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成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连和他道一声别的时间都没有给,直接跳起来冲了出去。身后的夏成倒也没说什么,对于他来说,也许只有什么千年的人参或者鹿茸才能让他兴奋的起来。胃里的不适感已经缓解了好多,此时我也顾不上了,脑子里还依稀记得刚才的确是路过一家客栈,东临客栈,季柔,总算是找到你了。如今不止想找到你,更是想证明我的猜测,还想讲述一段故事给你听……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东临客栈的门外还挂着一串灯笼,风吹的摇摇晃晃,看样子不是个什么上档次的地方。季柔这个性子,居然连我的钱都不肯用,这种地方不是不可以住,我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家,住这种档次低的客栈,随时可能会遇到危险。我也来不及想这些顾虑了,直接走进去叩开了门。
“小二,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女子,十八九岁的年纪,前几日身体有点不舒服。”还没等小二说话,我就先开口了。
“呃……是有这么一位姑娘,长得好生俊俏。”小二眼睛一转随口说道。
“现在人呢?那间客房?”我抓住他的胳膊问道。
“这位爷,您说的这位姑娘今天病愈后就走了,就午后的事。”小二被我抓的有点疼,一个劲的想挣脱。
“去哪了?”我接着问。
“小的怎么知道呀。”小二表情愈加痛苦。
我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难掩内心的失望,就差了半天的时间,一步之差,再想找她谈何容易,难道真要动用风枭堡的资源吗?我不想这样,好像把她给抓回来一样。季柔啊,你为什么躲着我呢?要是真的不愿意见我,以她的性格,我抓回来又有什么用呢,难道就为了给她讲个故事听?
我向小二道歉之后,悻悻的回到了古宅,古泊屋子里还有亮光,想必是等我回来。我轻轻的叩了叩门,随即说了我是谁,里面也立马有了动静,古泊立刻开门让我进来。
“今夜风这么大,你这是去哪里了?”古泊焦急的问道。
“哎呀,说来话长呀。”我吐了一口气,懒散的坐了下来。
“看样子有心事,要不兄弟陪你喝上几杯?”古泊也坐了下来。
“不不不,不能喝了,今天这里不太争气。”我赶紧拒绝这个提议,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胃部。
“娄兄身体不适?当不当紧?要不要找大夫给瞧瞧?”古泊很是关心的问。
“不必了,我回来时候刚好见过夏成,要不是他,恐怕我都走不回来。”我捂着肚子说道,想起那档子事就感觉没面子。
“你自己主动找他可不易。”古泊捏了捏下巴,半开玩笑的说。
“今日追出去,是因为我好像看见一个熟人的背影,果不其然,就是那个死士龙宇,古兄应该有印象吧?”我说着问向古泊。
“当然,壮士,张俊发难之时,可以说救了我们一命。他也来郯城了?”古泊点了点头好奇的问。
“不仅如此,他还要行刺杜笋呢,要不是我追了出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我长出了一口气,有些事想想就后怕。
“啊!?有这等事?”古泊大吃了一惊。
“古兄不必惊慌,只是个误会罢了,不过就是可怜了那霍老大,挨了龙宇一下,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应该早已醒来了吧。”我伸手做下压的手势,让他放心。
“这到底是如何的来龙去脉,娄兄还是详细与我说一说吧。”古泊稍微宽下心来说道。
古泊一再要求,我也就耐心的和他讲述了整天的经过,龙宇、杜笋、霍靖、夏成还包括季柔和忻兰,凡是和今天的事有关的人,我都是详细的和古泊说了一通。古泊听了也是慨叹不已,觉得我总是一天过得像一月似的,所有的状况都往一起扎堆。最后他让手下的弟兄一起帮忙寻找季柔的下落,我也不好拒绝,只是嘱咐仅仅打探到她的落脚点就行,剩下的事我自己来办。古泊欣然应允,看我身体有恙,也没有久留,随便聊了几句之后,便让我早点回去歇息了。
这一晃又是三天过去了,平淡无奇的有些发慌,我总是经历这样的大幅度的波形人生。连日来我还是早晚都锻炼身体,不能荒废了在练武场打下的基础,就算不为了对付谢淮,为了增强体质也好。我时不时出去找找季柔,但一点消息都没有,龙宇找到落脚点后来找我,可惜没有见到面,便留话给了其他兄弟,我按照他给的地址去过,也碰巧他不在,反正阴差阳错了三天,想见的人一个没见着,想遇到的事也是一件都不来。有时候等待是折磨,我真想让谢淮马上就出现,你死我活痛快一把。古泊照常依旧,杜笋也没有回来过,无聊的时候我不得不加大自己的运动量,以求打发时间。
这样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期间连花允都没有来过,自然就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又不能自己去问,唯有各种体育运动,肌肉训练,累了就能早点睡去,也省得自己胡思乱想给心里添堵。这一日,天色还没有黑,我就疲惫的倒在了床榻上,原本就是想休息一下,可没想到的是居然上下眼皮打架,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武哥,别来无恙。”杜笋的声音传来。
“杜笋,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叫我来这里喝酒?”说话的人是武驹。
“武哥,自从我来到风枭堡,我们二人从来没有好好谈谈。”杜笋的声音很平静。
“是吗?那也不用找这么个地方,你知道我向来滴酒不沾的。”武驹倒也客气,我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武哥,小弟承蒙您的照顾,但从未有幸答谢,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杜笋说着端起酒来,自顾自的喝了一杯接着说:“小弟先干为敬。”
“哪里的话,杜兄弟客气了,这是我武驹分内的事。”武驹眼睛眯了眯说道,但并没有要喝酒的意思。
“霍靖,既然这样的话,去给武哥倒杯茶也好。”杜笋向身后的霍靖吩咐道。
“不必麻烦了,如果可以的话,给我来一只笔。”武驹伸手制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呵呵,武哥比我可有雅兴多了。”杜笋笑了笑,恭维道。
“不才啊,这个‘枭’字可不好写,写的不好的话,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武驹看了看杜笋,话里有话的样子。
“武哥言重了吧,这是在吓唬兄弟呀。”杜笋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
“废话少说,有什么事?”武驹貌似先没了耐心,想结束这场哑谜一样的交谈。
“武哥身居分舵主,用了多久?”杜笋笑着问道。
“五年多,可你杜笋是能人,现在就深得信任,前途无量啊。”武驹眼神里有些愠色,话语也开始具有针对性。
“这都是武哥你给的机会,否则小弟哪有今日。”杜笋又端起一杯酒喝光。
“机会?哼,你还需要吗?”武驹轻哼了一声,空气中已经略带火药味了。
“大江东去,势不可挡,武哥,你又何必为难小弟呢?”杜笋拿着空杯子在桌子上来回转着圈,懒懒散散的说道。
身后的霍靖一直不敢抬头,赶忙端起了酒壶给杜笋斟酒。
“杜笋,你如今翅膀硬了,我为难你?怕是日后我还得看你的脸色吧?”武驹有点沉不住气了。
“哈哈哈哈……武哥,你不想看的话,很容易,闭上眼睛就足够了。”杜笋大笑,凑过身子狠狠的向武驹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武驹开始有点紧张,额头渗出了汗珠。
“我本不想走这一步,只是被逼无奈,武哥,请你见谅,无毒不丈夫,这也是你经常说的一句话。”杜笋盯着武驹,笑里藏刀的样子让人很不舒服。
“来人!”武驹大叫一声。
过了那么几秒钟,没有一丝反应,武驹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来不了人了。”霍靖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风枭堡的地盘,你这么做的话,不怕向堡主无法交代吗?”武驹起身,指着杜笋问。
“有了这个,应该就没有人怀疑了吧?”杜笋一边说,一边好像在手上正摆弄着什么东西。但从我的位置却看不到。
“你……哪里得来的?”武驹战战兢兢的说着,面部表情有些抽搐,显得异常可怖。
“武哥,风枭堡的规矩你都忘了?应该怎么处罚?”杜笋说着收起了刚才手里的东西,笑容显得十分阴冷。
“你想怎样?”武驹颤抖着问,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
“这个事耽搁不得,所以……先请武哥上路吧。”杜笋轻轻一笑说道,刚一说完,手中的杯子忽然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武驹一阵惊愕,这时他身后突然闪过一个人影,我定睛一看,龙宇!怎么是他呢?还没等思考这是什么情况,就听武驹一声尖叫,我的眼睛也瞬间一片血红。
“啊……”我大叫着从床上做了起来,浑身已经被汗浸透。
我双手捂着挂满汗滴的脸,这……原来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