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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意外阴晴谁处问(1 / 1)

小鱼叹了一口气,翻过这一页页写满开心或伤心的日记,忽然她停了下来。这篇日记她并没有提到秦川,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好累。星星都会坠落,那太阳呢?天边的小树,请告诉我。”

纸上面皱皱巴巴的,几个字也晕开了,明显是被泪水打湿的。

小鱼清楚地记得,正是她和靳睿一起回家的那个下午,回到家后家里冷清清的,按照往常应该正好吃饭才对。小鱼走进屋,只有爸爸在家,他怒气冲冲地坐在床边不说话。

小鱼不敢多问,她知道爸爸脾气暴躁。直到晚上爸爸才告诉她他打了妈妈,至于为什么后来她和妈妈通电话才知道。

原来是那段时间家里准备把房子翻新一下,但是爸爸沉迷赌博,一有机会就和朋友打麻将,妈妈一直在劝他,他从来都不听。

那天前一天下午,爸爸妈妈商量好第二天一早把买来的木头的皮刨一下,结果晚上爸爸出去打麻将一整个晚上都没回来,第二天早上还是没回来。妈妈去他经常去的那家赌馆找他也没找见,就赌气说这活她也不干了。

小鱼家的一个邻居就对妈妈说让她先去星宇家躲着,等小鱼爸爸回来了她来应付。后来爸爸果然找到了妈妈,但是却是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拽回去的。

回到家小鱼爸爸就对妈妈一顿暴打,边打边骂她乱跑的娼妇,打的从头到脚没有一处落下。那天小鱼妈妈的头都流血了,眼睛也被打肿了,浑身伤痕累累。

这时候小鱼妈妈才知道是那个邻居对小鱼爸爸说她拿着翻新房子的钱跑了。其实那个邻居平时就喜欢挑拨,妈妈为什么会听她的话呢?

那天妈妈真的没有回来。小鱼一直都讨厌爸爸的蛮不讲理,所以那天晚上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有当她准备睡觉的时候,爸爸悄悄走进房间,坐在她的床边,

小鱼先开了口:“爸爸,妈妈呢?”

“我……我打了你妈妈,她回你姥姥家了。”

小鱼忘了她当时的感受,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小鱼气自己为什么不大声质问爸爸为什么打妈妈,为什么不拦着她不让她走,但是小鱼没有。

爸爸妈妈总是吵架,打架也有好多次,但她每次都只是偷偷躲开。平时每次回家之前她都默默祈祷回到家后家里还是和平常一样,但是偏偏在她没有这样祈祷的那天这件事发生了。

小鱼平时一直察言观色,注意着爸爸妈妈微小的情绪,她总觉得爸爸妈妈肯定会有分开的那天,难道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吗?小鱼不敢多想。

她翻来覆去了好久还是睡不着,于是爬起来在日记上写下了那几句话。

那天晚上小鱼咬着被子偷偷哭了好久,但妈妈没回来的几天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她甚至都没有打电话问问姥姥妈妈怎么样了。

她也知道自己太懦弱,从来都没有学会争取和挽留,不相信自己有力量可以改变这一切。其实一路走来小鱼从来都没有改掉这个缺点,也正因此一路走来她失去了太多。

第二天小鱼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秦川以为她还在跟他赌气,但靳睿知道并不是这个原因,可是小鱼也不肯对他说。

其实靳睿的家庭也不幸福,他的父母在他十岁的时候就离婚了,他和妹妹都跟着妈妈,家里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分担。

也许是因为这个,靳睿才那么懂事吧。向靳睿倾诉可能会好一点,但是小鱼知道靳睿肯定会让她去找妈妈或者劝说爸爸去找,她做不到。

小鱼多希望自己也像他一样懂事,但是她还是选择了逃避。逃避一份责任,逃避争取的机会,只为了暂时的喘息。

秦川一直缠着问小鱼怎么了,小鱼却一直不肯说,因为她怕又要向秦川解释,那无疑是让她再痛苦一回。于是好几天秦川都没有再来缠她,小鱼想秦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她没想到靳睿竟然也不来和她多说话,他们明明是同桌呀,小鱼甚至能感到靳睿在偷偷躲着她干什么事情。

坏事从来都是一个一个接踵而至,小鱼的心情更糟糕了。

但是小鱼没想到的是,在一个体育课,靳睿神秘兮兮地跑过来对小鱼喊道:

“给你个惊喜!”

“什么呀!你们不是在躲我吗?怎么不继续躲了?”

靳睿没理她,甚至还很开心,一把拉着她的手就跑。他一直拉着她来到教室后面的一个花园边,秦川也在那里。秦川远远地就开始喊她。他拿出一个本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些字。

小鱼笑了,“你的字怎么还是这么丑”。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他们喜欢的那个电视剧的一段情节,但是似乎又不一样。

“小鱼,我知道你不开心,但我希望你可以说出来。你总是想扮演这部剧的女主角,现在可以了。你放心,我们把坏蛋删掉了。”秦川一字一句地说。

小鱼惊讶极了,她看着秦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靳睿却首先说话了。

“小鱼,你知道我和秦川学习都不好,所以才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改好。我们只是想告诉你,故事可以重新写对不对?坏蛋也可以删掉对不对?我们再玩一次好不好,这次我们两个都追你好不好?”

小鱼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伤心,也许两种都有吧。他们玩了整整一节课,小鱼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可是小鱼没有向他们说,她不相信这些,她知道事实不会改变,因为她知道爸爸妈妈的裂痕已经很难补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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