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家长老心中都在嗤笑。
看法?明明是打探情报来了。
之前族中就收到消息,元家宫家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去了黄沙域。
若非风季已止,秘境第三层进不去,那些人早就进去霸守天门了,哪还用得着派人在这里陪他们几个老头子虚与委蛇。
暮家长老们都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天门?哎哟,大侄子,你说的可是传说中的十二天门?”二长老惊站而起,嘴唇一抖一抖的,满是不可置信。
“是……是啊。”元昌被一群老戏精给吓到了,看着众位真诚流露的表情,心里在怀疑暮家知道天门存在的这件事是不是谣传。
二长老一拍大腿,眉毛都鼓成了一条毛毛虫。
他转过身激动的对其他长老说道:“我的天啊,哥儿几个听到了吗,传说中的天门竟然现世了!真是天道护佑,我暮衍有生之年居然可以见到天门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其他的长老在底下应和着。
暮顷拼命的稳住自己的表情,摆着惊讶的模样。心里头笑得不得了,若非之前是一起听的云深的禀告,他都要被兄弟几个骗过去了。
“大侄子啊,你说的可是真的?”暮顷配合着演出,真诚而又期待的望着元昌。
“是真的啊,我元家收到消息……”
元昌很是不解,明明是来暮家打探消息的,怎的被几个老东西套了进去。消息没打探到就罢了,自家查到的东西还被倒了出去。
暮家长老们一个个的笑呵呵的,大侄子的叫个不停,那亲热劲儿完全就是一家人。就连最后领着去客房都是二长老陪着亲自去的。
暮晚倒议事厅的时候,二长老刚好陪着元昌一行人出来。
暮晚拉着云纪往边上挪了挪,让他们先过去。
暮晚一眼扫过众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宫怜生。
他一脸的苍白,感觉就像失血过多和少见阳光。一身紫色的锦衣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挂在衣架子上一般,空荡荡的。
他一身瘦弱的样子感觉一阵风都能将其吹走。
宫怜生察觉到有人打量自己,淡淡朝视线方向瞥过去,看到的是一对乖巧的娃娃。
宫怜生蹙着眉收回目光,眉间是化不开的忧郁。
宫怜生的眼神很冷,阴沉中藏着三分疯狂,绝望中带着几分坚韧。
他的眼神很深沉,里边有着深渊一样的黑暗。
他轻轻的敛眸,所有复杂的情绪,最后都隐藏在了安静的眸子下。
他随元昌在后边走着,完全是一个忧郁的美少年模样。
暮晚实在是想不出,一个与小叔一般年纪的孩子,究竟能经历些什么,究竟是什么造成了他今天的样子。
暮晚不想去思考一个陌生人的生活,等众人离开后她便进了议事殿。
云纪本想站在殿外等着,暮顷想到他的身体直接让他随着暮晚进来了。
“爷爷,元家和宫家派人来是做什么的?”暮晚问出了前来的目的。
暮顷让丫鬟给二人重新换上茶点后才说道:“说是来送家族中适龄女孩儿的庚帖的。”
“送庚帖?”暮晚不太明白。
宫元两家与暮家一向不和,暮家几百年前就没有和两家有通婚的举动了。就算偶尔有,也只是最底层的族人罢了。
如今两家竟然主动送上庚帖,总感觉不太对劲。
“是啊,说的是送庚帖,我看了下里边大都是旁系的女孩儿,或者都是天赋平平的主家女。这些简直给我家云深提鞋都不陪!”
暮顷有些生气,看过之后直接就让管家拿去烧了。这两家人,简直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
“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暮晚皱着眉,也不太满意两家的做法。
至于两家的来意,暮顷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出来:“是为了天门之事情。可惜啊,消息没打探出来,自己的底儿都抖了。”
暮顷抚着胡子哈哈大笑,别提有多解气了。
暮晚知道细节之后也跟着笑。
她就知道这长老一个个全是成了精了老妖怪,能忽悠住他们的人还没出生呢!自己哪次吃药不是被这群老妖精给糊弄的。
暮晚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元家与宫家的人都被安排在秋枫园,只不过一个在东侧木楼,一家在西边矮屋。
不管是木楼还是矮屋,里面都是简约大气,奢华内敛,丝毫不会失了暮家应有的气度。
宫怜生正吩咐着宫家人整理着屋子,宫恒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
宫恒拉着他的衣袖不停的扯着,眼角飙着泪一脸气愤的哭喊着:“三哥,你可要给我报仇,我被人欺负了!”
宫怜生看着他涕泗横流的样子,心底是止不住的嫌弃。
宫怜生抬了一手,想把衣袖给收回来,奈何宫恒扯得太紧,根本拉不出来。
宫怜生拧着眉,表情很是阴郁,他低喝一声:“给我松开!”
宫恒只好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宫怜生不想见到他,转身进了屋。
宫恒好似看不出他的不悦,一手捂着屁股,一手在空中摆着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三哥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甩都甩不掉。
宫怜生终是受不了了,想询问情况却看到他鼻涕都快流到嘴里了。
宫怜生一脸的难看,眉头简直可以夹死苍蝇。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方浅紫色的手帕扔在了宫恒的脸上,冷冷的说道:“给我擦干净!”
宫恒拿着手帕使劲儿的擤了着鼻子,那响亮的声音让宫怜生心中直犯恶心。
“三哥,我好了,还给你。”宫恒捏着用过的手帕递到空中,表情十分的真诚。
宫怜生一个转身差点儿被悬在半空沾满鼻涕的帕子蹭到,他连忙捂着嘴,拈起帕子扔得远远的。
“说罢,你又怎么了?”他的声音冷得可以冻死个人。
其他人在他生气的时候就麻溜的退了下去。
因为这三公子自从少族长死亡,被过继到他二伯门下性子后性子就变得乖僻起来。
如今宫朴成了族长,有身为族长的二伯罩着,更没人敢惹他了。
宫恒瘪着嘴,朝他指了指屁股:“三哥,我被人打了,屁股好疼啊!”
宫怜生皱着眉将他横放在膝盖上,帮他擦着药,冷漠的问道:“谁干的?”
他的手没个轻重的,疼得宫恒直咧嘴。
听到他的问话,宫恒第一次迟疑着没有回答。他竟然不想把打了自己的暮晚告诉给三哥。
察觉到膝盖上的人有些心不在焉,宫怜生心中没由来的起了一丝不悦。
他重重了拍了一下宫恒的后臀,听不出喜怒:“怎的,刚刚是你向我告状的,现在又不肯说了,你是在玩儿我么?”
宫怜生嘴角微微上勾,敛了下眼眸满是讥讽,他一向冷淡的声音听起来更冷了。
“三哥,你疼死我了!”宫恒尖声喊了出来,却让他三哥更加的不悦。
宫怜生猛地一把推开他,也不管他的哭闹,直接站起身子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