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恒担忧三哥的身体,一直盯着宫怜生看着。
宫怜生似有所感,忽然抬起了头,遮住面庞的头发也滑到了两旁。
微弱的灯光之下,那双如血的红眸格外诡异,闪烁着嗜血而森寒的幽光,宫恒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也就在此时,符篆失了效用,再也看不到里边的情况。
怎……怎么会这样?
三哥他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刚才的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三哥对他那么惧怕,为什么三哥对上他毫无还手之力?
陷入呆滞的宫恒对即将来临的危机浑然未觉。
宫怜生闭上眼睛,发动灵识将整座楼阁覆盖了起来。刚才他似乎感受到窥探之意,他与隐门的关系万不能泄露出去,所以窥探的人决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纵使宫怜生反噬发作,除掉一个小喽啰仍是举手投足之事。
感受到一楼西侧房间的灵力波动,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下了床,一步一步朝那个位置走去。
宫恒背坐在墙后,有意想忘却刚才的景象,可那一双渗人的血瞳始终挥之不去。
宫怜生缓慢无声的朝宫恒所在的位置走去,紫色的长袍因为光线暗淡而变成了黑色,让他整个人宛若鬼魅。
仅仅一墙之隔,他直接伸手擒住了宫恒的后脖,然后墙壁掉落,与刚才的通道连成了一体。
不曾有任何犹豫,他蓦然收紧了手掌,旨在要手中人的性命!
宫恒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大脑空白,他拼命的挣扎着想要逃离,艰难的喊着放手的话语。
宫怜生微蹙起眉头,这道声音让他觉得熟悉,他稍稍松开了力道,森冷的质问道:“你是何人?”
宫恒一听,心中又惊恐又委屈,咳嗽了两声舒缓不适之后,连忙应道:“三哥,三哥,我是阿恒啊!你快把我放开,我要被掐死了!”
想象中的温声细语并没有传来,迎接他的是大地冰冷的怀抱。
宫怜生倏然松手,任由他重重的摔在了第上。
“谁允许你私自进来的?”宫怜生面色不虞的问道。声音除了森冷与愤怒,便没有别的感情。
宫恒的委屈顿时僵在了脸上,望着眼前极为陌生的三哥,他心里开始涌上了害怕。
“我……我只是担心你,我找不到你,才……才到这里来的。”宫恒断断续续的解释着,希望眼前的人得知他的目的后,不会再那么生气。
“是不是我对你太过放纵,让你开始无法无天了?族地如此大的地方都不够你玩乐的吗?宫恒,从今日起,你不得随意进出揽月阁,若有需要,必须通报,得我允许之后方可!”
宫怜生背过身去,冰冷的话语让宫恒的心跌落谷底。
三哥他竟然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限制我的出入!
“来人,将少族长关入旁边梧桐院,一日三餐好好伺候,没有本座的允许,谁也不准探望!”
话落之后,空气中传来一道波动,一道人影凭空落在了屋里。
那人恭敬的朝宫怜生行过礼后,便强制将宫恒带了下去。
第一次受到这等待遇,宫恒除了愤怒还有失望。
“宫怜生,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家伙!你不是说有你在,宫家任何地方我都去得!如今你竟然要禁我的足,本公子真是看错你了!你敢这么做,就算以后你道歉,本公子也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拉下去!”宫怜生眸中暗流汹涌,就如雷雨下的大海,他浑身气息沉沉,森冷诡异。
突然出现的闪电,将他惨白的面色照了出来,仅仅一瞬间,就将宫恒吓得噤了声。
接着是轰隆炸响的雷声,狂风刮得破败的楼阁呜呜作响,声音高低起伏,就像是有着魔物潜伏在暗处,窥探世人的同时嗤嗤的笑了起来。
宫恒浑身汗毛倒竖,连忙撇会了头,任由宫怜生唤出的人将他拉走。
“你是银卫是吧?你是宫几啊?宫一宫二难道不是老大吗?”
路上,宫恒不停的抛出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不为别的,就想有人和他说说话,让他不至于那么害怕。
那人一声不吭,就连呼吸都特别轻。若非亲眼看着自己被拖曳着,宫恒都要怀疑他不是人了。
“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银卫还会收哑巴吗?哑巴回禀事情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啊……”
应该是觉得他太过聒噪,那人并指朝他脸部画了画,宫恒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接着直接将宫恒扛在了肩上,几息之间就将他扛回了梧桐院。
将宫恒扔在床上之后,那人瞬间离开,关门锁院一气呵成,看样子是真的被宫恒烦到了。
宫恒像条死鱼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想哭的心的都有了。
他这是落毛凤凰不如鸡吗?
居然连区区一个银卫都能欺负他!
接下来的日子不能随意走动便罢了,连让人探望都不允许!
三哥这行为简直是霸道、专横、蛮不讲理!
可回想起三哥那双血瞳,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宫恒离开之后,宫怜生便唤来了灭。
他双手负于身后,仰头看着屋子正中的一副残破的画卷,浑身的气息森冷无比。
“阿恒有可能撞见了我和那人在一起的情景,你说我该怎么罚你?”语调轻柔舒缓,却让人心惊胆战。
听闻宫恒出现在了此处,灭的表情瞬间就变了,除了慌张还有担忧。
“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耷拉着双肩愧疚的说道:“请主子责罚——”
宫怜生转过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面色如常的说道:“嗯,是该责罚!不过眼下我乏力得紧,你难道还想让我动手?”
那淡淡的一眼,就压得灭险些喘不过气。
宫怜生得到族长印记之后,印记所带的灵力让他的修为愈加高深,如今势力堪比巅峰时期的宫朴,要知道他现在不过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的出窍高手,真是前所未闻啊!
“是,属下自行责罚。”说着,灭就凭空拿出匕首往身上划去。
闻见空气中弥漫的血气,宫怜生的心情很是愉悦。
他转过身子勾起唇角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但在眼下阴森的场景中显得有些渗人,就像是挂在乱葬岗上叮当作响的招魂铃。
“不不不,你这样太不美观了,本座更喜欢铁鞭撕拉血肉的感觉。你听,撕拉,是不是心弦轻轻一颤呢?”
宫怜生拿着鞭子盈盈笑着朝灭的身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