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维眯着眼睛,歪头从下方打量着电梯里面的人。
“哟,常客啊。”
潘维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气息,语速慢却慢慢地透着令人胆颤的威胁:“最近,挺忙哈。”
里面的人握着相机的手有些颤抖,抓紧了自己手上的东西,他大步跨到触控板处,拼命按着关合的键,神情惊恐。
潘维站在原地没动,旁边的傅锦之则上前一步,用手按住了门框。
潘维双手揣兜,慢慢一步步往里面走去,把人逼近角落。
里面的人低着头,抓着自己的衣角,撑着身后的门板,像是要随时撞开潘维好往外跑。
但潘维和傅锦之两个大高个儿也不是吃素的。
傅锦之冷漠地走进电梯,站到两个人身侧,关了电梯门。
电梯很稳,下降的速度并不太快。潘维很享受自己身前的人瑟缩的表情,摸着下巴欣赏了会儿才开口:“怎么了,看见老朋友都不打招呼啦。”
这个人潘维真真是眼熟的很。
盯紧苏怌这个小圈子不知道多少年,爆起苏怌的料来是稳准狠,当年就是靠苏怌起的家,半夜尾随,趴家里的窗户上偷拍,装作酒店工作人员在苏怌的房间里装针孔摄像头。为了这事儿都蹲过号子,却还是死不悔改,最严重的时候甚至逼得苏怌都生出了退圈的心思。
之后就跟是苍蝇一样,工作室做大了之后开始专注于盯着苏怌的朋友圈。他们也是神奇,简直无孔不入。
潘维住的是高级富人区,里面都是有背景的人,安保措施严得和铁桶似的,可他们就是能出现在潘维楼下的草丛里灌木里。
就像今天这样,楼下除了有寰时过来的安保组、新野自带的保安,骚动都已经大到连警察都出面了。可他们就是能突破重围冲进来。不得不说连潘维都有些佩服了。
那人没说话,缩在角落里低着头,手却又捏紧了背在身后的相机。
那是他身上带着的唯一具有攻击性的东西,里面却又有苏怌和潘维的照片。
他在犹豫。
这个角度,潘维看不见他背后的手,站在一侧的傅锦之却看得见。
他的手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慢慢捏成拳,眼神冷冽身体微微向前倾,腰线崩出流畅的弧度,随时准备着上前。
潘维却格外放松,走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话却是对着傅锦之说得。
“傅医生,等会让帮我跟你们工程维修部道个歉。”
傅锦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潘维迅速往前一步用力抢过那人手里的相机握在手里,力道大得手背上青筋暴露,不顾他大力的挣扎,用膝盖狠狠顶着他的尾椎骨把人反手按在电梯上。
潘维的力气不小,一手抠上那人的后颈,他几乎使用拽的把他脖子上的相机脱出来,揪着他的头发往电梯壁上撞的同时把相机直接抡到了电梯的监控上。
哐当一声,随着脆弱的监控掉下来的,就是那个价值不菲的,里面还存着潘维和苏怌照片的相机。
傅锦之抬起嘴角笑了笑,把监控踢到角落,自己捡起地上已经碎了镜头的相机,拆出内存卡放到自己贴身的口袋里,随即到在角落安静地看着潘维。
那人似乎是不会说话,被潘维按在地上打的时候也只是发出了喊叫的声音。
医院的电梯很大,却也被两个成年男人撕打的动静弄得轻轻摇晃。潘维手重,被按着的人手却黑。地上随便抓到了些什么都往潘维的后脑勺按。地上一片狼藉,还伴随着些玻璃片。
虽然潘维尽力避免,甩头的时候也还是难免被蹭到了一些在脸上。
一拳重击在那人的脸上,潘维在电梯到达底层的时候结束了这场几乎是单方面的殴打。
自己脸上挂着几道可怖的划痕,潘维舔了舔嘴角的血,朝他竖起了自己左手中指,笑:“他妈的,垃圾。”
傅锦之淡定地站在旁边想了想,还是在那人弯着身子痛苦地呻.吟着去够相机的时候顺便捡起了拿在自己手里,弯下腰朝他晃了晃:“再见。”
看着电梯门慢慢合上,潘维抹了把自己脸上流下来的血,冷哼一声。
下一秒就被傅锦之拎着领子去了急诊。
这里人不大多,傅锦之拉上帘子,把潘维按到床上坐下,脸色冷淡。
“我帅不帅。”潘维坐得靠里,撑着手臂两条腿在床边晃荡着,仰起头痞笑。跟刚打完架的小学生似的邀功。
傅锦之拖过旁边的工具车,沉默不说话,只是拿了镊子,一点儿都不温柔的掰过他的脸。
门口路过的护士长就听见了帘子里边传来的异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傅锦之你轻点儿!”“别动!”
“我疼我怎么能不动啊!我去你丫的老子的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唔唔唔唔唔唔!”
护士长淡定地拉过过来凑热闹的小护士走了,最后,里头就只剩下两个男人轻轻喘气的声音。
“还打不打了?”
“…不打了。”
里面,傅锦之的语气嗔怪,眼里却是满满的疼惜:“知道地上是玻璃你还净往地上扑。”
“这不是,伤害最大化么。”潘维嘟着嘴看傅锦之给他处理脸上的伤口,“我恶心那人不知道多久了。”
一点儿都不想展示什么绅士教养了。
你妈嗨。
“你没被砸到吧?”拉着傅锦之的脸看了看,潘维松了口气,“诶,你这小脸儿要是被划了,哥哥可是要心疼死了。”
傅锦之噗嗤笑了声,别过头揉了揉眉心:“我看起来就这么弱不禁风?”
潘维一脸理所当然:“学霸嘛,我懂得。你不用自卑的,我理解的,真的。”
傅锦之哭笑不得地只能扭头看着着看雪白的墙壁,摇头。
想他高中轮着椅子一个人单挑十二个小混混的事迹,现在都还被几个同学津津乐道。
小混混的头儿暗恋一个女生,那女生刚好又暗恋他,结果他在教室打扫卫生的时候就被找了麻烦。那时候教室里还有木制的小方凳——专给人踩着擦黑板用,颤颤巍巍的。他抡起一个砸在人身上就得到了条断腿,拿着那条断腿直接打趴了来找麻烦的一群人。
重新拖地的时候,他心里默默还挺感激放出自己爸把他送去学自由搏击的。
也不知道他爸怎么想的,总觉得没娘的孩子一定会被人欺负,既然要被人欺负,那倒还不如欺负别人。
虽然还是很想给潘维展示一下自己现在还放在柜子里的奖杯,但傅锦之却觉得,被护着也挺好。
看潘维真的认认真真在看着他刚刚不小心被尖口镊子滑到的一小道血痕,傅锦之就觉得心里满当当的全是暖意。
给潘维脸上包了块影响美观的纱布,傅锦之也到了开会的点儿。
好歹上班第一天,就算闹了这么一出,该工作的也还是得工作。
拉着傅锦之在走廊里腻歪了好一阵,潘维都不想放他走。傅锦之保持着哭笑不得表情被他摸着手心儿,也不挣开。
“诶你手真好看。”潘维扒着他修长的手指,揉着软和的手心,“别当医生了,来我公司算了。”
“天天被老板潜规则?”傅锦之的声音带着笑意。
“对啊。”潘维戳了戳他的手心儿,蹭了蹭,“你每天的工作就是讨我欢心。”
“好了,乖。”傅锦之五指反扣住潘维的,把人压在墙角亲了亲,语气温柔,“老板也得回去工作了,手机都震得跟按摩椅似的。”
潘维长叹口气,扁嘴拿出手机,果然上面全是未接电话,就在他刚拿起来的这个瞬间,秘书就来了个电话。
“来了来了啦。”潘维接起来,无奈,“真来了,没骗你。我就在八楼半,爬半楼就到了,我保证,真的,两分钟好吗?”
苏怌的情况还算好,秘书一群人也就省了担心,只聚在病房套间的小客厅里等着潘维过来安排工作。
挂上电话,潘维叹了口气:“得了,你的老板要为了包养你奋斗去了。”
傅锦之摸了摸他没受伤的侧脸:“去吧,到时候我给你们送饭上来。”
两个人一个往楼上,一个往楼下,步履匆匆。
秘书握着手机站在窗口,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纳闷。
八楼半,那是哪儿?吊在窗户上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段子啦抱歉,么么哒~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