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一走,小白和小黑也跳上墙头,跟着走了。
颜海对着方静,十分好奇,不知道方静不在家里好好呆着,怎么跑这儿来了。
“方静,你不会是逃婚来的吧”
方静爽朗道:“女子出门就只能是逃婚吗”
颜海连忙道:“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你这样子,一看就是偷偷跑出来的啊。”
方静道:“跑出来倒是跑出来的,不过不是因为逃婚,我想跟着我爹做赶尸人,我爹不答应,说女子先天污秽,不能做赶尸人,而且哪里有女人做赶尸人的,我跟他大吵一架,决心去南疆赶一趟,给他瞧瞧。”
颜海倒吸一口凉气,心道现在的小姑娘,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生猛,都要去赶尸了。
宁昭眉头一皱:“胡说八道。”
“啊”方静立刻局促起来,“这女子真的不能赶尸吗”
宁昭道:“我是说你爹胡说八道,什么女子先天污秽,女人是天下孕育之母,应该说是天生神体,女子不能赶尸,是因为血气会引起尸体兴奋,容易造成混乱。”
方静崇拜的看着宁昭,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压制血气吗”
宁昭道:“我给你画一道符咒,自然就可以了。”
她掏出空白符纸,一口气给方静画了十张,语重心长的递给方静:“好好干,我看好你。”
方静连忙郑重的接了,道:“多谢宁大师。”
颜海踢宁昭一脚:“她去赶尸,以后还嫁人不嫁人了。”
方静道:“要是有人喜欢我,那我赶尸他也能接受,要是不能接受,那我不嫁就是了,我自己养得活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嫁人。”
颜海无言以对。
方静又道:“是不是你们男人都怕我们太厉害了,以后说不上话,所以故意不许我们干这干那”
颜海连忙表示自己不是这种人,道:“没有没有,你随意。”
宁昭道:“刚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方士是你什么人”
方静道:“那是寨子里的风水师父蒲安叔叔,要看日子嫁娶什么的,都是找他。”
颜海道:“这蒲是前朝的大姓啊。”
方静道:“他们家就是前朝蒙难的时候,逃到西疆的,以前不方便说,就改了姓彭,后来不再提这件事,就又改回来了。”
颜海道:“搞不好他还是原来的皇子。”
方静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这次正好来有事,我就求他一起带我来京城,想来看看你们,刚打听出来,就遇上了这场大雨。”
三个人又开始叙旧。
而方士蒲安,却是一个人在外,取了一张黄纸,依照宁昭所言,画了一张寻人的符咒,在上面滴上自己的一滴血,随后找了过去。
京城大的很,足足走了一个时辰,他才走到了自己要找的这一户人家外面。
高门大户,门外挂着两盏大灯笼,开着一个小门,有门房在那里守着。
牌匾上挂着“陈府”的牌匾。
就是这里,没有错。
蒲安上前,却被门房给拦住,他也不说话,只是伸手在半空中一划,这门房当即迷迷糊糊,没看到蒲安笔直进了门。
陈家今日家中宴客,陈正俱是当朝要员,正在里面接受奉承,忽然就见一个满身是泥的落拓之人出现,不由吓了一跳。
其他人的声音也都小了下来,惊讶的看着蒲安。
立刻有下人要来撵走蒲安,蒲安却道:“陈老爷,我来取走当年约定之物,取了马上就走。”
陈正俱皱眉,一下没想起来是什么事情,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想起来了一件陈年旧事,这件事太旧,要往上追究好几代,不是蒲安来,他都忘记这件事情了。
可是蒲安要取的这样东西,家父去世之时,曾经跟他说了一段旧事,说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人将东西取走,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好在他也是在官场上驰骋的人,很快就稳住心神,道:“我眼下脱不开身,这位朋友先安顿下来,晚些我们再详谈如何”
蒲安没想那么多,点头应了,由仆人领着去洗了个澡,吃了顿饭,直到晚上,才见到了陈正俱。
“这位朋友不知道怎么称呼”
“蒲安。”
“虽然当时先祖曾经说过,来取东西的人是姓蒲,不过现在什么样的人都有,想问问朋友有没有别的证据来证明一下。”
蒲安皱眉,道:“一人无足立,有足却无头。千里来追至,防生五七体。遇不遇,逢不逢。日沉海底,人在梦中。”
陈正俱心里咯噔一下,原本还带着侥幸,可是眼下却是实实在在的证明了身份,就是来取这东西的。
蒲安见他沉默不语,道:“当年我家先祖给你们家留下这一道符咒的时候,就曾经卜卦在此,留下这卦辞,眼下时间已到,就请将符咒给我吧。”
陈正俱道:“这符咒如果取走,朋友能不能再赐我家一道符咒”
蒲安摇头。
陈正俱仍然不死心,道:“我愿意奉上白银千两,只要你说的,我能办的到的,必定去办到。”
蒲安道:“看这卦辞,也知道你家先祖曾经威逼于我家,这才得到这一道符咒,我家先祖留下这卦辞,就是为了警示后人,不可再与你家来往,我取了就走,陈老爷不必再说,还是拿给我吧。”
陈正俱十分遗憾,没想到蒲安油盐不进,可喜自己还是另有打算,不至于就这么没了符咒,对蒲安道:“这东西我放在了祠堂之中,请随我来。”
蒲安跟了过去,到了祠堂之中,昏暗的祠堂里点了一盏油灯,祖先牌位前面放着一个盒子,这檀木盒子半臂长,外面封着一道符咒。
他要取的就是这一道符咒。
陈正俱道:“就在这里了,我们一直保护的很好。”
这么多年了,这符咒还是完好无损。
蒲安伸手将这一道符咒揭下,放在怀中,告辞离开。
陈正俱将他送出去,又折了回来,听的屋顶上一声猫叫,也没在意,从祠堂里又取出来一个盒子。
原来方才那个是假的,这才是真的,这符咒要说是假的也不准确,是专门请倒是照着画的。
就在他得意之时,忽然大惊失色,这真盒子上面的符咒竟然也不见了,这怎么可能,他明明看着蒲安拿的
他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外面传来两声猫叫,叫的人更加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