虽说凌风不是她理想中的那个人,可是对自己除了个别他认为必要的时候霸道而已,其他都还好,甚至当着以前大学全班同学的面,将悔婚的事情,揽在了他自己的头上。
当时那个场面,她还记得。
女同学们差点闹翻了天,也因为喝了酒,失了理智,所以现场真的就像是以前女人砸了自己的贞节牌坊之后,众人鸡蛋、白菜地乱丢。
当然,招呼在凌风身上的,是蛋糕、红酒……
左梅梅嘴皮上很厉害,可是她心软。
她比程诺心软。
程诺如果坚定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
可是她不。
当时的她,紧紧地被凌风抱在怀里,用他的身体给她挡住了那些灾难,而他自己却狼狈地像是从难民营里爬出来的乞丐。
左梅梅心软了。
由着他牵着她的手离开。
因为那样的场面,哪怕是梦里都不敢想的,那么不真实,不真实地在她恍恍惚惚地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之后,还没有彻底回神。
现在,她又何必再想一个除了她自己,再没有别人知道定情纪念日?
左梅梅收了心神,点了餐。
而程诺早已放下菜单,正在猛喝冰水,不知道是要降什么火气。
左梅梅笑道,“你今儿也挺失态的啊,谁惹了你了?”
程诺耸肩,“反正一天乱起八糟的,不顺。”
说着,她开始向左梅梅发泄抑郁了,从陆黎约她吃饭开始……
工作上的事,程诺一提而过,要点还在陆黎和小橙上。
左梅梅听完,装老沉地说一句,“我早就想到,那个女的十有**是瞧上杜决了,你看杜决那双桃花眼!”
程诺再次鄙视,“马后炮,早想到,你不早告诉我?虽说她打骂小橙那事,我很气愤,可是想到她这么些年来,喜欢着一个根本没睁眼看过她的男人,我就觉得她也挺可怜的,杜决就是个灾星,喜欢他的女人都倒霉!”
这话说到了左梅梅的心坎里。
左梅梅一下子又栽回定情纪念日的泥潭里去了,喝着橙汁都觉得那味道是苦的,“嗳,你说,咱们总是看电视里说,男主角失忆了,或是女主角失忆了,你说,失忆这档子事,真就这么简单吗?”
程诺愣了下,“干嘛想到这个了啊,电视里那都是糊弄人的,剧情需要而已。怎么着,你想失忆?想忘掉谁?”忘掉杜决,还是忘掉凌风?
左梅梅笑而不答,“就是随口一问,这不是你提到陆黎那个女人了么,我就想着,她要是出了个什么事,失忆了,把杜决和小橙都给忘了,不是挺好?”
程诺点头,可是跟好友也算十多年的交情了,对方今儿情绪不佳,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左梅梅嘴里的失忆,绝对不会只是针对陆黎而已。
凌风现在的攻势依旧不减,那么说,左梅梅应该是想要忘掉杜决了……
左梅梅曾说,杜决是她的初恋。
初恋,就像是每个女人的魔咒,总要困着那个女人的心不短的时间。
哪怕她决定和高铭在一起的那阵子,高铭也是对她执着了十年,可她的心里不也还是想着杜决?
如今左梅梅的情况,跟她那时候,何其相似,瞧她多混,竟然不知道将心比心。
程诺莫名地有些感伤,便有意识地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事情上。
今晚的这顿饭,吃的还算顺畅,一直到最后二人把最后一盘菜给清了,凌风才找了来。
左梅梅跟着相好的走了,程诺孤家寡人的,满肚子都是对杜决的怨气。
包括他的脸,包括他的旧情史,包括他……不来接她回家。
当程诺自己坐了公交回去,才发现自己冤枉那厮了。
因为,杜决正在楼下抽着烟,晃悠呢,身边没有小橙。
远远地看见程诺过来,杜决将烟头弹开,迎了上来,“我借口买烟下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你。本想给你电话的,怕你嫌我催促,就没打,今儿这饭,吃饱了?”
程诺嗅着杜决一身的浓郁烟味,不知道他抽了多少根,才把自己抽得也跟支烟似得,想必,他这个借口买烟,也下来不短时间了吧。
“吃饱了。小橙呢?”
“在家里,跟小平玩呢?”
“他俩?”程诺不敢想,“他俩能玩一起去么。……葵姨没怀疑那是你在哪……嗯搞大人家女孩子……”
“死没良心的,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想让哥堵你的嘴是不?”
程诺噤了声,真要让他堵她的嘴,还不是给他机会让他吻她?那男人经不起挑逗的,一个吻说不定最后又吻床上去了。
“我是她儿子,我说的话,她还不信?再说了,小橙长得可一点都不像我。”杜决说着,牵了程诺的手,“说点正事吧,今儿晚上,我又把小橙的问题,正儿八经地跟陆黎说清楚了,她同意放弃小橙的抚养权。”
“是么,挺有本事的。”能让女人对他动心,这个程诺清楚,可让女人这么容易地死心,可不像杜决擅长的事,“嗯,好事,你怎么办到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就是严肃地跟她分析,还能怎么办?”杜决撒谎了,他可没自己说的那么仁慈,在给陆黎的电话里,他可是口口声声地要诉诸法律,说是看法庭是怎么宣判的,闹到这份上,陆黎也火了,一句话:好,孩子归你,以后,我再也不会看他一眼!
事情圆满!
杜决心底里还得意了一把。
“嗳嗳,咱们说正事的,被你这么一打岔,我又差点忘了,那个,明后我就把小橙的户口给办了。”
程诺没意见,“那是你儿子,办呗。”
“现在,他上学的事也快了,到时候填档案,总要有爸爸妈妈的,不然在学校里容易被欺负,所以……”
“所以?”
“所以,咱们俩也这两天把结婚证领了吧。”瞧见程诺一怔,杜决赶紧补充一句,“这不是我提的,是我妈主动开口的!”
领证……
又提领证!
见程诺还不发表意见,杜决心底急了,“诺诺,你还真要等到你的工薪待遇、职称级别什么的比我要更抢眼的时候,才跟我领证么?咱俩能等,小橙可不能等。”
程诺不是不同意,只是难免扭捏一下,“可是,葵姨开口同意了,那我妈呢?”
“小橙这事,我妈今晚就会去跟程叔他们说!”
“嗯,这事也只有葵姨去说,要是你带着小橙过去,我妈铁定要把你的腿给打断喽!”
杜决摸摸鼻子,算是默认了,“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
程诺的话未说完,杜决的手机响了。
杜公子急着等程诺的答复,也不管手机的叫嚣。
“喂,你手机响着呢。”程诺假好心地提醒。
杜决则死盯着程诺,“明天领结婚证?”
程诺红着脸,“你不是明天办理小橙户口的事么?……嗳,你手机吵死人了,快接呀。”
杜决则回应于双手握住她的肩头,“小橙户口的事放在后天,明天咱俩先领证!”
程诺可算服了这男人了,“好好,领证、领证!……你先把手机接了行不,要不干脆挂断,聒死人了!”
杜决满足了,这才掏出手机,一看,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喂,我是杜决。……什么?”
……杜决没想到,陆离在妥协了之后,还摆他一道。
在她同意放手小橙,当小橙入住杜家的第一晚,她割腕自杀了。
用自杀来表示自己的“愤怒”和不甘心。
当然,陆黎没死。
陆妈妈发现女儿的不对劲,给120打了个电话,抢救了过来。
陆妈妈自己吓得不轻,胃病也犯了,自己也哼哼唧唧地躺在病床上。
一家两个病号,没法子,陆妈妈想起来有个常去她家的叫杜决的小伙子,就是这家医院的外科医生。
所以……
电话打到了杜决的手机上。
杜决说不清接了那通电话后的感觉,他甩了那么多任女朋友,可没有一个玩这套威胁他的。
冷着一张脸,杜决本想直接回杜家。
是程诺拉住了他的胳膊,“咱们一起去看看吧。……看在陆妈妈的份上。”
杜决这才同意了,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声,便去了医院。
其实,陆黎割得不算很深,只是因为怕痛,吃了不少安眠药。
所以陆妈妈发现的时候,就看见女儿的腕上都是血,人也晕过去了,不明所以地就打了>
医院里给陆黎洗了胃,至于腕上的伤口,则缝了两针,都是没大碍的事,观察一晚就可以出院。
洗了胃,一通折腾,陆黎也已经醒了。
正瞪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什么呢。
其实,她对小橙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怎么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只不过,不知道何时开始,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子,开始成了自己郁闷时的出气筒。
她是常常骂他,偶尔还会打他的屁股,打他的手背,甚至打他的头。
可是骂完、打完之后,又心有愧疚,她似乎也不再是当年的陆黎了,曾经抱着小橙追出医院的时候,她是真的有那份悲天悯人之心,可是被磨了这么些年,失望了这么些年,当年那个可怜的孩子,在她的眼里渐渐变得可恶。
她也明白这是迁怒。
她也想忍。
可是,她做不到。
现在,小橙被杜决带走了。
她没了迁怒的对象,只能迁怒于自己。
当然,更多的,她是想通过这个做法,挽留些什么。
可至于结果……
陆黎不知道,她也在等待着。
因为母亲已经打了电话给杜决,她在等待杜决的到来。
伴随着病房的门被推开,陆黎满怀期待,而扭头过去,映入她视线里的,却是一个女人。
一个让她见了就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
那女人像抹清风般地向她走来,嘴角还挂着笑。
那笑容挺美,可她认定那是讽刺的冷笑。
女人开口了,“没死呢?”
陆黎气疯了,一口气差点没有犯上来,“你来干什么?”
女人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看着生理盐水一滴一滴地流入陆黎的血管里,“你不是想让我来的吗?”
“胡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
那女人拍拍她的肩,云淡风轻地说道,“别激动,小点声说,大声嚷嚷多费心神啊。——你想让杜决来,而我跟杜决几乎形影不离地在一起,由此推算,你不是就是想我来的么?”
陆黎瞪着对方。
如果不是少气无力的,她现在真想跟那女人打架。
“想打我,是么?”
被看穿了。
“行,等你好了,我不介意你动粗。”女人微笑着,语气却渐渐严肃,“因为,我也想打你一顿,如果不是看见你现在病怏怏的模样,我现在就会打你一个巴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什么资格了结自己的命?就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你忍心让独自一人养了你这么多年的母亲伤心、绝望?如果此时此刻,你还认为,没有门口那个男人,你就不能活的话,好,我让跟你!”
陆黎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让给你!”女人已收起所有的笑意,说得掷地有声,但接下来的便是,“可我让给你,你敢要吗?就算我放手了,可是杜决就会死心搭地地跟你?我跟他认识二十多年,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他最讨厌那些做事拖拖拉拉不理智的女人,虽然他本人也有这方面的毛病,可跟女人相处,一旦看见女人哭、看见女人要死要活的……,他就立马绝情地跟那些人提分手,你应该也很清楚的吧,而且,杜决这人很大男子的,你觉得他会乖乖地听我的,和我分了之后与你好?——退一万步,就算哪天他真的妥协和你一起了,你得到的,不过是他的空壳,试问这样的男人,你也会要?好好想想真正爱你的人,也好好为了他们付出你该付出的东西,你也不年轻了,该学着不要这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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