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有人在自己眼前变化形,那人还是自己熟悉的大师兄,云祺一瞬间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浮西率先回过神来,冲着那抹白影大声道:“妖孽!可算让我逮到你了!”
二话不说冲上前,紧跟着一掌凌厉劈了下来!
白羽侧身一躲,避开这直击要害的攻击,谁料对方的攻势十分难缠,招招打在软肋,一时间两人你来往我地纠缠起来。
所幸魔人少有,在场的人原本就没见过魔族,被浮西一声妖孽所喊,自然而然将这白发银眸的男子想到了妖兽身上。
在妖界异色异瞳的人不少,并且在日常生活中,他们会依据妖族的发色而判断对方实力,越是常见的发色,如金黄、血红,便是最最基础最最弱小的妖族,他们的实力越往上,发色也会随之变浅。
再看眼前这妖。
虽说没有妖孽特有的妖气,但从他的发色、瞳色初步判断,应该不是什么小妖小怪。浮西师兄与他对战这么久,却一点便宜都没讨到。
这在一众弟子心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浮西在排名上虽然不及他人,但在苍茫山众师兄弟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他的实力不强,勉强算的上中等,却是能屡次靠着聪明才智以弱胜强。
一次或许是偶然,两次也可能是巧合。
但当这种童话般的逆袭千次百次的发生时,众人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脑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和靠天赋和蛮力取胜的云祺不同,浮西可谓是苍茫山的首席智囊团。
据他们所知,浮西还没有吃过亏的时候,但如今,却没想到他处处发狠的攻击对那人没有一点作用!
在众人吃惊的瞬间。
浮西悄悄说道:“北方无人,城外直走三百米,大榕树下,东西都给你备好了。师兄。”
“……”
云祺错过了最佳反应时间。
愣在原地,脑子还发着蒙。
他记得自己明明就看见了白羽,怎么一个眨眼,就成了一个妖物呢?
盯着空中的白羽,他微微皱眉,心想:难道是他看错了?
突然一声怒响传来:“快过来帮忙!我一个人制不住他!”
“咻——”
“咻咻咻——”
话音刚落几秒,已有一般人赶到现场。
有人边举起剑边问道:“师兄!这什么玩意儿啊?连你也打不过?”
立马又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师兄,你什么时候怎么怂了?”
有人冷着脸,“别油嘴滑舌,他要过来了。”
全线警备。
被丢在原地的云祺终于回过神来,想传咒前去援助,手一动,便被人扯住了衣袖。
低头一瞧,真是顾贞然。
“?”
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顾贞然笑笑道:“苍茫山的云祺?”
他一愣,从小在山上生活,周围向来都只有大男人聚集的他,稍微和女人有一点靠近,便是极容易感到窘迫,错愣在原地,眼睛细细地盯了好一会儿衣袖上的手。
良久,才缓缓点头。
“我是云祺,你有何事?”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顾贞然璀璨一笑,说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清末,清末纺。你的未婚妻……”
*
未婚妻?
印象中,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早在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订了这么一门亲事,当时清末的名气实在是大,不少达官贵族都希望与他扯上一些关系。
所以即使是旁系,对于和清末这两个字扯上联系,家中人还是觉得十分荣幸。
谁也没有料到,最后清末的上门女婿,却拜了苍茫山门下。
思及至此,他皱眉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解婚书在一年前已经送了过去。”
顾贞然吃惊道:“解婚书?”
这玩意儿早被原主扔进垃圾桶了。
原本,她那么高傲也性子也不屑与外族联姻。
不过当下,顾贞然却是急需一个躲藏的地方,而这便宜未婚夫又恰恰好往枪口上撞。
云祺性子直,很多时候死脑筋。
“我没有收到过解婚书,可能是被族长扣了下来。”顾贞然低头解释道,“我父母早逝,族长是我唯一的监管人,如果你将解婚书送了出来,那一定在族长手里……”
说着脸上满是愁容,忍不住问道:“……他是如何回应的?”
如何回应?
“没有。”他皱了皱眉,回道,“他没有回复。”
这可糟糕了。
解除婚约这事,说小可小,说大也可大。
毕竟关于一个女孩子的清白。
而且刚刚,看她还凑过来与自己相认……
等等!
“你与那妖孽是什么关系?!”
他眉头深缩,视线紧紧咬在她身上。
这样一细看,才隐约察觉出一点点异常。
女人虽然看起来无害,但给人的感觉太过危险。
她给人的总体印象太淡,仿佛只看一眼,马上就能忘记她的存在。
她的身上没有一点修为,一点也不像捉妖世家出身。
可是脖颈处的印记,确确实实是清末一族的标志。
往常捉妖师为了吸引妖怪的注意,会散发出强烈的气场,将自己当做诱饵,尽量让自己在妖怪的眼里,成为甜美可口的存在。
这样,即使知道你是捉妖师,也会有忍不住贪念的妖兽上门。
可是眼前这人,存在感却是极弱。
似乎只要不继续看着她,这个人就能与空气融为一体,消失在你的眼前。
往常这种情况,都是出现在一些比较虚弱的妖物身上。
回想起刚刚那人被自己划伤的一次,分明就是为了保护他身后的人,那双清澈的眼睛藏在他的背后,窥视这外界的一切。
他们这么多妖师,却少有人注意。
“妖孽?”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说白羽。
“别装傻,你也是妖师,你应该看的出来。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个妖物会保护你?”
保护?
“……”
顾贞然被他这样一说,疑惑地抬起头来。
半空中数道身影缠斗,白羽看起来还是和剧情里不一样。
不是说,依他的实力,随随便便一个咒术,便能灭了一宗满门吗?
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呢?
啊……是吗。
不是想隐藏,而是,不想伤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