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看着花园中的儒家学子们,不禁咽了口口水,心里想到:“这蔡邕的名望也真是大,就这么一个诗会,引来了这么多的学子。”又回过头去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荀攸,面不改色,一看就是见过大仗势的……
蔡邕见金玄的面色有些紧张,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想必正日心中稍有忐忑,且不用担心,这些学子都出于世家,不会刁难与你的。”
这话说的,好像金玄怕了他们一样,整了整衣领,大步朝人群中走去。
王允和蔡邕见金玄朝那些学子们走了过去,互相看了看对方,相视一笑也跟着走了过去。
“正日兄……正日兄暂且留步。”
金玄听到声音便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正是荀攸,于是问道:“公达兄找玄有什么事?”
荀攸来到金玄身边,低声问道:“敢问正日兄师承何处?”
“玄的老师隐居在山野之中,因看透了世间琐事又不愿再与尘世有何牵扯……请公达兄见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荀攸总不见得再刨根问底吧?
“那敢问……”
“公达兄,你可知这诗会为什么有如此多的学子?”见荀攸还想再问什么,金玄赶紧岔开了话题。
果不其然,禁金玄这么一问,荀攸说道:“往常来此的学子大多是为了交流学问,若是被蔡大家看重,收为学生那是更好,更何况这次诗会还有两大人物。”
“两大?”金玄奇怪地看向荀攸,要说是王允算是一大的话,那另一大是谁?
荀攸似是没有看到金玄奇怪的眼神,侃侃说道:“这次诗会,一个是有大汉王司徒坐镇,而另一个嘛……”荀攸悄悄地附到金玄的耳边:“蔡大家之女年芳二八……”
“……”金玄愣了一下,苦苦一笑,却又突然发现院中变得异常安静,随即便是蔡邕的话语传来:“正日怎么还愣着不走?难道是在等老夫?”
顿时,院中学子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金玄,眼中的炽热让荀攸有些招架不住,稍稍朝后退了几步。
金玄有点求助的看向了荀攸,可是他就当是没有看见一般,别过头去。金玄一边暗暗地骂着荀攸的不讲义气,一边顶着满是敌意的目光和蔡邕来到了人群之前。
“邕此次向各位介绍一位英杰。”边说着,还不忘将金玄朝人群那边推了一推,“此乃老夫最近收入麾下的一名刀笔吏,胸有自有大才!正日,且与众学子结识一番。”
金玄看着对面的那些眼神,有的疑惑,有的不屑,有的则是充满了敌视……
重重地吸了口气,金玄回想起了当初某位演讲导师说的话:“各位,如果当你在面对很多人的视线之下感到紧张怎么办?眯起自己的眼睛,把眼前的人都当做是平时训练的镜子,每一面镜子里的,都是你自己……”
镜子,都是我自己!
底下的学子眼中,这个说是蔡大家麾下的刀笔吏,可他却如此高傲,不与自己等人交流也罢,可他却还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分明是瞧不起我们!
正当有些学子将要发作的时候,金玄接下来的动作却让蔡邕也皱了皱眉头。
只见金玄缓缓地看向了众人,没有作揖,也没有表示任何的谦逊,就是直直的站在那里,“在下金玄,金正日!”
这算什么?一句谦逊的话都没有?底下的学子们更是有些恼怒。
有个人似是没有忍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拱手道:“在下河东卫仲道,见过正日兄。”
金玄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高高瘦瘦的一看就知道是不通武艺只懂得埋头读书的白面书生,再看向他的脸,隐隐的好似浮现出了一种黑气,不禁让金玄皱了皱眉。
见金玄不搭理自己,卫仲道继续说道:“正日兄如此得蔡公推崇,想必是怀有大才,在下才疏学浅,正日兄可否指点在下一二?”
此话一出,底下的学子皆是一副看好戏的的样子。卫仲道嘛……略有耳闻,名气在一些地方也是有的,只是这金玄……
这就准备考我了?金玄微微一笑,说道:“凡事都讲究一个用功,你自己不从书中感悟道理,却来找我指点,那得到的也只是我的感悟。你可明白?”
卫仲道面色一滞,望了望身边诸多嘲笑的眼神,咬牙说道:“在下苦读诗书,无奈何感悟不出先贤的道理,如今见正日兄怀有大才,只希望能解惑一二。”
哼,看来你是要和我耗上了,金玄冷哼一声:“苦读诗书定有感悟,你却说自己悟不出,此乃愚!殊不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而如今你只求别人指点你却不愿自己参悟,此乃惰!你这愚惰之人为何还有脸面来参加蔡大家的诗会?”
“金正日,你欺人太甚了吧!”一青年似是看不下去,站了出来。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金玄见有人走了出来,想必又是一个刺头。
只见那青年昂着头,似是不把金玄看在眼里,也没有拱手便说道:“在下李徽,字学正。”
“敢问李兄又有何指教?”
“仲道兄只是想你给他解惑,你却说出如此粗鄙之语,将他贬得一文不值,是不是太过分了?”
“哦?”金玄装作惊奇的说道:“莫非玄说得不对?那若如此便是玄的不对”
见金玄那么快就道歉了,李徽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刚才正日兄说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恐不是先贤口中所出吧?”
我都道歉了你还来?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金玄白了李徽一眼,说道:“此乃在下之言,有何不妥?莫非我等每说一句都要言先贤之语?那么我等做学问还有何追求?”
“那么敢问正日兄,何为追求?”
“追求?”金玄的语气瞬间重了三分,“我的追求乃是超越圣贤!”
此言一出,座下学子无不油然色变,便是那蔡邕和王允也是皱着眉头,看着金玄。
李徽见蔡邕也觉得此人之语如此张狂,心中暗笑,喝到:“阁下之语甚是不妥,我等如何能超越先贤圣人?”
金玄微微一叹:“我且问你,你的学问从何而来?”
“自然是学自圣贤……”
“那么圣贤的学问又从何来?”
“这……”李徽表情一顿,犹豫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莫非是从圣人的老师处学来?”
“呵,”金玄微微一笑,“那么既然圣人的学问是从圣人的老师处学来的话,那么为什么闻名的是圣人,而不是圣人的老师?”
“……”这回,就连蔡邕和王允也被问住了。
“那我告诉你,圣人的学问都是自己学来的,学于天地之间,学于人情世事,而后再写下不朽著作,这种精神和不可贵?而你们呢?每天张口经典,闭口古训,只知道一味的从先贤的书中寻求道理,却从来不曾想过自己去从天地之间寻求真理!”
听到这里,许多学子纷纷低下了头,就连蔡邕和王允的脸颊也是稍有泛红。
“你们放弃了圣贤的这种可贵的精神,就算是读千本万本圣贤之书也都是白费!要是让先贤知道你们这群悠悠学子只知道一味的读书,恐怕早已是失望透顶!”
面对金玄那慷慨激昂的演讲,在座没有一个人还能够直面面对金玄,而李徽也早已黯然坐下,不再言语。
蔡邕笑着对金玄点了点头,心中对金玄也是看高了几分,此子真是百年难得……
“哈哈哈……精彩!真是精彩!正日这一番言论令攸佩服!”随即便看着蔡邕说:“蔡中郎大人,恭喜你啊!”
“呵呵……”蔡邕只是看着金玄拂须微笑,没有说话。
望着蔡邕的神情,金玄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总感觉待会儿会有大事发生……
蔡邕见金玄此刻波澜不惊,暗道一声“孺子可教”,随即便朝着屋中唤道:“昭姬,你在里面也呆久了,还不快快见过你未来的夫婿?”
蔡琰踏着碎步出来,看了金玄一脸便低下了头:“奴家刚才听到正日那一番言论,甚是钦佩……”
金玄看了看学子们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又看到了荀攸一脸的笑容,再看到蔡邕那“暖心”的笑容……
“不……不会是……”金玄目瞪口呆。突然想起那时荀攸说起这次诗会的两大人物中有蔡琰,现在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蔡小姐好……”
“正日唤奴家昭姬就可以了,家中亲朋都是这么叫的……”
金玄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