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挚叹了口气,道:“娘,这些年这里发生的时候我都知道。包括那个奸细小玉,还有你的月例,还有那些想要奉承我或者亦梵而走了你的路径的大臣,还有那些塞进瑶绮园的银子。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一直以为娘是因为关在摄政王府的后院久了,不知道人心险恶,所以才总是这样被动。如今看来,是娘一直隐藏的太好了。我怎么忘了,摄政王府是什么样的地方,十一个儿子,七个女儿,最后活下来的,只不过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而这四个儿子里,居然有两个是娘你生的。是我蠢,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柴氏彻底愣住了,她儿子刚刚说什么?
东方挚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柴氏说话,“娘,从小我是怎么过来的,想必你也看见了。寒冬腊月里,没有暖和的棉袄,只能穿针线房孙妈妈的儿子剩下的旧的,那棉袄外表虽然穿着还可以,可里面棉花不够,有一半是用稻草充实的。等可以入学了,那教书的先生却因为大哥和二哥答不出来问题而打我的手心,这也就罢了,还要我一个人将所有学堂的地面打扫干净。若不是我借着月光学习,只怕永远也不会被老皇帝东方正看中,用来离间我和父王。可此事,却引起了柳氏的警觉,竟然在我和小斌上鸿山的时候,引了熊来追我们。娘,你知道吗?当时我和小斌命悬一线!”
他掀起衣服,露出胸口到肩膀的一处熊掌的划痕伤疤,那疤痕又长又粗,有些触目惊心。“正是这时候,是亦梵救了我和小斌的命!娘,做人最起码的便是知恩图报吧?当我从医馆里醒来的那一刻,我便发誓,这辈子即便我不能娶到她,我也终身不娶,永远守护她一辈子!”
“如今,我不但娶到她了,而且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着我有了如今的基业。娘你可知道,我们是在造反啊!是叛逆!是要诛九族的!”
“还记得在大同城的时候吗?娘都害怕的要来找我,要逃离大同城。可是,就是亦梵,是她坚定的留在大同城,帮着我里应外合的拿下大同城这个战略要地,使得我今后攻入京城有了突破口!”
“我带兵出征,生死未卜,她一力扛起了保护你的重担,冒着风险,将娘送到榆林城来,并且在这里居住六年,将一个榆林打理的仅仅有条。使得我一回来,就可以立马接手,顺风顺水。她甚至连咱们北朝的官员配置都调配好了,难道这些,娘都看不见吗?”
秦亦梵不说话,也不看他们,只是静静的听着,心里微微有一股暖流。他记得,他每件事都记得,而且都在默默的感激自己。
柴氏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她紧紧的抓着东方正的手,激动道:“儿啊!你居然看不出来,她做这些,正是为了组建一个自己的小朝廷吗!她是为了分你的权利,是为了将来更容易掌控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