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瞳未曾想过赵仪诗的行动却如此的快,她本想趁着这一次狩猎,秦世香不在赵仪诗身边将她除掉,只是这处事的风格却像极了前世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一样的让人恶心。
赵仪诗穿着一身粉色彩蝶衣,在秋日的季节,在狩猎林子里,抚琴清唱,引得皇帝东方志进了林子,纷纷扬扬的落叶在美人的眉间滑落,赵仪诗微微抬眸,和着落下的树叶起舞,就好似树林里的精灵,轻灵得不似凡人。饶是见**三千美人的东方志都一瞬间回不过神来。
东方志身边的大太监方公公眼神微眯,嘴边一抹转瞬即逝的微笑。
不知何时一阵疾风吹起,赵仪诗的裙衫瞬间被吹了起来,就好似要乘风而去的仙子,东方志年纪不小了,身边年轻俊俏的妃子越来越多,顿时上前一把抱住,那一瞬间,赵仪诗的回眸娇羞可人,是以,时机刚刚好。
只是,沈瞳讽刺一笑:“这算是什么意思?要把皇上置于什么样的地位?”
同样说了这句话的是怒不可遏的太后:“皇帝!哀家绝对不同意她入宫?你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偏偏就是这个女人?”
这算得上什么辈分?沈瞳要叫她一声姨奶奶,赵仪诗叫沈瞳表姐,现在皇帝又要娶赵仪诗,这可不是差辈分了么?
“母后,仪诗已经与我有肌肤之亲!”东方志道。
太后死死瞪着眼前穿着皇袍的男子:“你知不知道她与安平小侯爷已经有了婚约?她是一个有婚约的女子?你把她纳入**,不是成心让天下人耻笑吗?!”
东方志微微皱了眉:“朕要看谁敢!”
太后顺了一口气,软下声音道:“皇帝,你若是当着喜欢那女子,可以养在宫外,到底是一个孤女,但是纳入**却是万万不可的!”
东方志却想起赵仪诗柔弱的伏在他怀中:“皇上,太后看妾不过是手中蝼蚁,绝对不允许妾入宫,只是妾心已经属于了皇上,若是不能与皇上厮守,那还不如一头撞死的好!”
东方志心中一凛,对着太后道:“母后,仪诗也是大家女子,朕若是弃她不顾,将她留在宫外,这更加不可!”
太后还想说些什么,皇帝却是挥挥手道:“母后,从小到大,朕提出的要求您可从来没有反对过。”
太后被噎了一句,看着眼前也算不得年轻的皇帝,翅膀长硬了的皇帝她管不着了么?从不反对是真的,因为不是亲生,不爱就不会在意。
皇帝拂袖而去,太后支着脑袋,苏嬷嬷在一旁拍着太后的脊背:“小姐可别气着了身子,皇上只是一时气盛。”
太后揉着太阳穴,叹口气道:“苏儿,哀家是想十三了。”
苏嬷嬷也是笑了:“十三王爷在边关好着呢,前些日子可不是还给太后写信了?”
太后也笑了,但又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皇帝是不是太大胆了,而至于赵仪诗,她最见不得就是有人再她面前耍花招!
沈瞳再次见到赵仪诗时,沈瞳眼尖的认出来与她说话的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方公公,人要是越老就越是会听身边人的话,而方公公在宫中的势力也相当大,前世沈瞳见过方公公在安平侯府来往,想来也是卿博城的人。
赵仪诗看着了沈瞳,眼里闪过一丝狠毒,随即消失不见。
沈瞳面不改色走过,赵仪诗确是沉不下气来,全是拜沈瞳所赐,要不是她,她哪里需要伺候一个老皇帝?
“我说表姐,妹妹得了这么大的荣耀,姐姐都不道贺一声么?让人心寒啊。”赵仪诗阴阳怪气的道。
沈瞳停下脚步,转头惊讶道:“哦?是要我祝妹妹以花样的年纪进宫侍奉皇上么?”
方公公顿时不满:“沈家小姐,说话可得小心些,咱家可听着小姐是在说皇上年纪大?”
沈瞳横了一眼,浅浅一礼:“方公公,沈瞳可没有说一个字,到是听着方公公口口声声的说皇上的年纪——”后半句咽在喉咙里,微笑看着方公公。
方公公脸色大变,但多年在宫里的经验又让他生生忍了下来,铁青的脸:“沈家小姐,慎言!”
沈瞳撩了眼皮子,对赵仪诗道:“姐姐就在此祝过妹妹了,愿妹妹飞黄腾达!”
赵仪诗瞪着沈瞳,沈瞳却是转身离去。
赵仪诗咬着唇,愤愤不满。方公公眯着眼看沈瞳的背影:“沈家小姐到是要比你要聪明些。”
这是他的大实话。
赵仪诗揪着手帕,横了一眼方公公:“公公您要知道,进宫的可是我,而不是她!”你要傍着的是她赵仪诗,而不是沈瞳!
方公公眼里闪过一丝鄙夷,眼前的女子容貌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但是在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方公公眼睛毒辣,沈瞳进退有度,心思细腻,手段干脆,这样的人在宫里却是最可能爬到顶端的人!
赵仪诗眯着眼看沈瞳:“不是说我进了宫就不可能见到她了么?”
方公公看了一眼赵仪诗,赵仪诗眼里狠毒:“我倒是要让她知道,什么叫被人算计的滋味!”
沈瞳心中担忧沈知,只是这会功夫,皇上已经被赵仪诗吸引住了目光,沈瞳趁着这时候告诉沈知:“知哥哥,一定要想办法离开思过楼,无论是什么理由,就算是去外做一个小县官也好,伴君如伴虎,思过楼太危险了。”
沈知不明所以,但是又想起祖母临走前拉着他的手道:“你这孩子心思单纯,要是生在普通的读书人家,到是安稳一辈子,只是可惜生在了沈家,读书没有目标,身份终究比不过嫡出的弟弟,文采比不过锋芒毕露的小叔,但是要记得,不知道怎么走的时候,要跟着瞳瞳,她指的路,对你绝对是一条生路。”
沈知听着沈瞳一席话也是一愣,却终究点点头:“我明白了。”
沈瞳犹豫问道:“知哥哥,你不问原因?”
沈知摸着她的头,微笑道:“你说的,总是没错的。”
沈瞳看着温文尔雅的沈知,心中对皇帝蒙上了一层恨意,就算是普通的大户人家对这种断袖之癖也不甚在意,但是他是皇帝啊!这样的爱好,会害了多少男子?一旦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了,又是怎样的一场轩然大波。
“不过,”沈知的脸微红,看了一眼一旁娇羞的流月:“要是真的做了一个小县官,也是好的。”
出门在外,就有带妾出门的道理,若是这样,流月就能跟随他去任上了。甚至,流月若是能点头嫁给他,也算得上一件好事,天高皇帝远的,二叔母绝对管不着这些。
流月羞红了脸,忸怩的躲在沈瞳的背后。
沈瞳微微一愣,流月可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丫头,聪明伶俐,自己是千般舍不得。
“只是,我家的丫头,不能做妾。”沈瞳道。
流月拽拽沈瞳的衣袖,那意思是要是做妾也是甘愿的。
只是沈知却是眨眨眼:“自然是要做妻的!我从来没有让她做妾的意思。”
流月看着沈知,愣了,喃喃道:“少爷——”
沈瞳弯了唇,一挑眉:“这句话可就撂在这里了,到时候流月必须八抬大轿从沈家正门进来。”
以一个丫头为妻,这已经是多么惊世骇俗了,即便流月是沈瞳身边得力的大丫头,但身份可就差着那么一大截呢。
沈知点点头,看着流月,眼神温柔如水。那个迷路的小丫头,总算是长大了,淡扫蛾眉,嫁我做妻吧。
是夜,流月给沈瞳打着扇子,沈瞳睁开眼对流月道:“快去睡吧。”
流月眼神闪亮:“我不困,等小姐睡着了奴婢再去睡。”
沈瞳支着额头,就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看着流月,清秀可人的丫头眼神总是俏皮可爱的,八岁侍奉自己,前世陪伴自己到了最后的时刻,一张破席,被扔在乱葬岗那样荒凉的地方。这一世,无论多么艰难,她都要看她穿着最美的嫁衣,做个美娇娘,那么多风风雨雨,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流月,我不会让你嫁得委屈的。”沈瞳道:“我会请盛京的达官贵人都为你们做贺,甚至太后那一道空白懿旨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会让天下人都祝福你们两个,我的流月要穿上沈家布坊最贵的烟华云锦,做最美的新娘子。”
流月哽咽的看着沈瞳:“可是奴婢要是走了,小姐该怎么办呢?”
沈瞳抚摸着流月的长发:“我身边还有逐星呢。”
流月抽泣了整晚。
沈瞳醒来的时候,流月趴在床沿,手上的团扇还在轻轻摇动着。沈瞳微微叹了口气,就在她有能力的时候,赐给你一个看得见的清秀前程吧。
沈瞳奉命去太后营帐,流月给她挽了一个精巧的流云髻,肿着核桃眼道:“小姐越来越漂亮了呢。”
沈瞳微微一笑,临出门时,流月还仔仔细细给沈瞳整理了发髻,郑重的道:“小姐,奴婢还是不嫁了,奴婢再伺候小姐三年,就算是小姐赶奴婢,奴婢也不嫁,等小姐成婚了,有丈夫庇佑了,奴婢才放心。”
沈瞳只当流月是说笑,心中还是一暖,额头抵着流月的额头,这本来是没大没小,沈瞳却毫不在意:“你啊,上辈子欠我的是不是?”不,应该是上上辈子,两世了,还在还债。
流月甜甜一笑:“奴婢可是来报恩的。”那笑容,沈瞳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忘记,一语成谶,直到很多年后,沈瞳还是会在流月的墓前问:“傻姑娘,上上辈子你欠我什么啊?要用你的两世来还?”
沈瞳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流月站在营帐前,风吹起她的发,十五岁了吧,她的好姑娘。这是沈瞳看流月的最后一眼。
沈瞳在喝茶时,听着苏嬷嬷脸色难看的对太后道:“太后,四公主杖杀了沈小姐身边一个奴婢。”
太后只是挑挑眉:“一个奴婢而已,什么大惊小怪的?”
苏嬷嬷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的沈瞳:“是身边的大丫鬟!”
沈瞳手中的杯子摔得粉碎,她的手指不停的抖动着,逐星几乎是摇着头:“不会是流月,不会是她!”
沈瞳咬着舌尖,几乎是颤抖的问:“苏嬷嬷,是谁?”
“流月。”
傻姑娘啊,要是她狠心点,早点把她送进了沈知的房,即便是妾,也安稳一世。
东方婷!她从未招惹过她,她还要下如此狠手么?
沈瞳握紧手中的拳头,转身对太后下拜道:“请太后做主!”
沈瞳一行人赶到营帐时,营帐里一些打扫的小丫鬟早就吓得瑟瑟发抖,跪在一旁。
沈瞳忍着呼吸,不想呼吸那弥漫在空气中浓重的腥味,直到她看到躺在地上孤零零的女子,蜷缩在一团,似乎还有呼吸。
逐星已经顾不得礼仪,扑了上去,谁知道被掰过身子的流月早已紧闭了双眼,沈瞳仅仅只是看了一眼,那悲痛就袭上心头,不能自已。
“本宫说呢,不愧都是沈家大小姐教出来的奴才,一点都不懂规矩呢!”东方婷眼神冰冷的看着座下几乎是铁青了脸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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