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没多想,立马应承下来:“好。”
又跟兜兜交代两句,迈开大长腿就离开了。
周媛也很快切换到医生模式,低声问了一句:“心脏?”
裘主任看了一眼周晨,没说话。
周媛知道婶婶情况可能不太好,丢下一句:“麻烦你找个轮椅,把晨晨送回病房。”
说完,小跑着去追秦朝。
周媛的安排,裘主任当然会听,别说轮椅,只要周晨愿老老实实的回去,来一张床都行。
除了自己所在的儿童医院,周媛对三院是最熟悉的。
她知道婶婶的手术室在哪儿,也知道秦朝会走哪条路过去,很快就追上。
“刚才的事儿,不好意思。周晨才生了孩子,情绪本来就不稳定。”
秦朝语气很平静:“没事儿。”
周媛看了她一眼:“你不生气?”
“为什么生气?”
“晨晨打了你女朋友。”
秦朝突然笑道:“你不会是担心,我给你婶婶问诊的时候不尽心吧?”
周媛也笑了:“不会,我绝对相信你的职业道德。”
“谢谢。”
“你真不生气?”
秦朝很意外,以前周媛不是喜欢纠结这些琐事的人,不过跟兜兜在一起后,他学会了很多跟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对于雌性动物情绪和喜好上的变幻莫测,已经习以为常。
所以他很有耐心地给周媛解释:“以我在现场看到的情况,她也没怎么吃亏。”
“你女朋友确实很厉害。”
“谢谢。”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已经快到手术室,能听见前面人声鼎沸。
秦朝没有回头,留下一句:“我只是喜欢她,而她恰好是那个样子。”
……
今晚,很多人注定失眠。
施小爱跟着林立回了林家,张婶心疼她,弄了好多好吃的。
等施小爱睡熟,林立偷偷起身,来到林父书房。
里面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林父一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发呆。
林立推门而入。
林父抬头看了他一眼:“坐。”
半晌,父子俩沉默不语。
最终还是林父先开口:“小爱睡了?”
“嗯。”
“这事儿过了,给她找个心理医生。”
“有必要?”
“当年,我才开始做生意,也算运气好,赚了不少钱。有人眼红就必然有人造谣生事,你妈也受了不小的影响。以前林家就我一个人,他们没办法。现如今有你,有小爱,他们动起手来,也方便不少。”
“好。”林立答应下来。
林父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点生气:“越是关键时刻,越忌讳优柔寡断,有什么就问。我们两父子如果都不能坦诚相待,就只能被动挨打。”
林立依旧低着头:“爸,给小爱下药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林父回答得很干脆。
虽然林立并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自己父亲,但内心还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的如释重负,林父看在眼里,嘲讽道:“出息。我如果说是,你怎么办?”
“我就带小爱走。”
“你是说,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我有我的原则。”
“行啦,我如果是个毫无底线的人,东林的生意估计早扩大几十倍了。我也这把岁数了,只等着你和小爱给我生孙子。”说到这儿,林父话音一转,“曹墨蓝竟然怀孕了,孙家运气可真好。”
“也是被逼的。”
林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说这次,最大赢家估计是老孙啊。”
“墨蓝给了答复,她已经问过曹家老太太,小爱当时的情况,据说那是直接吞一朵花才能达到的效果。”
“哼,果然。”林父冷哼一声,“这种手段,只有这些深宅大院的老妖怪最清楚。”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林父打算考考儿子:“你以为呢?”
“案子的事儿,让警察去查,周太太的车祸,让案情更加扑朔迷离,自有人担惊受怕,我们要做的应该是‘趁火打劫’。”
“去,给你陈叔打电话,让他以我的名义,邀请老付和老莫,明早喝茶。”
“现在?”林立看看手表,凌晨一点。
“你以为今晚有几人能睡着?”
……
不仅老一辈,小一辈的今晚也是各自焦虑。
苏南坐在自家地板上,手里拿着那瓶冯竹恩没有带走的香水。
那天他从婚礼回来,冯竹恩并不在家。
他以为就是吵架怄气,结果当晚,冯竹恩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他突然收到冯竹恩信息,以为对方服软了——冯竹恩真的很懂事,并不会因为自己是女孩子,吵架就一定要苏南认错——但这次,冯竹恩告诉他,钥匙放在物管那儿,她搬走了,多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再然后,付守忆告诉他,冯竹恩提出辞职。
事后,苏南回忆起整件事,甚至都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被甩。
虽然在t内部,大家都说是苏南甩了冯竹恩,还让她丢了工作。
苏南很想找她问清楚,可接下来,t、莫家和东林之间的争斗日渐明朗,很多企业都被卷了进来。
新展作为t和东林的合作产物,更是处在旋涡最中间。
苏南费了好大劲才稳住局面,没有让企业的正常运营受到上层争斗的影响。
前几天施小爱出事,让苏南震惊不已。
生意场上争斗,为钱为地盘,可伤人性命,那就是另外一码事。
苏南找到付守忆挑明了问,结果却是一问三不知。
这也许就是亲生的,和领养的区别。
付继仁在此事上对付守忆瞒得严严实实,不仅没让他插手,甚至最近都没跟他见过面。
……
谭霜果家的沙发,今晚又有客人。
付守忆心情很不好,连小小果都能感觉出来。
睡觉前,小小果把自己的蘑菇灯留给他,说这样一个人不会害怕。
付守忆道了谢,守着那盏等枯坐好久。
谭霜果实在是不放心,等孩子睡了,倒了两杯水,陪他一起坐。
突然,付守忆说道:“我从小就是一个人睡。”
这话,让谭霜果一时接不下去,想了好半天,才嘟囔出一句:“你们这样的家庭,一般都很注意培养孩子的独立能力。”
“没有人想陪我睡。”
“嗯?”
“我是被领养的。我妈妈并不想领养我,是我外公的意思。所以,她并没打算趁我还是个两三岁的小孩儿,就像照顾亲生孩子一样照顾我,让我以为她是我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