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鸿怒喝一声之后,挑帘直奔那名陌生女子而去。
那手持锋针的女子,突闻这声怒喝,身子受到惊吓般地一颤,扭头惊诧地望向来人……
女子这一扭头,刚好与皇子鸿两两相望。
碧空无暇双虹眉,皓月繁星掩尘辉;
琼鼻精巧如工艺,樱唇娇艳百花回。
不知何时读过的一首诗文,在秦鸿的脑海中盘旋,渐渐地与眼前女子的相貌相融。
光洁的额头如碧空般没有瑕疵,一双细长弯曲的秀眉,如同挂在天边的彩虹。明亮如皓月,灵秀如星辰的眼眸,霎时间掩盖了尘世间一切的光辉。小巧的鼻子如同精美的工艺品。樱桃般的嘴与唇,配上那无法形容的娇艳,使百花见了也要羞愧的回避。
此女只应天上有,尘间无处可芳寻!
秦鸿自认从不被女色所迷惑,此时却有种目光呆滞之感。
那名女子就见到一名弱冠之年,书生打扮之人正目不斜视地注视着自己。心中深感此子无礼之极,不由蹙眉问道:“公子何人?
音,如百鸟齐鸣,悦耳至极;调,如百曲合奏,回味无穷。
秦鸿听此一问,才如梦方醒。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竟被女色迷惑的同时,也不得不赞叹此女的美貌。
定了定神,秦鸿没有理会女子的问话,反而质问道:“姑娘何人?为何行刺父皇?”只是质问的语气,不再像先前那般气势汹汹。
女子听闻身前的书生公子,竟然口称“父皇”二字,不由仔细地再次打量一番。普通的相貌,普通的书生打扮,仅眉眼处与卧榻中的圣辛大帝有些相似。
所以女子再次轻启檀口地试问道:“皇子?”
秦鸿定神之后,虽然觉得对面女子依旧貌美、音甜,却也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失仪。经观察,此女神色惊诧过后,并无居心叵测之意,也放下此前的担忧,自报家门地道:“帝国五皇子,秦鸿!”说完,从腰带中取出一枚圆形暖玉所做的腰牌,递给面前的女子。
女子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接过腰牌,就见上面赫然刻着“帝国五皇子,秦鸿!”的字样。皇子身份确定无疑!
而后,将腰牌还给秦鸿,起身盈盈一拜道:“臣女姚淑,拜见皇子鸿殿下。”
秦鸿口说免礼,就要越过姚淑身侧,上前看望父皇。
没想到姚淑却并没起身,而是出言制止道:“殿下且慢!臣女受家父所托,在此照料陛下。家父曾言,没有五位辅政大臣的联名批准,任何人不可接近陛下病体。”说道此处,姚淑抬起秀额,用一双皓月般的眼眸望着皇子鸿,坚定地继续说道:“皇子也不可!”
秦鸿听闻此言,虽是怒火中烧,却是“忍”着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在姚淑的身侧停下脚步,望着卧榻之上如同安眠的父皇,语气不善地问道:“为何?本皇子游历回京,入寝殿看望父皇,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为何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难道父皇之病,有什么蹊跷之处,或是你们对父皇做了什么手脚,怕本皇子察觉出来不成?”
姚淑并不知晓皇子鸿在皇城外受阻之事,所以听到皇子鸿的质问,只当此人是那种平日趾高气昂惯了,受不得别人阻挠,并只会给别人胡乱扣上罪名的无能皇子。
进而语气也是一冷,起身回道:“殿下言重了,臣女怎敢对陛下不敬,做出目无君上之事。臣女如此,不过是谨守家父之命,尽心尽力地照料陛下而已。”
秦鸿扭过头,目光中带着凶狠之色,望着眼前精致的脸庞,恨声说道:“作为帝国皇子,鸿焉能被几名权臣钳制,处处遭到掣肘。先前四名极道高手以武力相逼,都不能阻拦本皇子进宫探视父皇之心;此时仅凭妳三言两语,就想让本皇子放弃探视父皇病情,简直痴心妄想。”
说完,秦鸿扭头就要向卧榻走去。
“殿下若不想让陛下就此暴毙而亡,就请止步!”姚淑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皇子鸿的步伐戛然而止。
秦鸿猛然回头,盯着姚淑厉声问道:“此话怎讲?”
姚淑盈盈转身,注视着皇子鸿愤然的眼睛,语气平静的说道:“殿下的病情十分奇怪,众位皇子和大臣遍访名医,却无一人能够查明病因。不过每位名医都在探诊之后,留言道‘不可轻碰龙体,恐有暴毙之兆’。
臣女平日悉心照料陛下,也不曾碰触陛下龙体,每日皆用锋针轻点陛下穴位,已达到疏通活血的目的。
此时殿下如果贸然碰触陛下病体,恐怕会发生悔恨一生的事情。臣女还请殿下三思。”
秦鸿站在原地,心中分析着此女所言的真实性,渐渐地…目光中…精光流转。
秦鸿心中思虑明白,不在理会姚淑,举步走向卧榻。姚淑见皇子鸿尽然不顾陛下生死,急忙一个箭步,挡在皇子鸿的身前。
香风阵阵,怡人心扉;鼻息相触,乱人心神;四目相对,惹人情迷;双唇相邻,诱人至极。
秦鸿没想到此女会突然窜到自己的身前;姚淑也没有想到,挡住皇子鸿的去路后,两人贴的如此之近。
两人就这么眼望着眼,鼻对着鼻,身贴着身,傻愣愣地对站了片刻。直到两人心中都腾起一股异样的情绪,耳根双双赤红,脸颊如火再烧之时,才不约而同的错过脸颊。
秦鸿尴尬地退后数步,望着眼前脸颊赤红,含羞怯怯的玉人,一时间竟有些痴迷。
姚淑左手轻掩娇唇,右手慌乱地屡了屡发丝,眼神飘忽地四处游荡,好一会才将心中的涟漪归复平静。
由于先前暧昧的片段,总是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导致她不敢去正视皇子鸿的眼睛。如今心中总算归于平静,又想起就是因为皇子鸿莽撞的行为,才导致了那让人心跳加速的一幕出现,不由得气恼地瞪向皇子鸿。
却见到皇子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没来由地俏脸又是一阵滚烫,有些气恼地质问道:“殿下请自重,所谓非礼勿视,殿下这般…让臣女…如何处之…”可是说到最后,自己竟然不争气地,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竟然连自己都听不到。
秦鸿闻有声响,才清醒过来,再次暗骂自己定力不足的同时,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
姚淑见皇子鸿神色清澈了过来,才又鼓起勇气地与他对视,想到此前他莽撞地要去碰触陛下的病体,不由得再次娇声质问道:“殿下先前为何不顾陛下生死,冒然上前?难道殿下不怕因为您的莽撞,而使陛下有个闪失?”
秦鸿听她一问,也不再受她美貌的影响,而是愤然地反问道:“冒然上前?恐有闪失?本皇子到是想问问姑娘,父皇果真如妳所说言,不能被人碰触病体。那么试问,父皇如何进食?父皇如何进药?父皇的衣物如何换洗?以本皇子看,姑娘就是用言语诓骗本皇子,以达到恐吓本皇子的目的,使本皇子顾忌父皇生死安危,而踌躇不前。哼!如此雕虫小技,如何能瞒过本皇子的慧眼!”
姚淑听完皇子鸿的质问,不由得气极而笑,反唇相讥地道:“臣女听闻,皇子鸿年少多智,慧眼卓识,智谋百年难遇,数年前就能以棋局演化,暗示天下危局。而后受陛下点拨,外出游历至今。臣女起初还幻想皇子鸿是如何的智雅风流,却不想如今见到的确是一名,自以为事、行事莽撞、毫无智慧可言的登徒子。臣女失望之极,真应了那句‘见面不如闻名’。
臣女可告知殿下,陛下自从卧榻之时,臣女每日就以流食顺鼻而入,汤药也是如此喂食。陛下此时身无衣物,又何来换洗一说。
殿下可知,如若不是臣女及时挡住去路,殿下莽撞的行为,不禁将害死受人敬仰的陛下,更会使殿下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秦鸿初听姚淑一名纤弱,美貌的姑娘夸奖自己的少年风采,心中很是受用。但是越往后听,脸色越是难看。当得知自己,自以为事的猜想,与莽撞的行为险些良成大祸之时,心中幡然觉醒。
自己多年对父皇的思念,自己多年对朝局的担心,本就使自己十分盼望见到父皇。言而,突闻父皇病危卧榻,这一噩耗使得自己的盼望变成了急切,使得自己本就不平静的心境变的更加的焦躁与不安。
此时回想起来,如果自己遇事能够更加的心平气和一些,沉稳隐忍一些,也许皇城门外的角斗之战可以避免,草树与雪琪也就不会受伤。几位副首领也不会因此陨落。自己也不用担心那些暗黑势力的报复。
鸿儿需谨记:懂隐忍,知进退。方可有度!
父皇的谆谆教导,竟让自己抛之脑后,此时才铭记于心。
想到此处,秦鸿深吐一口浊气,面带轻笑的望着姚淑,眼神清澈,古井无波,缓步向前走去。
姚淑见皇子鸿听完自己的一番讥讽,先是脸色难看,而后又面带浅笑的向自己走来。心中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怕他假意微笑蒙蔽自己,而后再强行上前。
所以右手一扬,一枚锋针锐利地抵在自己玉颈之上,眼神坚定,语气决绝地道:“殿下难道还不悔改?若果殿下真要强行上前,臣女只好已死相逼。殿下若想见陛下,就先踏过臣女的尸体吧!”
秦鸿依旧带着浅笑,步伐缓慢地来到姚淑面前,轻柔缓慢地从她的手中取下锋针,而后轻柔地说道:“鸿,不再碰触父皇的周身就是。仅隔步而望。只想仔细地看一眼思念多年的父皇,仅此而已。还望姑娘成全。”
姚淑皓月般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的皇子鸿,心中竟然升不起任何的反抗之心,就那么乖巧的任由皇子鸿从自己的柔荑中取下锋针。
秦鸿绕过姚淑,隔步仔细地望着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