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程诺的指控,杜决本能地大声反驳,“当然不是!你现在是我老婆,离婚和分手是两个概念,一个男人可以轻松地说分手,但是却不会那么轻易地离婚!”
程诺听了这话,无力地翻翻白眼,第一次发现,她跟杜决之间,也是存在世界观的不同的。
杜决大概也发现自己没说到正题,他越发地暴躁起来,狠命地拉扯了下自己的头发,“诺诺,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总之,我是真心喜欢你,这辈子,就只喜欢过你一个女人,也只爱你一个,你……你明不明白?”
程诺摇头,“不明白。那你前几任的女朋友呢?你对她们都没感情的?”
“对!”杜决一口承认了。
“没感情你跟人家交往干嘛?这种话……你让我怎么相信啊?”程诺无从理解,她想来想去,又得出了之前的一种解释,“除非,你拿她们当做你性取向不同的挡箭牌!”
杜决又抓狂了,这一次,他换两只手拉扯自己的头发,头发被他扯得跟鸡窝似得,“我性取向很正常,很正常!不然,我昨晚干嘛和你上床?我只是对着她们没感觉,只对你一个人有感觉而已!说起这个,都怪咱俩上初中那会,有一年夏天,我找你连初吻,你记得不?从那以后,我对着别的女人就不行了,满脑子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明白了么?你到底明白没有?”
说到最后,他抓住程诺的两个胳膊用力摇晃,晃得程诺的脑子都懵了。
他说……他从十四岁那年,就开始喜欢她?
那不是跟她一样?
一种无言的喜悦从心底蔓延,程诺惊呆了,也高兴极了,但是,很快又有个声音悄悄在她脑中嘀咕:别听他的,他要是喜欢你这么多年,干嘛去招惹别的女人啊?
对呀!“你还没解释清楚,你那*个莺莺燕燕是怎么回事?”
一提这个,杜决自己倒来气了,“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除了第一个女朋友,是年少不懂事,经不起班里同学撺掇,所以在一起几天,可那种男女朋友关系,跟普通朋友关系,就没啥区别,连手都没拉过。”杜决盯着程诺的脸,开始悉数他的恋爱史,“至于后来的,那全都是被你刺激的!咱不说别的,就说左梅梅吧,我当初是怎么跟她好上的,你是最清楚不过了,是不?”
程诺讶然,张了张唇,才吐出几个字,“……我牵线的。”
“对,就是你!”杜决大声地呵斥,底气回来了,“我喜欢的女人,要把我推给别的人,你说我心里什么滋味?我我……我生气啊,气你这没良心的,而且,我一生气,我就会犯浑,我一犯浑,就想找个女人来刺激你,看你无动于衷,我就拿那个女人来刺激我自己……,你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我生气,你跟别的男生亲亲我我,我也生气……,总之,我弄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因为你!”
几句话,把责任都推程诺身上了,程诺怒极反笑,“杜决,你也未免太强词夺理了,我刺激你?我这辈子也就交过两个男朋友,满打满算也就能刺激你两次而已,再加上左梅梅那次,哦,还有封婷那次,四次!你自己数数你交了几个女朋友?现在幼儿园的娃都能算清这个数!”
说着,她一把挣开了杜决的手,“总之,你这人的话是没有多少诚信可言,这无聊的讨论到此结束。”
杜决听明白了,讨论结束,也意味着他的告白宣告夭折。
看着程诺越过他,往卧室里走,杜决跟在她的身后,“诺诺,你不信我……好,我也认了,毕竟那*个女朋友……是事实,我无从抵赖,但是我说我喜欢你,那是我的真心,我可以以死明志……”
“别!”程诺赶紧回头,“别说的那么吓人,我这人胆小,经不起吓。”
“好,不提这个字眼。”杜决“变节”地也快,“咱们就让时间证明一切,我会把什么事情都处理好,而且,我也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不做浑事!”
程诺不由想起左梅梅那茬来,“杜决,你可别乱来,我可就梅梅一个最贴心的死党!你要是伤害她……”
杜决咬牙,“你放心,伤害谁我也不会再伤害你!”
“你……”程诺想明白了:是啊,反推回来,伤害左梅梅,就意味着伤害了她,为了不伤害她,他就不会去伤害左梅梅。可是,事情到了这步,杜决他又会怎么做?
程诺觉得头疼,她真是什么都不想管了。
“诺诺。”看见爬了床的程诺,杜决又有话说。
程诺防备地撩开被子,“干嘛?昨晚我不清醒,让你占了好处,可对不起朋友的事,我只做一次!”
杜决哭笑不得,“想哪去了,清醒状态下,我怎么可能强迫你?”
“停!”这个话题太暧昧了,程诺受不了,“说重点。”
杜决瞅着她的小脸,难得认真地提议,“咱们……把结婚证领了吧。”
……
程诺毫无疑问地拒绝了。
在杜决和左梅梅还是情侣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跟杜决领结婚证?也亏他想得出来!
如果说一夜情的事,让程诺对左梅梅心存愧疚的话,那杜决昨夜的表白,无疑又给她徒增了一层压力。
而就在她这样的心情下,左梅梅竟然主动找上她了。
二人约在常去的那家咖啡厅。
程诺在与好友碰面之前,心中惴惴地想了无数可能:该不会杜决那厮提分手了吧,左梅梅是不是要跟她摊牌对峙?听着电话里,好友的声音很低沉,很不对劲。
程诺越想越怕,第一次有了想落荒而逃的念头。
推开了咖啡厅的门,左梅梅一眼瞅见她,扬起了手。
程诺挤出一抹笑,走了过去。
“你这么早就到了。”
左梅梅喝了一口面前的果汁,表情颓废地很,“我在办公室坐不住,不找你说这个事,我心都踏实不下来。”
程诺听得心惊,笑容也变得僵硬,“什……什么事啊,这么严重。”
左梅梅抬起头,死死盯着程诺,盯得她头皮真真发毛。
“诺诺。”
“嗳。”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我早就不是处女了,这事么?”
“呃?”程诺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说过。”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找上我了!”
左梅梅说得咬牙切齿的,程诺则大大地松了口气。
在抹去焦虑之后,程诺的思维开始变得灵活,她很快就想到,左梅梅嘴里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杜决所解释的那个疯子。
左梅梅看起来是真的很紧张,她抱着冰冷的果汁杯,指尖都微微地在颤着,她不介意程诺的沉默,因为,哪怕好友沉默,她也会自己一个人把事情说出来。
“诺诺。”
“嗯,你说。”
“你还记得我大学时,在跆拳道协会呆过的事吧。”
跆拳道?“嗯,记得,你也就凑热闹,出于好奇加入的,说真的,现在我都不觉得你在那里学到了什么。”
左梅梅自嘲一笑,“怎么没有,……学到了好多。”
好友显然是别有所指,程诺没有逼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到好友鼓起勇气。
左梅梅又猛喝了两口果汁,一杯果汁见了底,她抬手,招呼了服务员,又点了一杯,才有些歉意地看向程诺,“才看见,你都没点东西喝,你要什么?”
“跟你一样吧。”说真的,程诺可没有什么心情喝东西。
不多时,两杯果汁端了上来,左梅梅又双手合抱住那冰冷的杯壁,这才找回了力气似得,“当时,凌风他……哦,就是那个男人,他是我们跆拳道协会的部长。……他长得不是很帅,但因为常年练武的,人很man,就是很有男人味的那种,所以,当时我一个宿舍玩得很好的姐妹,让我帮忙搭线。”
程诺听着,心里一个咯噔,隐隐觉得,这事跟她和左梅梅,何其相似?
“后来呢?”
“后来……,他跟我那个姐妹好上了,然后,有一天,那个姐妹为了感谢我,和凌风一起,请我吃饭,当时,我们都喝了酒,而我那个姐妹因为毕业设计选题的问题,突然被他们班的班长给叫走了,她就让凌风送我回去……”
左梅梅顿住不说了,而不用她说,程诺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夜情!这世道一夜情已经普遍到这个地步了么?
程诺心底一阵发凉,惊恐之后,又莫名地涌起一份极为可笑的希望。
左梅梅一拳砸在了餐桌上,咬牙道,“我恨他!那晚,是他把我强暴了的,他毁了我和朋友的友情,我和那个姐妹现在都见面势如水火的,她总觉得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勾引了凌风。……而且,你说,他都已经和我那姐妹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又来找我干嘛?难道,他现在又想来毁掉我的爱情!——诺诺,你知道么,杜决已经见到他了,我怕,我怕杜决会胡思乱想,我更怕他去找杜决说起过去那件事,我真的很怕!”
左梅梅冰冷的手,抓住了程诺的手腕。
那抹清冷直直地渗入程诺的心底:左梅梅很爱杜决,很在乎杜决……
如果她告诉左梅梅,她也和杜决上了床,也是在酒后,也是杜决主动的……,好友会不会换位思考地原谅她?
不,程诺不敢打这个赌。
她只是把另一只手覆在了好友的手上,“没事的,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又不是你的错,更何况,他杜决都未必是处男,他有什么资格要求你是处女?”
这话说的……
如果杜决昨夜没有跟她撒谎,那么,杜决的处男身,是给了她了。
程诺甩了下头,这时候了,还想这个干嘛?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觉得,你一点担心的必要都没有,而且,这些旧事,如果杜决不问,你也一个字都不用提!”程诺心想:如果杜决对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也根本不会去问左梅梅这些陈年旧事。
左梅梅摇头,“不是的,诺诺,你不懂,我其实……我其实最怕的不是这个,我怕凌风再来找我,他那个人……他那个人就是疯子!不可理喻的,他都要结婚了,而且喜帖都已经发出去了,我好多的大学同学都知道,可是,他找到我之后,居然跑来跟我说,他要跟我的帐还没算完……,天哪,他就不想我好好做人,他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恨我……,我怎么这么倒霉!而且,他很野蛮,很变态!总之,他就不是个正常人!”
左梅梅越说越激动,语无伦次的,最后,她撩起了衬衣的衣袖,露出了胳膊肘上的一块淤青。
程诺一惊,“怎么回事?”
“我快被折磨疯了!就是昨天中午,我跟杜决在吃饭,他突然闯进来,抓住我的胳膊就往外扯,我都说了,他很野蛮,力气很大,就那么一抓,留下的……”
这是男人么?
程诺同情好友,也理解了在那种情况下,杜决出面,确实是合情合理。
“当时就为了躲他,所以我才没有留在g市继续读研,而是回了b市老家,想不到……想不到他们也来这里了,大城市一点都不好!——诺诺,我怕他从同学那里找到我的联系方式,那我以后就再没有什么安稳日子了。”
程诺也没什么好招,“换个手机号码。……要不,见到陌生电话,坚决不接!”
左梅梅点头,“我只能庆幸,大学同学里,没人知道我具体的住址,我跳槽后的公司名称,也没有告诉他们。”
“那放心吧,像昨天那种偶遇,几率微乎其微的。”程诺试图安慰。
左梅梅也只能这么想,她长呼一口气,“跟你这么说了,我心情好了很多。”
程诺僵硬地扯开嘴角:好友的秘密吐出来了,那么她的呢?
那块石头压在心底里,越发沉重了。
……
左梅梅觉得,把心里的话跟程诺这么一说,真就踏实了很多,一个下午在公司,效率也不像上午那么让人抓狂,不仅如此,在快下班的时候,杜决甚至打来了电话,约她一起吃晚饭。
她想到了程诺的建议,决定将自己的那个秘密隐瞒到底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今天的悲催才刚刚开始。
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左梅梅订了一家很浪漫的法式西餐厅,全餐厅都是用蜡烛的那种,每桌都是烛光晚餐。
为了这顿饭,左梅梅也消耗了不小的一笔血汗钱。
当杜决走进这家餐厅,也不由一怔,落座后,他四下看了看,“怎么选了这里?”
左梅梅不解,“这里不好么?”
“没有,很好,只是没来过这么有气氛的地方,我紧张。”杜决是真的紧张了,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那分手两个字,他要如何说出口?
左梅梅不知道他的心思,微笑道,“这有什么,咱们装腔作势就行了,我敢打赌,坐在这餐厅里十有*都是装x摆酷的,人家能摆,咱们也行。”
杜决干笑了两声,“吃什么,我请你。”
左梅梅咪咪笑道,“我已经点了,连你的份一起点了,之前跟你吃饭,每次让你点餐,你都说随便随便的,所以,这次我干脆帮你点了。”
“哦,好,这样很好。”杜决扯了扯衣领,越发紧张了。“那个,那个什么凌风的,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左梅梅喝着柠檬水的动作一顿,这话题是她最不想说的,“咱们别提他好么,那就是一疯子,更何况,他也不那么好运找到我。”
“哦……”杜决心不在焉的,“以后他找你麻烦,你就给我电话。”
“行啦,知道啦。”
这是左梅梅听到杜决对她说的最贴心的话了,只是,她的喜悦还没有持续几秒钟,就被杜决接下来的话给打入悲愤的境地。
“梅梅,我想了很久,还是要跟你说清楚。”
“嗯,你说。”
“我们……我们还是分手吧。”
左梅梅一怔,她没听清地抬眸,“你说什么?”
杜决轻叹一声,与她对视,“我说……我们分手吧,做回普通的男女朋友。”
这下,左梅梅慌了,“为什么?你……你该不会是因为凌风的事……”
没让她说完,杜决抢着解释,语重心长地,“跟他没关系,确切地说,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能这么耗着你,这对你不公平。”
左梅梅的视线透过玻璃窗,看向黑乎乎的夜市,半响又收了回来,冷笑一声,“你有喜欢的人?”
“……对。”
“什么时候的事?是在你要求我跟你交往之前,还是之后?”
女人不愧是女人,问问题都非常地敏感,而且直奔要点。
杜决没隐瞒,“……之前。”
“那你找我交往干嘛?”左梅梅拔高了声音,怒了,“怎么,你是在她那里受了挫,所以才找我安慰?现在那个女人又愿意接受你了,你就准备跟我划清界限,投奔她的身边?”
杜决没有解释,只是垂着头,“……对不起,好在,咱们没交往两天……”
大概觉得自己说得也不像人话,杜决住了嘴,又是一句,“对不起。”
左梅梅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了,“杜决,你这是在耍我呢?”
“……对不起。”说来说去,还是这句。
左梅梅死死咬了咬唇,深深地呼吸,却发现怎样都无法平静,“好,那我最后问你一句:杜决,你从头到尾,是不是都没喜欢过我?”
杜决发现,这个问题才是最致命的,可是,他能回答的,还是……,“对不起。”
这三个字,足以说明一切。
而在他话音落下不过两秒,左梅梅点的鹅肝端上来了。
左梅梅看都没看一眼,而是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加冰的柠檬水,当着服务员的面,泼到了杜决的头上。
“杜决,你怎么不去死!”
服务员被震得目瞪口呆,傻乎乎地端着鹅肝,站在原处,如同石化。
杜决更是躲都没躲,甚至是眼皮都没眨一下。
左梅梅捞起自己的包,站起离去。
因为冰水的刺激,杜决打了个哆嗦,他滞后地用桌面上的餐巾擦擦脸,而后抬头看向服务员,“多少钱?……买单。”
……
杜决追了出去。
他想着,在这件事上,是他做错了,他大错特错,是他对不起左梅梅。
所以,他起码在分手之后,也要确保她安全回去才是。
只不过,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他看见左梅梅正好上了一辆出租车,他知道,就算他打电话询问,左梅梅恐怕也不会接了。
在和程诺发生关系后,他做不到继续和程诺以外的女人有着扯不清的关系,所以,提出分手是必然,他能做到的,只是暂不提程诺的名字。
也因为这样,他问不了左梅梅接下来的情况,起码程诺还可以做到。
至于左梅梅……
还用问,一个女人受了这等奇耻大辱,被同一个男人甩了两次,要不就是痛哭流涕,要不就是喝酒买醉,再不然,就直接买凶杀人。
左梅梅是舍不得杀杜决的,而性格坚强、大咧咧的她,也不愿轻易为一个男人去哭,所以,她选择了买醉。
左梅梅喝了不少,几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她踉踉跄跄地打了车,回到了自己一个人所住的小区。
父母亲是住在郊区,跟她上班的地方相距太远,所以,只有逢周末的时候,她才回父母家小住。
左梅梅下了车,来到楼下,眯着眼睛看清楼梯,正要往上走,一边阴暗的小路上冷不防地冲出一人,大手一抓她的手臂。
在她的惊呼声中,那人以手掌掩住了她的唇,同时另一手反剪她的手臂到她的背后,动作流畅,不容拒绝。
一个令她绝望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左梅梅,可算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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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肺炎,今天在医院呆了一天,医生要求住院一周,因为没床位,所以才回了家。
今天只能更这么多了,明天卫尽量挤出时间码字,能写多少写多少,反正保证不断更,至于万更啊什么的,是绝对做不到了,各位亲见谅,过阵子,一切都好了,卫会努力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