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爱的情况,在t上层,不是没人知道。
至少付守忆就挺焦虑这事儿。
那晚跟林立吃饭,虽然在饭桌上什么都没提,但善解人意的冯竹恩老早就把打听来的各类消息汇总给老板,供参考。
冯竹恩原本跟施小爱私交就不错,自然还在付守忆耳边打抱不平了几句。
其实不用她说,t肯定是要偏袒施小爱,问题是怎么说服范豆豆呢?
而且,这事儿还不能摆上明面,毕竟特权不是人人都有,也不希望太多人效仿。
这天,付守忆被叫回家吃晚饭,付太非常尽责地安排厨房置办了一桌丰盛家宴。
三人安安静静地吃得差不多了,付太让人端上三杯解腻的茶,她知道两父子要开始聊一些公事儿。
这也是付家餐桌的独特文化,
付太讲究“食不言”,付继仁觉得一言不发吃不下。多年“较量”的结果就是各自妥协一点点。
“听说你跟林立吃饭了?”
“嗯。好久没聚了。”
“苏南没去?”
“林立带着他女朋友,就只请了我和冯竹恩。”
付太在一旁噗嗤一笑:“那个小姑娘是苏南的女朋友吧。你反倒不让人家苏南去。”
今晚付守忆已经疑惑了好一阵,以往这种时候,付太都离席了。
虽然她在t没有挂职,但自有她的渠道,并不需要通过听两父子聊天来探听t的消息。
再加上苏南跟自己亲近,付守忆知道她对苏南的印象不是很好,所以还是有点担心付太对冯竹恩发难。
“苏南最近也忙,跟德顺合作的事儿,主要是他在负责。”
付继仁听到这儿,皱了皱眉:“他去弄那个了?高校试点的项目才拿下来,他不多跟一段时间?”
“他有分寸,问题不大。”
付继仁没再说什么,自从付守忆回来之后,他也在慢慢学着放权,学着更有耐心地看待儿子的决策。
反而是付太太顺着话题聊了下去:“人家都成双成对的,你就不考虑一下?”
“不勉强。”
“你又不爱出去交际,真让你随缘,我和你爸不知道几时才能抱上孙子。”
付继仁瞥了她一眼:“你很想当奶奶?不嫌老?”
付太叹了一口气:“本来就老了,我得面对现实。”
“那你物色一下,给他介绍也行。不用一定是门当户对,我当年也是穷小子娶的你。咱们家不讲究这个。”
付太有点不好意思地瞪了付继仁一眼,转而很随意地说:“t最近跟德顺合作紧密,要不要考虑考虑曹家的姑娘?他们家人多,倒是有几个年龄合适的。”
“你觉得呢?”付继仁似乎也很自然地问付守忆。
看父母“表演”了这么久,做儿子的当然理解了为嘛非要让自己回来吃饭。
看来曹墨蓝把工作上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儿也用在这上头。
原以为回绝了施小爱,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真是轻敌了,那可是曹墨蓝啊。
付守忆那天答复施小爱的话,并非是为了堵她的嘴。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喜欢简单一点的女孩儿。
冯竹恩对他来说太闹腾,曹墨蓝太强势。
虽说接触不多,但施小爱偶尔流露出来的那种随遇而安的本性,让付守忆觉得挺舒服,所以那天才会当着林立的面脱口而出。
他真的并不是故意为难林立,也不是喜欢上了施小爱,只是扪心自问,觉得那种类型的女孩儿比较适合做自己的伴侣。
“曹家太麻烦。”
付守忆懒懒地丢出这么一句,他不打算让爸妈知道施小爱说媒的事儿。
这个回绝理由让付太心里一紧。
还好付继仁接了一句:“你舅舅家也是家大业大。”
“那不一样。外公家风好。曹家……”
付太这才放松下来,点点头,说道:“这倒是,最近曹家大房离婚的事儿还没扯完,那边孩子都快生出来了。真够丢人。”
“曹家那丫头,真不打算拿钱出来?”
付太知道付继仁说的是谁,偷偷瞧了一眼喝茶的付守忆,这才回答:“不拿。因为跟咱们合作,墨蓝才收拾了曹家户县那块地的烂摊子,支持她的人不少,曹家老祖宗们也不好施压。”
“我喜欢这丫头,有气魄有决断,很多时候比男人还强。”
“光你喜欢怎么行?”付太抿嘴笑道。
“行了,不打哑谜了。”付继仁转头对付守忆说道,“曹墨蓝的事儿,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不逼你,只是觉得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再说,就算成不了夫妻,交个朋友也是可以的。在管理公司和做生意上,她有很多地方值得你学习。就好比范豆豆的事儿,你应该尽早处理。林立这次是请你吃饭,下次,你请他,他可就不一定出来了。”
“我知道了。”
“你啊,还是太心软,也太讲究规矩。我给你出个主意。既然范豆豆把林立女朋友逼得那么恼火,你也原样还给他。城中村项目的事儿,让他加快速度,你也盯紧一点。最好让他忙到没空去管其他事儿,他给那边的压力自然就小了。”
“听说林家那个未来儿媳在尚兮开了个书店,需要我去捧捧场吗?”
“不用。”
付守忆一口回绝,如此果断迅速,惹得爸妈都有点惊诧地望过来。
他想到的是“晨夕暮旦”隔壁的杜容佩,当然,这是绝不能说的秘密。
“哦,我的意思是,您一旦出现在那儿,肯定备受关注,可能对施小姐在t的处境反而不太好。”
“也是。哎,现如今啊,什么都要讲究低调,低调。那个幽幽也是,上个班偷偷摸摸的,生怕别人知道她是莫家的姑娘。”
“幽幽岁数也差不多了吧?”付继仁问道。
“是啊。也就是现在,如果搁以前,表兄妹结婚多好。”
付继仁笑了笑:“也不是不可以。”
付守忆和付太都一个激灵,这是第一次,在三人同时在场的情况下,提及付守忆的身世。虽说很隐晦,但已经算是一个突破。
两人都避免此时跟对方有眼神上的接触,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付继仁从不是一个随意发感慨的人,他说这话,到底想干嘛?