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勉知晓殷年并不知悉封国边境屯兵多少,但总的来殷年的想法已经很不错。
巨岩关现有守军三万,大多是新兵,那些老兵都被他调离前往了封离边境,还有主将不再是云升。
越国知晓他将云升调离巨岩关,就会认为封国没有能力从巨岩关出,便会将越国守军调往主战场。
这样一来,封国就可攻其不备,如同殷年所说,可能很轻松就将越国澜州拿下。
即使无法攻下,也可以牵制住那些澜州的越**队,让其他边关的封**队出战。
他就不相信越国能招架住各处开花。
既然西夏是不宣而战长驱直入,那么封国就来个四处开花蚕食越国土地。
“朕倒是觉得你就是为了战场而生!”
赵勉夸赞着殷年,这样的一颗冉冉升起的将帅之星,他很欣喜,他让殷年进入武将之列,倒给了他另一种可能性。
“下臣不敢当,这些只是下臣的愚见罢了!此事还得陛下定夺!”
殷年对于陛下的夸赞有些受宠若惊,再次向陛下行礼,他可明白陛下越看重一人,那人就越危险,那汤员外郎就是这样。
对于此事他还是得感谢陛下,让他从风口浪尖下来,让他能这样成长起来。
当然他也感谢汤员外郎,是他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包揽下来。
殷年肯定知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在他的面前。
“在朕的面前你倒是还是不必如此谦虚,朕通过这段时间看军机营的成长速度,你训练军机营的方式方法倒是很不错,你觉得用于现在的封**队如何?”
赵勉觉得能让那些出身于贫民的少年们在不到一年的时间成长成现在这样,封国所有的将军也不会轻易的做到。
“陛下,赎臣直言,此法对于现在的封**队不合适。”
殷年摇着头,封**队与军机营的本质是不同的,军机营就如同一个异类,其他军队不可完全复制。
“为何?”
赵勉觉得封**队施行此法,封国必将强盛。
“陛下可知现在的封**伍的兵士大多是二三十岁,这些兵士已经习惯原来的训练模式,若是改变定会四不像。”
“军机营都是些少年人,他们就如同一张白纸,可以随意的泼墨,毫无压力!”
“并且现在封国位于群雄四起中,还需要这些兵士守国门!”
“这样的训练模式可以用那些新兵训练,当然不可与军机营一样的训练,因为军机营身在的敌后!”
殷年认真向陛下解释这些弊端。
“倒是在理,此事还是等日后再议吧,现在时辰也不早了!”
赵勉看着早已暗沉下来的夜色,他已经与殷年交谈至少一个时辰。
“陛下,下臣便告退了!”
“去吧!”
殷年向陛下做了一揖,便退出御书房。
殷年目不斜视的走出皇城,骑上早已伤愈的奔雷,便往永安坊殷府而去。
朱雀大街之上行人很少,近卫军倒是巡逻的很勤。
马上的殷年紧了紧长袍,身体从御书房中带出来热乎气已经被春寒带走了。
京城某处偏僻的院子中,一个瘦小的人被绑在柱子上,脑袋上罩着一个麻布口袋。
身前站着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眼神中带着戏虐。
“你们这些人倒是给老子一个痛快!”
黑狗觉得这些人必然与那汤员外郎有关,既然他被他们抓住,他也就认了。
“倒是一个汉子,奈何做贼?”
那小老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语气中带着威严。
“老子不做贼,那老子做甚!”
对于这个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略显苍老的声音,他并没有一丝畏惧。
“将他脑袋上的布袋给老夫拿下来。”
那小老头示意身边的人将黑狗头上的布袋取下。
身边那人将黑狗头上的口袋取下,黑狗眼前一亮,眯着眼睛左右扫视一遍后,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离他三步远的小老头。
既然现在他不在刑部大牢,这就说明他现在还是在京城中,因为他这一路上没有未曾听到出城的声响。
“你是谁?”
黑狗现在不知道此人的身份,那人既然如此对他,这就说明他现在并非落到那汤员外郎手中,他就要知道此人是敌是友。
“好汉倒不必知晓老夫的的身份,现在老夫要给你一个消息,那就是你那一箭并未建功,你要杀的那人还活着!”
黑狗听完之后,并没有感到多大意外。
他从被抓住之后就开始分析了,既然那汤员外郎已经布好陷阱让他跳进去,就不会让自己身处陷阱。
“这个老子早就知道了!不知道你这老匹夫说这些有何意义?”
那老头身旁的汉子一脸阴冷,长刀出鞘,那老头笑着将手搭在那汉子的手上,示意让其收回长刀。
“好汉先不必动怒,倒是听老夫讲完!”
“老子听着便是。”
那护卫老头左右的汉子,眼神就像要把黑狗给吞下似的。
“其实老夫不会对好汉怎样,老夫倒是要与你做一个交易,这个交易老夫保证你稳赚不赔。”
黑狗没想到这老匹夫要与自己做一个交易,这让他升起了好奇。
小老头见那黑狗微皱的眉头,便开口:
“此事是关于今日你所刺杀之人有关,当然了,好汉现在知道老夫的意思了吧!”
黑狗看见那小老头那双浑浊的眼中流过一丝深意,就竖起耳朵听着。
“老夫的意思就是,让好汉与老夫合作,然后老夫提供好汉一笔银钱与一个清白的身份,不知好汉意为如何?”
这样的好处让黑狗很想一口答应下来,但是他想此中定会有诈。
他抬起头又看看了那老头的左右,他不答应会可能就会殒命于此,若是答应了,兴许还有报仇的机会和逃离的机会。
“此事某家就认下了,但是不可能现在就动手,还得另寻机会动手!”
“此事老夫理解,这些银钱好汉拿去,现在开始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但是此事还望好汉不要忘记!”
小老头从袖笼中拿出一袋银两丢给黑狗,眼神中冰冷让黑狗打了一个寒颤。
他明白若是他不出手,那些人就会让他命丧黄泉。
“某家记住了!”
说完就将银两放进胸前,他刚才掂量了一下,这至少有三十两白银。
虽然对于他来说有些少了,但是也还行。
“那某家就告辞了,先生听消息便是!”
黑狗没有停留,便往院外走去。
待黑狗出了院子,那小老头身边的汉子一脸不解的问道:
“先生,为何便宜了这贼人?”
“便宜?倒是说不上,老夫要的的是他的身份,让他去暗杀那汤员外郎,就不会有人查到我们的头上了!”
小老头没有回头,闭上眼睛感叹,只怪汤员外郎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回府吧!”
说完就率先走出了这处院子。
黑狗没有走远,他在等这些出来,他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在利用他,他不会让自己太过于被动。
殷年回到府上,府上的人都在等他回府。
刘建感叹殷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不久后肖伯回到府上,殷年也只是略带深意的一笑。
殷年吃着饭食,众人没有人动碗筷。
他们在等公子吃完之后才吃,现在的殷府已经不再像以前的殷府了,现在的公子进了京城,他们就应该要有规矩。
虽然公子不让他们分桌而坐,但是他们不约而同的等公子吃完后才动碗筷。
“怎么不吃,都盯着我干什么?都吃饭呀!”
殷年怎会不知道他们想的甚,他可不想让那些所谓的礼数制约他。
那样就不同于从前那般自在了,这样倒让他很不舒坦。
殷年见众人还是不动筷,殷年便皱起眉头,他没想到这所谓的尊卑这么快就侵入了殷府。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是我不喜欢,我将大家当成家人,而不是仆人,我不想说第二次,所以吃饭吧!”
殷年的声音很冷厉,眼神清冷。
众人将公子如此坚决说出这样的话之后,开始拿起碗筷。
殷年从来就是将他们当成家人对待,他们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可不想被这京城中的事物改变。
他可不想些家人变成对他唯唯诺诺的仆人。
看见众人拿起碗筷之后便满意的点头。
当殷年吃完饭后,便看到站在朱老汉身边的孩子怯懦的站了起来,他刚才被公子震慑到了。
“公子好!”
殷年对这孩子笑了笑,他知道这孩子就是朱老汉的孙子。
“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见公子并非如刚才那般严肃,公子的笑容让他如沐春风,并且公子的声音很温柔,虽然有些不太好听。
这样温柔的声音除了娘、爹、爷爷之后,就只有公子的声音这么温柔了。
他前不久在钟府上时,每日都会被老爷、夫人、少爷打,让他很害怕,也变得胆小起来。
“公子,小的叫朱熹,喜下面四点的熹!”
朱熹的声音很小,就如同蚊鸣。
这个名字倒是很有深意,他没有想到这么会取名字。
“朱熹,这名字谁取的?”
殷年看向朱老汉,他很想知道这名字到底是何人取的。
“公子,这是老汉用二十个铜板找县里的教书先生取得。”
朱老汉还记得当时他找那教书先生为他孙儿取名字的时候,那教书先生张口就是二十个铜板,他为了让孙子的名字摆脱像村子里其他人一样叫做,朱七,朱八的名字。
他只好忍痛将铜板交给那教书先生手中,可没想到那教书先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便写了这个字。
他一个老汉也搞不懂,只知道这个字为熹。
殷年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朱熹,你可读过书?”
“公子小的没有,倒是那钟府少爷读书的时候偷学了一点,现在在府上是刘建哥哥在叫我!”
“你可喜欢读书?”
“公子小的很喜欢读书!”
朱熹在钟府的时候听那教书先生说过,读书能改变出身,他就喜欢读书了。
“刘建,他学得怎么样?”
殷年看向刘建,刘建点点头。
刘建对于朱熹读书这件事,他不得不说这小孩子竟然比他还学的快,让人吃惊,在府上也许就赶不上公子了吧。
“那好,那你就认真的跟着刘建读书。”
殷年不知道为何,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朱熹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谢谢公子!”
朱熹先公子行了一礼,他觉得遇见公子就是他的福分。
饭后殷年便去到书房,他觉得现在的殷府才开始步入正轨。
殷年情报,其中没什么有用的,他就将丞相府的情报拿出来。
这些情报都被林秀儿整理好的,很容易找到。
丞相府的情报还是如从前一样,很少且无用。
他只要摇着头翻看其他府上的,丞相王钟逸这些年来做事都滴水不漏,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虽然王钟逸在朝堂上无所大作为,看是庸碌,但是他做事不留把柄,让人很难猜测,这样的人殷年不得不防。
子时,林秀儿进书房添加木炭与热水。
她看着朝思暮想的公子终于回到府上,对于她来说看着公子就是最开心的事情。
殷年抬头看着添加茶水的秀儿轻轻一笑。
就是这一笑林秀儿就像被公子那浅浅的梨涡吸引了,她觉得公子真的很好。
“秀儿,你可有什么想要去做的吗?”
这已经不是殷年第一次问秀儿这样的问题了,他觉得秀儿为了他牺牲了不少,特别是在布局京城的眼线之上。
刚才他看到洪七他们收集的情报,在有些方面并不比闻经阁差。这就说明秀儿在这上面花费的很多精力。
“公子,秀儿并无其他的想去做的!”
林秀儿脸上微红,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这样说了,她觉得就这样留在公子身边就好了。
“若是你想到就告诉我。”
殷年端过那冒着热气的茶水,轻轻吹后呡了一口,很暖心。
“好的,公子!”
林秀儿低下头,她觉得她已经离不开殷府了,她也不会离开殷府的。
窗外的刘建听到公子与秀儿的对话之后,形神有些落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