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梵冷笑:“母亲就不会换句话说吗?如今祖母病了,还是不宜人多凑着,母亲客座安坐吧。”
正吵闹着,秦利辉快步走进来,瞧到剑拔弩张的母女,心里一惊。这个女儿如今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对抗嫡母了吗?“吵什么!惊扰了母亲休息,看我饶得过你们哪一个?”安静下来的空气使得他稍稍定心,快步走到鲁氏窗边,问窦嬷嬷:“怎么回事?”
窦嬷嬷行礼后道:“今早还好好的,只是到了上午不知怎的,看书的时候忽然就晕倒了。府医束手无策,五小姐已然去请明公了。”
秦利辉看了一眼秦亦梵,道:“那便等着吧。”
明公来的很快,在场众人大多数见过他,也知道他不拘一格的性子,所以没有行礼也无人说什么。
明公白了秦亦梵一眼,直接走到鲁氏窗边问诊,须臾后咦了一声,又仔细瞧过脸色和舌苔之后,纳罕道:“竟然是曼陀罗、一品红、乌头、虞美人四中毒花配着高纯度的鹤顶红研制成了五毒散!什么人这么恶毒!”
秦利辉紧张道:“明公何意?”
明公**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认真道:“这五种毒配在一起,加以比例,可以配置成为不同功效的五毒散。太夫人中的这种是终身瘫痪,形似废人的那种。想死都死不了啊,下毒之人真是恶毒,怎么对一白发苍苍的老者下这样的毒手,也不怕报应。”
钱氏嘴角抽了抽,压下心中要将明公撕碎了的心思,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明公可有解法?”
明公啧啧道:“办法不是没有,不过就算是解毒了,太夫人身体也大大损害了,对寿命有损啊。”
秦利辉的手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声音带着颤抖:“劳烦明公救命。”
明公叹了口气道:“我去开方子,你们瞧瞧她怎么误食了毒药。”
秦利辉对窦嬷嬷道:“劳烦窦嬷嬷,将这慈顺园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留不下一丝蛛丝马迹!”
窦嬷嬷瞧了一眼鲁氏,叹了口气,应声去了。
明公行针之后,又给鲁氏喂下解药,鲁氏皱皱眉,已然有了清醒的征兆。
窦嬷嬷捧着一本书进来,有些踌躇道:“老奴查了太夫人今日的饮食,并无不妥。太夫人晕倒的时候正是瞧着这书,会不会有什么不太对?”
明公将书一把抢过来,嗯了一声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你们看,隔三差五的页脚就有毒物。太夫人可是有手指沾着口水翻书的习惯?”
窦嬷嬷瞪大了眼镜,点头道:“正是如此!”
明公将书丢给窦嬷嬷,嘀咕道:“口水翻书,恶心死了。”
秦利辉忍住怒气,眼下可得罪不得大夫,况且还是明公。“这书是哪里来的?”
窦嬷嬷一时噎住,秦利辉又催了一次,才犹疑道:“这本书是五小姐为了哄太夫人吃药,命人送来的《寻洋记》,太夫人很喜欢,近日一直在看。”
明公一呆,看向秦亦梵,幸灾乐祸的嘿嘿笑了两声,得到一个警告的眼神之后,立马不笑了。
秦利辉转而看向秦亦梵:“你做的好事!”似乎依然认定了此事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