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迷之觉悟
我究竟在干什么？
慕泽站在一旁，看着那天镜像之间原本的真相，与那天所见所闻一样的悲惨场景再次在慕泽的眼前重现。
之前还瑟瑟发抖的爱丽已经仰面躺在了铺满地毯的地板上，带有着些许眷恋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光泽，无神的看着装饰着水晶吊灯的天花板。
鲜红的血迹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地毯，柔滑的睡衣也已经被染红了一半，致命的伤口来自插在胸前心脏处已经贯穿身体的剑，正是露琪亚的武器（间隙的叹息）。
侧身坐在小女孩尸体上的正是见习魔王，新任空间魔王露琪亚，她那一头过腰的黑色长发散乱的的铺在地上，身上的紫色皇家贵族正装服也因为飞溅的血液颜色变的更加姚艳。
一切的一切再次在阳光下的真实中重现，唯一不同的是作为其中的经历者变成了旁观者。
看着门口出现的那张带着错愕与厌恶的脸，慕泽突然发现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丑陋，那来自所谓（见习魔王契约者）的被动技能保持的自信笑容是多么的僵硬与虚伪，也就是失去了一切的露琪亚看不出来也不想看出来其中的虚假，而是选择继续无条件的相信自己。
爱丽的死跟露琪亚一点关系都没有，反而是被慕泽所认为冷酷无情视人族为草芥的自己才是造成了爱丽死亡的凶手，是鲁莽的自己没有在检查爱丽的身体而擅自使用了光之洗礼导致爱丽身体的恶化，而慕泽却被眼前的景色所蒙蔽了。
或许露琪亚并没有说明这件事情的原委也是希望慕泽不会被这件事情产生负罪感吧，所以装作了一副冷酷的模样来给慕泽造成一个“这个冷血无情的，视劣等种族为无物的魔王因为一件小事随手捏死了一个小虫子”的假象来保护自己吧。
“呵呵，真是讽刺啊。”
看着那时露琪亚与自己的对话，还有那时不曾注意的露琪亚的眼神，那个名为露琪亚的魔王少女暗自藏在内心中的难过与自责正不断的透过闪耀的眼神传递出来，当时的自己如果能够多注意一下绝对是可以看的出来露琪亚那眼神中的哀伤与自责。
还有自己那自以为是的可笑隔阂和因为接受不了爱丽的死所冒出的推脱想法，认为这只是另外一个游戏的想法。
接下来就是做出那个解决天灾的愚蠢计划了。
真的是像自己当时说的那个样子，是为了在人族大陆“魔王大人能在人族大陆拥有一个大义的制高点同时也能在两个国家获得不错的名声”这个理由吗？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那毫无用处的21世纪道德对于爱丽死亡产生的愧疚感吧。
也就有了刚刚制定出一个十分粗糙的计划就立刻执行的情况，没有考虑到后果的鲁莽前往天灾的发生地。
而接下发生的事情让慕泽更是打击，原本以为有着超阶魔法在手的慕泽能够轻易的解决这场天灾却在敌人瞬杀的情况下根本没有时间来使用超阶的魔法，而这个时候也是本应该受到自己保护的露琪亚义无反顾的帮自己挡住了致命的一击，同时让露琪亚陷入了危险的境界。
这就是作为见习魔王契约者所该做的吗？不断的让不成熟的魔王受到伤害，陷入危险的境地。
慕泽不像骑士长零一样对于露琪亚的忠心，没有路泽尔对于露琪亚的呵护，两者的实力也远远不是慕泽现在这个LV1的家伙所能比拟的，甚至连一个对于露琪亚忠心的魔族士兵都比慕泽这个只知道想到自己的契约者强。
契约者的契约究竟是什么？
明明零和露琪亚的哥哥路泽尔更加比自己适合契约者的身份，或者说这只是一个世界的玩笑？一个给予穿越的理由？一切的解释似乎都是那么苍白。
慕泽突然感到了害怕，一种重来没有出现在他心里的恐惧感和负罪感出现在了他的心头，如同一个懦夫一样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并抱怨着一切。
镜像之间的真实让慕泽看到的不只是这个事情的真相，也让慕泽心中的迷茫开始浮现出来。
“见习魔王的契约者？究竟代表着什么意义？呵呵，难道就是因为我是穿越者并且带着《无限世界》的系统所以成为了露琪亚的契约者？真是毫无用处……”
“啪。”
一个强有力的拳头印在了慕泽的脸上，其中所用的力量直接将慕泽直接打倒在了一片都是魔界潘多拉的草地上。
突入起来的一击让慕泽一点反应都没有，强有力的一击直接印在了慕泽的左脸上并留下了红色的血印。
“这里是？”
迎面躺在地上的慕泽被突如其来的一击直接打醒了，因为梦境转换而有些模糊的视线只能大概的看到一团黑影中带着两点红色，一抹橙色和远处魔界潘多拉花。
这个时候慕泽终于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镜像之间了，而是回到了一个在露琪亚梦境世界里十分熟悉的地方：粉红之园。
“啪！”
“怎么？！”
没有等慕泽反应回来，一只手直接卡住了他的脖子的将慕泽的身体微微提起，然后又是一击强力的拳头带着拳头主人的怒气砸在了慕泽的右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强烈的窒息感加上黑红橙的黑影，慕泽大概也猜到了这团黑影是谁了。
慕泽却不想反抗，因为这是慕泽欠路泽尔的，或许说是欠露琪亚的。
没有任何的解释，又是一个拳头印在了慕泽的脸上，然后又是一击……
……
“咳咳咳。”
看着眼前被自己打成了猪头的慕泽，路泽尔放开了卡主了慕泽喉咙的手。
虽然在很久很久以前路泽尔就已经看到过这个场景，但是路泽尔还是没有忍住想要将慕泽揍成猪头的想法并付出了实践。
纯粹依靠着所剩下的精神力量模拟出拳头击打慕泽的路泽尔喘着气的躺在了慕泽的旁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露琪亚她的性格有着很大的缺陷，应该是尤利娅姨妈那件事情影响了露琪亚这个孩子，当初的我看到露琪亚的时候她是那么的天真，没有沾染一丝魔界的气息。”
脸上已经麻木，内心却因为路泽尔的一顿胖揍冷静下来的慕泽张开了自己的双手静静的听着路泽尔说着关于露琪亚的一切，慕泽突然发现自己对露琪亚的了解太少太少了。
对于露琪亚见面的第一影响是，露琪亚就算动漫中的那种傲娇少女，那一开始浓浓的傲娇情节让慕泽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太真实，就像游戏一样。
现在开来，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自己的错误认识。
“突然失去了保护伞的露琪亚是那么的小，那么的……哎，我还记得那时的露琪亚的表情，那是一张毫无保留的泣颜，以及慌张。”
“那露琪亚的父亲呢？”
“露琪亚，没有父亲，这也是当初造成尤利娅大人失踪的主要原因之一……”
“是吗？我明白了。”
“露琪亚的性格，估计在那个时候就缺失了吧。我其实应该早就该想到的，但是直到那天晚上我才意识到了，对于露琪亚来说对于魔王之位露琪亚更加重视能够带给她安全感的亲人，还有害怕失去。这也就是为什么露琪亚在处于魔王之位时那么的优柔寡断，她在害怕，害怕失去我和阿尼卡，在害怕失去喜欢支持她的长老们，效忠她的贵族领主们，对于她忠心的骑士们，还有尤利娅大人遗留的王国与臣民们。虽然露琪亚在不断的快速成长，但是这种快速成长的速度对于魔王来说实在太小太小。”
听到这里，慕泽对于露琪亚的隔阂已经完全消失了。
没错，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镜像之间露琪亚为了一个卑微的人族不惜点燃族印，耗费大量的实力来救她，是因为在意与害怕失去吗。
这也就是为什么露琪亚会相信虚假到慕泽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自己的原因吗？
“那么契约者……”
“实力。”
慕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路泽尔的解释给打断了。
“实力？”
得到答案的慕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得到的答案。
“没错，露琪亚需要契约的契约者，是一个拥有能够帮助露琪亚在成长起来之前保护露琪亚的契约者。而你这个身为契约者的可恶家伙，可是拥有着能够让露琪亚安心下来的实力，这种超过了深渊骑士，零，还有我的实力，能够战胜其他魔王的实力，拥有成为露琪亚的契约者的实力啊。”
路泽尔游戏唏嘘的回答着，然后有些落寞的看着花海中的那个黑发少女，那是路泽尔宁死不愿意忘记的身影。
保护未成长的魔王成长的伙伴吗？
不再理会还处于迷茫的慕泽，路泽尔从草地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向了中央的少女。每随着路泽尔走出的一步，整个世界就暗淡了一点，而路泽尔的身上也开始不断的掉落金色的粉末，那是无法凝结的残存灵魂碎片：
“上次是为了让你放开心房来接受来自露琪亚的记忆片段，而这次可真的是要消失了。”
“最后一个问题，所谓的实力究竟指的是什么？是我空间仓库里面的超阶魔法卷轴吗？”
慕泽也从开始模糊的花丛里站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的他再次让路泽尔举起的手给阻止了。
路泽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遥遥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后握紧成了一个拳头，属于暗夜魔族的气势随着他的一握从他的身上爆炸出来。
实力是握紧手？握紧手，握紧手……暗夜，暗夜……暗夜？！
明白了什么的慕泽学着路泽尔的动作举起了右手，在不断模糊的花园里学着路泽尔的动作握紧。
一个圆乎乎的东西似乎受到了召唤一般出现在了慕泽的握紧的手中，还带着旧时主人温暖的圆形物体出现在了慕泽的手心，其中的属性通过残缺系统判定为了慕泽的拥有物，属性开始源源不断的出现在了慕泽的眼前。
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路泽尔留在这个世界的一句话
“照顾好我的妹妹，也是还未成熟的魔王，混蛋的契约者。”
感受着手心那带着体温的球状物，不再迷茫的慕泽看着那个和这个世界一起模糊的身影终于露出了上个世界被其他朋友所熟悉的自信笑容。
原来这就是见习魔王的契约者所该承担和所应该做的事情吗，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